第 47 章
夜晚的冷风透骨的凉,永安宫内早早的就生起了炭盆,烘的屋子里暖暖的。□的两人用体温温暖着彼此,用尽全力的拥抱,似要把对方都融进骨血,**的深吻拼了命的要记住对方的味道,修长的双腿盘着身上人结实而有力的腰,承受着一次次猛烈的撞击。一帘锦帐将这无边□完全隔绝,不叫人窥探到半分。
激情之后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汗津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浓重的呼吸扑到对方的身体上,喘息着。慕逸晨埋首在裴子墨的颈间,一下下的亲吻着逐渐平息的身体“墨墨,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让你去,这次不同于以前我们打的每一场仗,这次太危险了。”
裴子墨环紧手臂“我知道,越是这样就越要去。你刚登基,波斯就大举进犯,如果不能一鼓作气取得胜利,民心必定不稳,军心也会动摇,这样你就无法树立自己的威信,丞相代皇帝犒赏三军将领,鼓舞士气,稳定民心,打赢这场仗,才能树立起你的威信。”
轻叹一口气“所以,早朝我才准了你的请奏,答应我,要好好的回来,现在龟兹那边的天已经冷了,不要让你的腿着凉,除了主帐你哪都不许去。”话里是慢慢的担忧与不舍。
“好,我答应你。”
殿外的风再冷也吹不散**间的低低细语,夜还很长,他们有一夜的时间诉说对彼此的不舍以及牵挂!
而另一边则没有这样的甜蜜,茶早已凉透,就像外面的风一样,凉到骨子里,桌上摇曳的烛火晕出一片昏黄,烛泪早已堆积在蜡台上,对坐的两人相望无言。
“李贺,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呢?大焰朝有这么多的将军,不差你一个,不去行吗?”慕逸然先沉不住气,急切的抓过对面人的手低声恳求。
李贺的手一寸寸的抚过面前人的脸“逸然,我的梁王殿下,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只有这次不行。苏定方是我的将军,我是他的副将,这一生都是,这次的战事,之于大焰朝,之于他都至关重要,我必须去助他一臂之力,也是助陛下和子墨一臂之力。”
“铁了心要去?”慕逸然扔抱着最后一丝的侥幸。
“铁了心要去!”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慕逸然再也忍不住,重重的拥那人入怀“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完整的回来,不许有任何一样东西落在龟兹哪个鬼地方。”高高在上的梁王此时的话语里隐隐透着哽咽满是哀求。
“一定的,一定会回来的,我还没有跟你游遍四方山水,看尽潮起潮落。”只想和你携手共看这一生起伏,这一世繁华。回答的人也隐忍着颤抖的声音,早已红了眼眶。
出征的那日,太阳随挂在天上,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天空中卷起的冷风不比那夜的小多少。城门外,百官列道分跪两边,慕逸晨亲自送军队出城,此情此景像极了那年慕凡修送他上任安西都护府的时候,今日换成他送裴子墨出征,相似的情景相同的心境,都是那样的不舍,一双沉沉的黑眸里满是担忧。
“臣等此去定当凯旋而归,扬我大焰国威。”
“扬我国威,扬我国威。”将士们震天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慕逸晨走上前“李贺,齐恒仪,我把我的丞相就托付给你们了。”眼睛紧盯着齐恒仪。
“请陛下放心,臣等定保丞相安然无事。”齐恒仪的心里沉甸甸的,这是责任也是信任。
慕逸晨点点头“启程吧,尔等凯旋之日,朕依然亲自出城相迎,麟德殿早就备下了凯旋酒。”
大军西去,谁也没有注意到丹凤门上,黑色的貂皮大氅下相拥的身影。
“孩子们都长大了。”
“是啊,长大了,我们也老了。”
老啦,都老啦,逸晨,就让父皇看看你治下的盛世江山!
裴子墨他们带领的八万铁骑来的正是时候,苏定方的军队和波斯人的军队从姑墨都督府一直打到了俱鲁河边,一南一北僵持不下,两军都是人困马乏,就在此时援军到了,大焰军士气大振,当晚,就商议渡河。
苏定方主张立即渡河,杀的波斯军措手不及,而裴子墨和李贺都认为大军应先休整一夜,明日清晨再渡河。
两边说的都有道理,如果现在渡河,波斯军没有防备,定能轻松取胜,但,经过长途跋涉,援军也是疲惫难耐,只怕就算取胜了,自己也会死伤甚多,取个折中的办法至关重要。
裴子墨在屋内来回踱步,再看向苏定方时却笑了,苏定方太熟悉这个笑容了,这就意味着有办法了“子墨,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那我就说了,如若有不对的地方还忘指正。我们把羊绑在柱子上,羊腿下放上战鼓,让羊腿敲战鼓,波斯人这会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援军到了,可还不能准确知道到底到了多少人,敲上一夜的战鼓还不把他们胆都吓破了?明日趁着天不亮就悄悄渡河,一举灭掉波斯军。”裴子墨说完,心里又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个办法到底行不行,如果不能迷惑波斯军,那今晚的一战在所难免。
苏定方在心里盘算着,从这几天的战斗中也看出来,波斯军骁勇善战,守河的这些恐怕还不是波斯最能打的部队,如果硬拼,肯定会赢,但是自己部队的伤亡也不会很小,如果再遇上波斯的主将,就真是胜负难定了,这一仗务必要把伤亡减到最小,保存实力才能在日后的战斗中取得胜利。随即开口道:“可以一试,波斯军所剩的人数应该也不多了,也是疲惫不堪,我们不如就诈他一次,赌上一赌。”
深夜一片寂静,万物都沉沉睡去,河的这边开始忙碌起来。一只只的羊沿河岸一字排开绑好,脚下都放着战鼓,羊挣扎中开始敲打战鼓,再配合上士兵们的呐喊声,做出一副渡河的架势,惊的对岸一片慌乱。
片刻之后,看着对岸的火把乱作一团,裴子墨就让将士们先去休息,留下苏定方的部队值守,这才回到大帐。齐恒仪看着裴子墨进到大帐,才对苏定方说:“苏将军接旨。”
苏定方一愣,看到齐恒仪手中的密旨忙跪下“臣,苏定方接旨。”
齐恒仪并未宣读,而是把密旨递到苏定方的手中“苏将军还是自己看吧,皇上说只能苏将军一人看。”
密旨是写在一块锦缎上的,苏定方接过来,轻轻的抖开,熟悉的笔迹映入眼中:苏定方,朕把丞相和李贺交到你手上了,必须给朕完好的送回来,你和齐恒仪看着另两个人,少一根头发丝都唯尔等是问。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朕不光准备好了凯旋酒,同样也准备好了杀人的刀。
苏定方看完就着火把就把密旨烧了,再看看旁边的人,相视一笑,身上的担子都不清啊!
敲了一夜的战鼓,趁着天地间还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下,大焰的军队开始渡河了,临近河对岸的时候放火箭,不一刻波斯军的营帐就火光冲天,没来得急撤退的士兵纷纷从营帐内逃出来,一出来就大焰军结果了性命。
这些波斯军顽强的战斗到最后,被大焰军团团围在中间人在不屈不降,苏定方有意招降他们,但他们却说:“我们的主将早就带着自己的亲信连夜逃跑了,剩下这些是不愿意逃的,宁愿战死不愿撤逃,我等素来敬重苏将军的为人和才能,能在将军手下做事,自是我们的荣耀,但一兵不侍二将,只求苏将军给我们一个痛快,能死在将军手里也算是我们的荣幸了。”
铁血峥峥的汉子,用自己的生命赢得了敌方的尊重,将自己的一腔热血,洒在了俱鲁河边。
大军一路西进势如破竹,很快就收复了被波斯人攻占的月氏都督府,姑墨都督府,直把波斯军逼退到两国边境边。一封封的捷报直往宣政殿飞,君臣的脸上才难得的露出微笑。
深夜的皇宫,万簌俱静,只有巡夜的侍卫无声的经过,蓝明已经在永安宫外殿的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内殿的人睡的却不怎么踏实。梦中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看不到头望不到边,无形中的恐惧从四面八方朝他
挤压过来,想去拉身边人的手,才想起来那人已经去了西域,急急的叫:“蓝明,蓝明。”声音在空荡的四周回响,重复,一遍遍越发渗人。
远处出现一点亮光,摇曳的烛火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一样,“谁在哪?蓝明,是你吗?”
耳边只听得一声轻笑,这个笑声太熟悉了,“墨墨,是你回来了吗?”问话依然没有回答,脚下向哪个亮光走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见他,要见他。”
疾步变成奔跑,那个亮光还是在远处点点抖动,距离并没有缩短半分。撑着膝盖大口的喘气,猛然间觉得脸上一凉,这个凉意直达心底。耳边听闻“呵……小晨跑的这么急是要去哪?”
抬头就看到一张盈盈的笑脸,一把把那人揽进怀里“墨墨,你回来啦!都要急死我了,以后说什么我也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
“小晨,我就是来看看你,我想你了,现在时间到了,我要回去了。”
急切的把裴子墨又往怀里紧了紧“不行,你哪也不许去,我不准你去。”
裴子墨轻轻的推开他,淡然的笑还挂在脸上,摇了摇头“我真的要走了,小晨,你会是一个好皇帝的,帮我照顾爹和洛灵。”话音刚落,就见从眼睛,嘴巴,鼻子里都冒出鲜血,惊的慕逸晨浑身一颤,连忙伸手去拉他,眼前的人却消失不见。
第 48 章
“蓝明,蓝明。”梦中景象所带来的恐惧,惊慌,是他的声音也禁不住的有些颤抖。
急切的声音惊的熟睡中的蓝明一下跌到了地上,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进内殿一看,慕逸晨已经下了床“陛下,天还晚,再多睡一会吧。”
“过来,给朕更衣,朕要出宫,去龟兹,去西域。”他一刻都不能多等了,梦中裴子墨的样子让他感到害怕,说的话又像是临终的交代,真怕他回不来了。
蓝明心内暗叫不好,这是要去找裴子墨啊,忙跪下劝道:“陛下,丞相在西域督战,有苏将军和李将军护着,不会有事,明日早朝要是不见皇上,朝中必定掀起轩然□啊,请陛下三思。”
一脚踹在蓝明身上“再多说一句,朕让你今后都说不出话,还不快滚过来给朕更衣。”
蓝明唯唯答是,帮慕逸晨穿好衣服,趁着出去打热水的功夫,叫了个小宦官“你快去找毕王和梁王,不要惊动其他人,让他们马上到永安宫来,快去。”能劝住他的人现在不在这京城中了,希望两位王爷可以劝阻住这只已处在崩溃边缘中的狮子。
很快,小宦官就引着两个人快步赶到永安宫.边脱去外面的大氅,边急急的开口问:"怎么回事"
大氅下两人匆忙间都仅穿了件锦袍,蓝明赶忙送上手炉和热茶,让两人驱驱身上的寒气.蓝明低声答:"回殿下,皇上要出宫."
出宫慕逸楚推开蓝明就往内殿走"胡闹,这会出宫,宫里怎么办出宫去哪西域"
蓝明边在前面引路边答:"皇上许是做了什么噩梦,估计梦里丞相可能出了什么岔子,陛下这才要出宫去看丞相."
说话间就到了寝殿,蓝明在门口低声禀报:"皇上,毕王殿下和梁王殿下来了,在门口候着呢."
屋内低沉的声音传来"让他们进来吧."
慕逸晨穿这件蓝色的普通锦袍,头发束起,没有带发冠,只用一根玉簪穿过发髻,这根玉簪还是当年慕逸楚送给他和裴子墨的礼物,狠狠地瞪了蓝明一眼"等会再找你算账."
两人行了礼,开门见山的就问"陛下这是要出去吗可是去西域"
慕逸晨端坐在椅子上,眼睛在两人中一扫,沉声答:"正是,难道朕去哪要向两位王爷禀报不成"拿出皇帝的架势想要压制住面前的两人,内心却早已急躁不堪,生怕梦里的所看到的成了现实.
"臣不敢,臣斗胆一问,可是因为一个梦"慕逸然问出这句话,还有带着点不确定,他不相信慕逸晨会为了一个梦就方寸大乱.
薄唇紧抿,双手已握成拳"是啊,一个梦."梦里裴子墨七孔流血的样子让他恐慌,害怕.
"陛下,只因为一个梦,就要置朝政于不顾,这合适吗"
怎么会合适,但这梦里的不是别人,是跟自己同甘共苦,荣辱与共的人,是自己的爱人.看向慕逸然"逸然,如果你梦到李贺浑身是血的来跟你道别,你还能这么冷静的坐在这跟我说话吗"
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自己最不愿面对的事,慕逸然还是不禁打了个冷战,自从大军出发后,他就没有一天踏实过,虽然会经常收到李贺写来保平安的信,心里还是不踏实。每日最盼着上朝,总能从朝堂上听到关于大军的消息,又怕上朝,怕听到的是不好的消息,睡也睡不安稳,一闭上眼等待自己的将是无尽的黑暗。
慕逸然神色黯淡的呆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慕逸晨又看向慕逸楚“我要去,我现在就要去,我要确认他安然无事,才能放心。”
慕逸楚拦着他“不行,你是皇上,你不能走,我去。”他也怕,怕真的就像慕逸晨的那个梦一样,怕送回来的会是具冰冷的尸体。
慕逸晨半眯了眼看着他,慕逸楚的心思他怎会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在裴子墨身边默默的守护,每次裴子墨如果有什么事,绝无二话立刻就去办了。在龟兹的那几年,每年夏末,治腿的药,不管是喝的草药,还是抹的膏药都准时送到,没有一次耽误过,就这份心,慕逸晨自叹比不上,心底也不止一次的庆幸,还好裴子墨和他是两情相悦,容不得别人半分,也庆幸这人是慕逸楚,是从小就护着他宠着他的亲二哥,更庆幸现在自己做了皇帝,可以把他的墨墨,护的严严实实,手段也好,强硬也好,决不让别人染指。
“还是我去吧。”慕逸然出声打断了慕逸晨的思绪“你现在是皇上,朝中少不了你,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你不再皇宫,怕是要再生事端,而逸楚现在分管的事情不少,那样都少不了他,我就比较清闲,而且,我也怕,怕有时候梦会成真。”不管是裴子墨也好,李贺也好,都要亲眼确定两人没事才放得下心。
最终,慕逸然带着十几名侍卫,趁着天还没有亮悄然的奔赴西域。
仗打胜了,把波斯人驱逐出了大焰国境,李贺还是提着一颗心怎么也放不下。事情就发生在最后那一场仗,波斯那边领兵的是波斯的一个王爷叫阿古善,也是这次主张进攻大焰的主要大臣,并且还是波斯大军的主将。一路上听抓来的那些波斯俘虏称,此人熟读兵书,骁勇善战,手下三万精兵无往不破,几乎可以算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听了这话,苏定方体内的热血沸腾了,等的就是这一场硬仗。
这场仗打的极其惨烈,阿古善的兵果然勇猛,特别是那三千铁浮屠。战马身穿重甲,只露出尾巴和四个马蹄,骑兵的重甲只露出两个眼睛,这样冲过来,别说踩了,就是碰上一碰都受不了,阿古善还把五匹马栓在一起,冲锋的时候一起上,马上的骑兵们手持长刀大斧就砍了过来,马向前冲的速度非常快,快到手中的刀都不用挥,只要拿稳,借着马的速度,砍头就像切瓜一样利索,这让苏定方他们吃了不少苦头。
主帐内的几人都一筹莫展,苏定方原本的热血都化成了满腔怒火,烧的他无处发泄,几次的攻击下来大焰军伤亡惨重,而波斯军那边几乎没有什么大的伤亡,士气更是高涨。如果再不能打退他们,等天再冷下来,这仗就更难打了。李贺拿了薄毯盖在裴子墨的腿上,又拿了热热的手炉递过来,裴子墨把手炉放在腿上在,交替暖着两个膝盖。齐恒仪若有所思的一直看着坐在那的裴子墨,忽然出声“有了。”
拔高的生音引的众人都看着他,只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笑意再脸上慢慢扩大,声音也跟着欢快起来“我们可以挖沟。”
挖沟?三人满是疑惑的看着他,“对,是挖沟,我们多挖几道沟,派一小部分兵将假意出战,去引诱他们,不要硬战,打不过就跑,把波斯军引到我们挖沟的地方,这样一来,等他们发现地上的沟,势必要勒马,这样马的速度就没有了,而我们藏在沟里的士兵就可以趁机砍马腿。这些马是五匹五匹的绑在一起,这样我们只要砍掉一条马腿,五匹马就会全倒,他们身上都穿着重甲,倒了就很难在站起来,而且,马身上还穿着那么重的后甲,倒下肯定会压到骑兵,这一压不死也残,这时候我们的士兵再趁机上去,该俘的俘,该杀的杀。”
苏定方和李贺一合计,成,就这么办。裴子墨心中有些好奇,齐恒仪这人一直任的是文官,祖上也没听说有武将,怎么会想出这么个注意,就问他:“齐大人,这个办法你是怎么想到的呢?”
齐恒仪有些不好意思“说了丞相可别怪我,我是看丞相用手炉暖着膝盖,有时候还会把手炉放到两腿中间夹住,腿上的毯子就随着手炉凹陷下去,我就想到挖沟了。”
这下换裴子墨不好意思了,有时候他用手炉的时候会偷懒,把手炉放在膝盖上面,还要用手拿着,不想拿了就会夹在两腿中间,也让膝盖侧面暖一暖,没想到自己的向动作被别人看在眼里,还成了启发,这让他有些羞赧。
这几次的连败,是大焰军心中都憋着一股火,一听要挖沟砍波斯人,胸中的怒火都化成了力量,日夜不休的挖着波斯军的丧命沟。不消三天,一排排的沟渠都挖好了,苏定方亲自带兵上前迎战。只见三千铁浮屠迎面就冲了过来,一万五千的拐子马从左右两边包围苏定方,几个回合下来,明显招架不住,掉转马头就往挖了砍马沟的地方跑。
波斯人也想结束掉这场战斗,驾了马紧跟其后,苏定方骑着马绕到一边,其他士兵顺势跳进沟里躲好,当波斯看到这一条条一排排的沟,果然勒紧缰绳,有的马没停住,一脚就踏向沟内,大焰军也不含糊,挥刀就砍掉马蹄,一时间铁浮屠,拐子马几乎全军覆没,阿古善不败的神话也破灭了。
这时苏定方又率大军直取波斯人的大营,兵器碰撞的声音,砍在人身上的声音,以及士兵拼杀声响成一片。李贺和裴子墨也带人前来支援,混战中苏定方看到波斯的主将阿古善,冲上去就砍。阿古善也看到了苏定方,几招下来带着亲兵就往西逃窜,苏定方驾着马紧跟其后,裴子墨忙出声:“回来,穷寇莫追。”
杀红眼的苏定方那里听得到这些,只身一人就朝他们逃跑的方向追去。
裴子墨忙带了些人马也跟着他追了过去,行至河边,只见到苏定方一人,那些逃跑的波斯军不见了踪影.裴子墨上前叫住苏定方"走吧,回去啦,穷寇莫追的道理还用我再说吗?"
虽然有些不甘心,苏定方还是跟着裴子墨沿原路回去,只是还没走走出多远,就听得身后方有鸣镝声响,两人刚一回头,就看到一支鸣镝箭直冲苏定方后心而来,裴子墨来不急多想,奋力把苏定方推下了马,箭直直射入他的肩膀.
波斯人驾马就要跑,苏定方带着人马直冲上前,亲手斩杀了波斯主将阿古善.回来看到倒在地上的裴子墨,他慌了,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说给慕逸晨交代,就是李贺那他都交代不了.裴子墨挣扎着要站起来上马,动一下伤口的血就多流出来一些,旁边的士兵掰断了箭杆,从自己衣
服上撕下一块暂且给他包扎了一下,苏定方抱起裴子墨,两人同程一匹马,朝营地飞奔.
李贺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留下一些士兵打扫战场,回到大营一看,只有齐恒仪在,心内就觉得不好,如果不是遇上了什么事,他们不会到现在都没回来.正想着就听人来报"将军和丞相回来,不过,丞相好像受伤了."
李贺和齐恒仪都觉得腿软,不敢迟疑忙迎了上去,果然,裴子墨脸色苍白的靠在苏定方的怀里,如果不是苏定方用力搂着他,这会怕是早就掉在地上了.苏定方抱着他就往营帐走"叫大夫到大帐去."
刚把裴子墨放到床上,大夫就来了,看了裴子墨的伤口,就用小刀把扎进身体里的肩头剜出来.箭头飞出带出一股黑血,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这箭有毒,苏定方后悔没带樊诺来,而是留他守着龟兹城.不知道是什么毒,大夫也不敢贸然用药,李贺和齐恒仪就去审问那些抓回来的俘虏,期盼着里面能有一两个知道的.
也是裴子墨命不该绝,这些波斯俘虏里有一个人曾经是阿古善的随从,因为犯了错就被贬到军营里做士兵.起先问的时候死活不开口,可能隐约中感觉到应该伤的时候比较重要的人物,就跟李贺他们谈起了条件,要求李贺他们把他护送回波斯,再给他黄金万两,否则就看着那人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