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谈恋爱智商都是急速下降的,只有刘白他是变成了刘因斯坦,每一步都认真思考,生怕落实率达不到百分百。
患得患失久了,谁都会变得聪明。
两人吃完饭之后,说了三两句话又滚做了一堆。张灯根本没做过瘾,干脆捉着他在厨房又玩了一回。
刘白拗不过,但又觉得这么着有点儿白日宣淫的意味,就没让张灯扒光衣服,在餐桌上让他从后面快些打了一炮。
张灯自然是爽到死,过了小半辈子没遇到像刘白这么吊人胃口,节奏合拍的伴侣了,做起来简直是失了智的。不过最后还是被刘白一通乱打,依依不舍地把器官搅了搅,再抽出来。
到了下午,张灯去周悠的小间里坐班,刘白则回家去处理外包。
有什么话晚上再说,有什么事下次见面再做。
周悠肯定是不在的,张灯摸了一会儿鱼,打了几把游戏后,终于舒了口气,准备办正事了。
他开了软件,给黄云飞去了个网络电话。
不一会儿,对方就接了,淡淡地说了一声:“喂。”
“黄师傅,是我。张灯”张灯打招呼。
“张……灯?我好像没欠姓张的什么钱吧?”黄云飞的声音有点局促。
这是把他的事情忘到西伯利亚去了。
张灯翻了个白眼,摸摸脑袋说:“我是周悠的员工,曾经去您家里把一根长戟弄碎了。”
“哦哦哦哦哦!是你小子!”黄云飞激动地叫了起来。
说到钱记忆立马就回来了。
张灯思考了一下,开口道:“黄师傅,我这里有个大活,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接?”
“周悠搞的?如果她没受伤,我可不会管啊。”黄云飞警觉地说。
张灯叹了口气,心想这人真是精明。
“不是。如果她接了,是肯定会有危险的。黄师傅,您上次置我于险境的事情,我可还没找您算账呢。背后收人的好处,手也该拿软了吧?”
只听得电话那头的人一个没当心,手里的茶盏掉到地上,稀里哗啦碎成了渣渣。
“诶……这个咱们不要声张,不要声张。咱们有什么条件可以再提嘛。”
张灯冷笑了一声。
他早就从周悠那里听说了,黄云飞在飞机起飞前二十分钟找了张灯这班飞机上的几个富人,给他们预言了什么的“血光之灾”,“无妄之祸”,让他们立刻下飞机,远离什么“无妄之灾”。
飞机虽然是没有撞成,但几个自以为逃过一劫的富人听说了飞机上有劫机歹徒,自然对黄云飞是感激涕零,双手奉上钞票。
赚人歪财,本就是有损身份品行的事情,黄云飞心里发虚,只好答应了张灯,一周之后会来滨海帮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世会在番外详细写一下。
第五十六回 海上明月(三)
心有忐忑,惴惴不安。
张灯这一下午都沉浸在几种复杂情感中,时间悄无声息地就过去了。
他想了很久,还是不打算告诉周悠这次的事情。
就算她是自己的老板,他也没有要带她去冒险的必要。不仅如此,周悠的法力的确很弱,除非她突然开了个金手指什么的,不然带她去了非得被李栎削死不可。
这小两口自从捅破秘密之后,关系不淡反进,成天在上班的时候发狗粮。
被喂了小几个月狗粮的张灯心想,这回自己终于能扳回一局了。
坐立不安到了下班时间,他背起包就往刘白家跑。也不知怎么的,原本三个小时的路程,这回他只行了两个半小时。兴许是天公作美,一辆接一辆,交通畅通无阻,直让他一路奔到刘白的住处。
刘白并不在,他便自顾自地把换洗衣服收拾好,出门去买了点菜,做了个三菜一汤,张灯把围裙放好,乖乖等自己的小娇妻回家。
腰背板板直,好像罚坐一样。
可他等啊等啊,刘白就是不出现。最后他饿得受不了了,发了条短信问刘白,他在哪儿。
三秒之后,刘白回复了他。
在路上。你先吃饭。
张灯心里有一咪咪失落。但是既然对方叮嘱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不听。他便拿起了碗筷,先吃掉了自己的那碗饭。其余的用罩子盖好,继续坐得板板直,等刘白回家。
一个多小时后,刘白的确回来了。
但是他是穿着冥司服回来的。
进了家门后,他直接丢了一套衣服给张灯:“穿上,我们十分钟之后出门,有个急活。”
张灯接了下来,翻了翻,发现是身古色古香的玄色短袍,看着就很精神。
他抬头对刚把白布掀到脑门上的刘白说:“我换衣服不需要十分钟的。”
刘白刚把饭菜拿到微波炉里转,特意回头翻了个白眼给他:“我得吃你做的饭啊!”
两人出了门,刘白直接祭出了自己的玉笏,捏了诀,将笏板放大了,催张灯站上去。
甫一站定,他就运起术法,驾起玉笏升空,直把张灯吓得攥住了他的衣袖,大声问道:“速度需要这么快吗?!”
刘白回头冲他喊道:“需要!我们得赶去东海!”
张灯心中疑惑。
海上亡魂也需要勾魂鬼差前去吗?
还是说海边城市的鬼差都很懒散,所以要调滨海的过去?不会吧,这点都做不到,还怎么当鬼差。
刘白看他面露疑色,想了想,给他解释道:“海边辖区的鬼使是林则徐和杨靖宇。”
张灯继续疑惑。
刘白只好再说了一句:“两位民族英雄,其中一位是抗日的,不大愿意接待对岸的朋友。”
张灯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什么,我们要去面见外宾吗?”
刘白摇摇头:“准确来说,只是简单的会面,带上一点交易性质。”
过了一会张灯又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我不会讲日语啊!”
刘白无奈地说:“没事。我会就成。”随后便不再回答他问题了。
不知刘白使了什么法子,两人的速度竟然是比平时快了不止一星半点,一个小时后就到了东海海域。
今日海面并不平静,远处雷声隆隆,有倾盆之意。整片海域上都弥漫着令人心慌的低气压,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张灯看着底下连绵不绝的海水,心想这还没到地方?他吹着海风,脑袋都要晕了。
迎面而来的,海洋的腥臭味让他有些想抬起手臂掩住口鼻,却想起来自己只是个凭依体,除非把长棍包起来,不然味道就会一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又是小十分钟,刘白终于放慢了速度。
刘白将玉笏收了,捏了个光明诀,空荡黑暗的海面上空才有了点亮光。
“他们看不见。”刘白说,“活人都看不到,死人看到了也不敢上前。这盏灯是点给对岸\'那几位\',寻路用的。”
张灯明白了他的意思,束手浮在一旁,眼睛朝下看去,想从那幽深的海洋中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许是紧张了,刘白竟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管张灯,只是兀自举着手里的那团光,浮在空中。
看了一会儿,张灯开口道:“平日里你都是这样一人执勤的?”
刘白正专心等待,听了他的话,点点头:“几十年如一日。”
张灯低下头去。
几十年如一日。好个几十年如一日。他像是不会疲倦不会寂寞似的,兢兢业业活了两百多年。
四处海水涌动,浪头一个赛一个高。
耳边那涛声,声音逐渐拉长,气势越发高涨,正是潮汐更迭,蓄势待发之时。
浪花开始成百上千地从两人足底抛过,张灯有几个瞬间甚至怀疑,足底已经沾到冰冷的海水。
不一会儿,大雨始至。
两人身上都有避水咒,自然是不怕雨淋,只是雨水入海的声势过于磅礴,嘈杂异常,吵得张灯头皮发麻,甚至都听不清了自己的呼吸声。
“来了。”
突然,刘白说了一句。
张灯来了精神,以为是他国接引使来了,伸头探脑开始四处张望。
然而,来的并不是接引使,而是一艘庞大的,装满货物的,正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巨轮。
火焰在轮船上跳动着,欢欣起舞着,四处奔逃,就是不落入海中。甲板上,箱货上,四处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整条船宛如被一群野蛮的海盗占领了,而海盗头子正坐在船头上,狰狞着面,冲遮天的乌云狂笑。
轮船并不是平稳开过的,它被海浪颠来倒去,完全没了自我的掌控权,随波逐流,有几秒甚至被海浪掀出了四十五度角。
张灯目瞪口呆,看着不远处的大船,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这船上有几个人?”
刘白没说话,看向在波浪中颠来倒去的船只。
火光中,船尾有几个跃入海中的身影。扑通扑通,如同下饺子一般。
“疯了,没救生艇,跳下去也是死啊!”张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留在船上也是死。”刘白好像看到了什么朝远处挥了挥手,“船只下沉的同时会产生巨大的下吸力,带动周围的漂流物一起进入下一水域。如果还想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的话,早点跳船比较好。不过,海里这么冷,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