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喜欢用剑的男孩子,智商都不会太高。
剑客沈知秋行走江湖十余年,有过朋友,有过仇家,有过师门,有过人生导师。
他曾为朋友两肋c-h-a刀,最终却被人反手两肋c-h-a满刀;
他的师门在武功上是一脉相承的好,可惜智商上也是一脉相承的低;
唯一看似靠谱的人生导师这样告诉他:“世上无难事,只怕有钱人。”
总而言之,以上没有一个信得过。
待万事俱毕,一个简单的深夜里。
韩璧:“这位同学,请说出你的梦想。”
沈知秋:“愿得广厦千万间,你住一间我住一间。”
世家公子攻x耿直剑客受。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主角:沈知秋,韩璧 ┃ 配角:陆折柳,萧少陵,韩半步 ┃ 其它:武侠 大男主 古风 轻松爆笑 HE
第1章 有客
初冬将至,寒风迭起。
如此时节,陆折柳随着引路人走在韩府的园林里,只觉山水景致趁着亭台楼阁,仍然花团锦簇,处处生机盎然,无端叫人心驰神往,只是他频频四顾,也没再看见第三个人。
引路人走至一方小路前便停了下来,回身道:“公子正在饮雪亭听琴,陆先生直走便是。”
陆折柳忍不住问:“为何这一路上都四下无人,是人手不够么?”
引路人正色道:“整个韩府的景致都是公子亲手布置的,但人无完人,偶有疏失也是难免的。”
陆折柳:“这是何意?”
引路人道:“景要布置,人当然也要布置,才能达到人景合一的境界。”
陆折柳恍然大悟:“韩公子高见,可是,为何我却没有看到除你以外的一个人呢?”
引路人低头羞涩地笑了笑:“公子说其他人的相貌,他布置不来,倒不如见到他就绕路走;但是看我还算顺眼,便给我取了个名叫‘韩半步’,意为我在韩府里可以多走半步。”
陆折柳无言以对。
小路并不长,只是有些幽深,陆折柳信步而行,不消片刻就豁然开朗了。
不远处是一座白玉石砌成的亭子,前头是一片木芙蓉,背后是青山流水,四下无人,望着本是倍感寂然,然而偏偏亭内又有一人,锦衣华服,眉目间似海棠盛放,分明只是品茶听琴,却莫名透出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
陆折柳行至亭前,朗声道:“陆折柳前来拜见韩璧韩公子。”
韩璧本是敛着神色,闻声便抬头对上了陆折柳的目光。
这是陆折柳平生见过最锐利的一双眼,不带情绪,只是极为专注,然而下一刻他又眼见着韩璧笑了笑,那股气势便化作了一团春水,消失无踪。
韩璧赞赏道:“陆先生今日穿的衣服不错,与我家木芙蓉的颜色很搭配。”
陆折柳打趣道:“若我今日穿的不是青衫,韩公子岂非要将我打出去了?”
韩璧正色:“我怎么可能如此待客。”
陆折柳心下稍安。
韩璧补充道:“我备有各式披风上百件,总有一款合适你。”
陆折柳:“……韩兄雅极,折柳自愧不如。”
陆折柳随即落座,暖手的s-hi巾、香笼也立刻送了上来,只是韩家仆人可谓是动作神速,匆匆而上,又匆匆而下,一时之间,视线内除了伺茶和奏乐的侍女,再无他人,陆折柳不由得暗中称奇。
陆折柳暗中记量:韩璧此人x_ing情乖僻,好享受,不喜人近身。
两人便就在这饮雪亭中对坐而谈。
韩璧原是世家之子,多年来海外经商,累积下万贯家财后便在京城自立门户,自是见多识广,难得陆折柳一介江湖隐士,谈起阳春白雪也是言之有物,丝毫不显眼光狭隘,不时还能提出一些真知灼见,叫韩璧感叹相逢恨晚。
韩璧:“我幼时也曾于赤沛学剑,而如今陆先生在赤沛被尊为客师,你我实在是有缘分。”
陆折柳相貌温雅有如璞玉,兼之气质隐逸,一开口便自有风骨:“能结交韩兄为友,是折柳平生幸事。”
韩璧却没应他,只是道:“差点忘了,我还欠先生一份见面礼。”
话刚落音,便有人抬着各式珍奇而来,陆折柳余光一扫,只见是琴棋书画、珍珠玉石,分门别类,一应俱全。
韩璧把玩着手中白玉骨扇,期待地望着他:“陆先生不要客气,要选就选最好的。”
陆折柳推辞道:“这些太贵重了,万万不可……”
韩璧笑吟吟道:“陆先生别怕,你大胆选,万一就选到便宜的呢?”
陆折柳不知是喜是忧:“……那我便选了。”
陆折柳知道,这是韩璧对他的考验,若是他分辨不出哪个是真正的珍品,韩璧这等贵胄自然不会再与他以知己之名相交,这一步踏错,之前种种都会尽付江流水。
半响以后,陆折柳示意侍女端来她盘中那一小块茶砖,包装上赫然一个篆体的“燕”字。
陆折柳问道:“这可是燕城茯茶?”
侍女低柔地答道:“陆先生好眼光。”
陆折柳感叹道:“是韩兄慷慨才对,燕城茯茶本就是稀世名茶,色若琥珀,茶香悠远,存世之量极少,这么一点便价值千金,方才品茗之时,我已觉此茶绝非凡品,只是没想到真的是它,若不是我自小品惯各色香茗,想必就要错过了。”
他说话极有技巧,韩璧听他说罢,只觉他品味高尚,身份不凡,一时也是动容了。
陆折柳眨眨眼:“韩兄这是不舍得了?”
韩璧低声笑道:“说了送给你的,我便什么都舍得。”
这日时光过得极快,陆折柳与韩璧初次见面便相谈甚欢,离开时两人依依惜别,相约下次再聚,好不快活。
陆折柳坐上韩府为他安排的马车,只见车厢内细软锦织,熏香布置,无一不精,无一不巧,他抚摸着手上的暖炉,昏昏欲睡,说不出的满足。
另一边厢。
韩璧轻轻地将手浸进温水中,来回地清洗,他生x_ing有点洁癖,见过陌生人便觉浑身不适,管事向来知道他这毛病,早就在房中备好了清水。
见他清理得差不多了,门外的人终于快步走了进来:“少主,您总算洗好了。”
韩璧:“没大没小,成什么样子。”
进来的人正是韩半步,他是韩家世仆,自小就跟着韩璧上山打猎下水抓鱼,主仆向来亲厚,加之这人生了一张圆脸,看着十分讨喜,韩璧便不免对他略有些纵容。
韩半步指天发誓:“在我心中少主最大!不能更大!”
韩璧:“滚出去。”
韩半步轻功极好,听令后数步便从窗户跃了出去。
韩璧:“哦,回来,有正事。”
于是韩半步便只好扒着窗户边,一字一句地报告道:“陆折柳之事,我已经让人去他这几年的隐居之地查过,除了几名旧仆跟随,他可算是离群索居,十足的隐士遗风,总之是没有半点可疑。”
韩璧:“出生籍贯,师承何处?”
韩半步:“这个,他自称隐居十年,靠的是自我领悟,其他却是查不出了。”
韩璧略一挑眉,慢慢地说道:“哦,原来是天纵奇才。”
陆折柳之名,韩璧确实早有耳闻,过往十年间,这人是有名的年轻隐士,虽是声名鹊起,然而他淡泊名利,从不出山与人交往;直到半年以前,陆折柳搬入京城,他才华横溢,武功高深莫测,引来仰慕者无数,其中声名最显赫的莫过于剑客祝涉,在祝涉的引荐下,陆折柳进入了气宗门派赤沛担任客师,不仅如此,就连陆折柳与韩璧的这一次会面,也是祝涉从中穿针引线而来。
韩璧问道:“你今日在暗处,可有觉得那陆折柳有异样?”
韩半步摇摇头:“我只觉他进退得宜,言谈有度,不愧仙风道骨。”
韩璧道:“他若真的是仙风道骨,今日又何必来见我?”
韩半步衷心道:“也许是仰慕少主您的英姿。”
“也有这个可能。”韩璧毫无底线地承认了,继而话锋一转,“只是,他既然隐世十年,本应不为人所知,为何如今他最出名的就是作为‘隐士’的十年?没有过去的人,最是危险。”
没有过去的人,便没有软肋,遂难以利用,韩璧自然最为忌惮。因此,在他掌控京城商路的日子里,只要出现一位成名人物,他就习惯x_ing地要将他查个底朝天,久而久之便发现,这世上的人,大多黑中掺白,越是有求于他的人,越是有把柄可利用。
由此可推,陆折柳越是清清白白,越是显得疑云密布。
韩璧左手食指微弯,在右手掌心轻叩了两下,自言自语:“……燕城。”
韩璧问:“半步,你可知道燕城茯茶?”
韩半步:“这两年倒是很多人爱喝,到处都有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