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悠:“啊,嗯,是啊,不过我以前又没试过,谁知道有没有效啊。我就算学了这些,骨子里还是一名社会主义好公民嘛。”
其余人:“……”
钱佳的头安回脖子上之后,气色变好了一些,似乎脸上有了生气。
周悠看了看钱佳的头,坐下叹了口气。
“真要命。飞头蛮盯上钱佳了,要不早点除掉她,恐怕一周内钱佳也得死。”她捞过包看了看,似乎下定了决心,“行吧,既然我今天保了钱佳一次,倒也可以除了这只飞头蛮。张灯,一会儿你跟我来。”
来,来什么?张灯有点迷糊地点点头。
“其他人就守着钱佳,我们俩出去之后立刻把门关上,然后就别出来了,一直等到天亮,或者是我们回来。”
周悠看了看手里的剑,犹豫着要不要留给瞿声。想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包里的一些符纸塞给了两人:“省着点用,要是有情况不要怕,直接贴上去。”
裁判员和瞿声手里捏着符,十分不知所措。
周悠却是完成了任务一般,终于准备躺下来歇一歇了。睡之前还对另外三人说:“我到四点半的时候起来。那之前你们就轮着守夜吧,有什么大动静了再叫我。没事千万别叫我。”
言毕,她竟然就呼呼大睡去了。张灯和另外两人目瞪口呆,一阵面面相觑后,才无奈地决定轮班顺序。
一夜无话,几人手机都处于圈外状态,到了后半夜张灯也只剩下了百分之十的电量。瞿声和裁判员都害怕这种非正常的状况,都离钱佳远远的,只有张灯还愿意坐在她身边。
四点半的时候,张灯拍了拍周悠,把她叫起来了。
周悠睡了五六个小时,精神抖擞。张灯一晚上没睡着,总觉得脑袋被榔头重敲了好几下,晕得不成人形,还强撑着要继续行动。
周悠看着自己的手表,掐了掐时间,把自己的剑和符咒拿好,走到了门边。
瞿声和裁判员两人也走到了门边,等待周悠的指示。周悠认真听了听外面的声音,确认了情况便对张灯做了个手势:“我们走。”
另外两人立刻揭下符咒,给他们打开了门。顿时,冷风从外涌了进来,包裹住了张灯和周悠。
“走!趁那东西还没飞远我们先跟上去。”周悠循着若有若无的笑声,往逐渐天明的道路上走去。
张灯紧紧跟在后面,觉得自己是有一点儿冷,但又有一点儿热起来了。特别是胸口的如何精,似乎是正热得发烫。
笑声阴惨惨地飘在空中,走慢了,几乎就听不到,走快了,又感觉近在眼前。周悠用手拦着张灯,让他不要太快,生怕那精怪会发现他俩。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从教学区跟到了学校周边的小区里。这里都是出租房,租给了大学生和研究生当公寓用。
天色也越来越亮了,张灯已经看到了那颗正咧嘴笑的人头。她往一处五层高的楼飘去,正是准备回房间找自己的身体。
周悠左瞅瞅右瞅瞅,不知从哪里掏了根奇长的竹竿,直接冲到了楼底下,伸手就把几扇窗户给顶上了。
张灯一看傻了眼,心说这飞头蛮还在外面飞呢,周悠怎么就冲过去了?胆子太大?
飞头蛮也发现了周悠,看到自己可以进出的窗口都给关上了,飘在空中一言不发,脸色开始急剧变化。
张灯看着她先是面无表情,然后开始控制不住地扯动脸皮,又哭又笑,最后露出了咬牙切齿的凶恶神情。两颗眼珠开始没有规律地胡乱转动,突然间,她看到了探出头的张灯。
“你做什么?赶紧把头收回去!”周悠觉得不对劲,立刻冲张灯大喊。
这颗头早已经不是人头了,眼耳口鼻的位置倾斜地非常夸张。又是一声尖啸,她竟然朝着躲在角落的张灯,冲了过来。
第五回 四夜诡谈(三)【微博版】
五月的夜晚还是很凉的。
几人听着外头若有若无的笑声,不由得身上起毛。
裁判员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离奇事情,坐在原地,满脸铁青,一个八尺男儿,愣是屁都不敢放。
张灯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外头那飘飘忽忽的声音时近时远,他很是焦急。回头看看周悠,却皱起了眉头。
全场最佳的周悠,最有能力的周悠,正排好了几张椅子,准备躺下睡觉了。
张灯:“……”
周悠往椅子上躺去。
张灯:“……周学妹。”
周悠闭上了眼睛。
张灯:“周悠!!”
即将入定的周悠不耐烦地张开眼,问道:“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是睡觉的时候吗?!
张灯内心千万句吐槽无从说起,憋了半天才蹦了句话出来:“不是,我们就这么等着?可以吗?”
另外两人也紧张地看着她。钱佳已经遭受不住了,倒在椅子上昏睡过去。
周悠打了个呵欠,坐起来说:“没问题啊。等到了四五点,天一亮,鸡鸣过后牛鬼蛇神自然消散。而且我也不知道这飞头蛮的真身在哪儿,没法对症下药。”
张灯听到了个熟悉而新奇的词,忍不住追问:“飞头蛮?什么是飞头蛮?你有办法解决她吗?”
周悠看是睡不成了,便叹了口气,拿了一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飞头蛮,是古时候就有的一种鬼物精怪。传说有两种,一是有自我意识的飞头蛮,二是没有自我意识的。有自我意识的飞头蛮除了会吸取宿主精血外,还会外出觅食,没有的则是在外胡乱游荡,鸡鸣过后才会回到自己的身体上。要治疗她们不难,只要头回不去,自然就会死亡。”
“那我们可以去捉她,她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下次也就没法出来吓钱佳了吧。”瞿声说。
周悠摇摇头:“你想得倒挺美。她飞得比苍蝇还快,大晚上的谁捉得到。捉到的时候估计自身也难保了。我师父大概是有本事捉,我嘛,半吊子,就算了吧。”
张灯明白了她的意思。周悠虽然懂这些,但能力不足,出去了很有可能连他们几人都保不住。最万全的办法就是守在教室里,等她自己回去。
这样的情况下,张灯也没法再要求什么了。要不……自己也躺会儿?
坐在一边消化情况的裁判员此刻却缓了过来。他站起来说:“周悠,你既然懂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确定我们守着教室就是安全的吗?”
周悠看了他一眼:“怎么,不相信我吗?”
裁判员眉头还是蹙着,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瞿声与我都安静地看着两人,不说话。
“那好吧,“周悠把自己的书包拿到桌上,开始从里面掏起东西,”不放心是吧,我再给做点其他准备。你们是要听我念诀呢,还是要我布法阵呢,还是要我踏罡步呢?”
裁判员不想思考她说的那些,挥挥手道:“随便,哪个有效用哪个!”
周悠抬了抬眉毛,眼睛一转:“那就金光咒吧。我给念念。你们要不要也学一下,能保身的。”
张灯正想答应,只见周悠从包里抽出一张纸,上面列着一长条口诀。周悠把纸递给张灯,让他看口诀。
一共十三行,每行两句话,跟个古诗词似的。张灯已经八百年没背过古诗了,现在要他背岂不是要了他的小命。
周悠说:“学着背背,要是你现在背不出,先念几遍也行。学咒的目的不在一时防范,而是长久的磨合。别怕,多练练就好。”
说完这话,周悠就站好了,摆开架势。她的双手悬在腹前,左下右上,掌心向上交叠大拇指碰在一起。
她将双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屈起,大拇指指腹压于中指与无名指第二节指背,食指和小指伸直,再将手掌掌心向上,接着将双手各自的食指和小指指尖对准轻触,闭上了眼。
周悠张开嘴,用不重不轻的声音念道: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唯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持颂万遍,身有光明。
三界侍卫,五帝司……“
就在周悠念到中间的时候,突然四人身后传来了“咕咚”的一声东西坠地声响。
周悠不为所动,继续念自己的咒,闭着眼睛并不去理睬。瞿声回头看了一眼,却傻眼了。张灯站在他旁边,见他过了很久也不转过身来,心觉奇怪,便在念完咒之后也回头看了一眼。
钱佳的头掉了下来。
周悠念完了咒语,把手松开了,这才回头:“什么啊你们能不能认……哎哟卧槽!”她也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往外一蹦,右脚还往后一翘。
她的滑稽样子并没活跃起气氛。大家都被震撼到了,愣在原地。
周悠镇定了一下心神,从包里掏出一柄小剑,小心地往钱佳的头那里走了几步。
张灯也壮了壮胆子,屏息凝神,隔着衣服握了握自己脖子上的如何精,往周悠身边走去。
蹲在地上的周悠拨弄了两下头,那头突然像受不住痒似的摇了摇,吓得裁判员和瞿声抱在了一起抖了三抖。
周悠看了几眼,倒是完全镇定了下来。她的表情也放松了,肩膀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