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彻见他呆滞着不动,更加烦躁,“你不愿意?”
“我愿意,愿意。”陈望之害怕似的抖了抖,解开衣带,露出莹润的肌肤。宇文彻呼吸粗重,双手用力一扯,直接将里衣撕成两半,也不等陈望之有所反应,就分开他的腿,大喇喇地挺身而入,毫无章法地律动起来。
命谢渊带走陈安之后,宇文彻越想越怒,刚好陈惠连偶感风寒告假,他得了空,干脆放纵了一把,喝得酩酊大醉,在西厢胡乱睡了几个时辰,等醒过已是深夜,酒意未解,浑身却燥热难耐,便跌跌撞撞地来万寿宫找陈望之行事。陈望之体内素来温软s-hi润,这次却相当干涩。宇文彻皱皱眉,嘟囔道,“你就是不愿意。”
陈望之下体胀痛,但他不想拂了宇文彻的兴头,硬是挤出笑脸,“我愿意的,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宇文彻昏昏沉沉间,耳边还回响着陈安之的话,顿时无名火大作,“你会恨我。”
“我怎么会恨你……”陈望之痛得蜷起双腿,然而在宇文彻看来,这分明就是抗拒。他抽出身体,抓着宇文彻的腰,将他整个人翻了过去,趴在榻上。陈望之惊慌失措,扭头道,“阿彻——”一语未必,宇文彻就将他死死按住,咬着他的后颈,重新大力c-h-a入,一边耸动,一边含混道,“她说得对,说得对,朕就是对你、对你们……”
“阿彻,”这个姿势,陈望之在图册上见过,他努力配合,可是寒意一点一点从脚底蔓延,“阿彻,”他又哀叹着唤了一声,然而宇文彻酒劲正盛,哪里听得到。陈望之眼前仿佛出现了群蛇,嘶嘶吐着信子,争相钻入他的身体,复又钻出,带出淋漓的鲜血。他恐惧地挣扎,拼命踢腿,竟然真的被他挣开,可是爬出去几步就被抓住脚踝拖了回去,“你不听我话了……”宇文彻愤愤地咬了口陈望之肩头的伤痕,“她说的一点不错,你早晚,早晚会离开我,你——”
烛火,帷幕,人影。蛇钻进了身体,噬咬着他的血r_ou_。陈望之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他瘫软着任由宇文彻摆弄,不知何时,终于晕死过去。
风雪漫天,陈望之艰难跋涉,越过冰川。
“莫赤匪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我——”那个声音笑嘻嘻地响起,压过了呼啸的风声,“月奴,你可愿与我‘携手同车’?”
“你是谁?”陈望之停下脚步,四顾茫然。
“你连我都忘啦!”人影绰绰,依稀是个少年,“我好伤心。”
“抱歉……”陈望之想了又想,一个名字涌到唇边,“你是谁……我……”
“算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罢。”少年似乎从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我给你吹笛子,你听——”
眼皮似有千钧重,陈望之叹息般吁了口气,半睁开眼睛。
“殿下醒了!”董琦儿惊叫,“快——”
就听一阵纷乱,一个人扑到榻旁,紧紧握住了陈望之冰冷的手指,“月奴,月奴……”
“阿彻。”陈望之浑身发冷,凌乱的片断猛然闪现,“蛇!蛇来了,蛇要咬我!”
“对不起,”宇文彻又是后悔,又是后怕,又是欢喜,“没有蛇,是我唐突了你——月奴,”他亲亲陈望之苍白的指尖,语无伦次,“我、我爱你。”
第43章
宇文彻仗气使酒,恰逢第二日休沐,宫人不敢惊扰,任由他睡到中午。待他从烂醉中找回神志,才发现险些酿成大错。匆忙间宣章士澄进宫,那章先生到来时,宇文彻衣冠不整,伏在榻上一个劲呼唤陈望之的小字。章士澄好容易劝开宇文彻,见那人浑身青紫痕迹,不由在腹内替他惋惜了片刻,等一搭上脉搏,不禁“咦”了声,表情忽然凝重。
“他不会有事罢?”宇文彻光着脚走来走去,“饮酒误事!也是朕酒后无德……”
章士澄斟酌半晌,轻声问道,“敢问平日里是哪位侍奉殿下?”
董琦儿没见过陈望之如此惨状,两腿发虚,闻言踉跄着闯到榻前,双膝一软,“先生!平日是奴婢侍奉殿下,殿下他怎么了,他为什么还不醒?”
章士澄问了几问,睡眠如何,饮食如何,董琦儿一一详尽回答,又着急道,“先生是天下第一的神医,可要救救我们殿下!他,他——”
“臣自当竭尽所能,只是,”章士澄面向宇文彻,“君上,可否屏退宫人?”
宇文彻当下踢开跪在脚边的小内监,“都出去!听到没有,出去!”宫人慌忙作鸟兽散。章士澄这才拈了拈颌下疏须,压低声音道,“臣,恭喜君上。”
宇文彻尚六神无主,“恭喜?恭喜我做什么?他、他也不醒,越烧越热,他……恭喜?何来之喜!”
章士澄道,“如果臣的判断没有错误,殿下应是有娠了。”
宇文彻如五雷轰顶,脑中霎时一片雪白,“……有娠?”
章士澄点点头,解释道,“就是说,殿下有孕——”话音未落便被宇文彻抓住衣襟提了起来,“你说什么?”当今天子浑身发颤,“有孕?”章士澄方一点头,宇文彻就扔下他,转身抓住陈望之的手臂摇晃,“月奴,月奴!”
“君上,万万不可!”这皇帝许是欢喜疯了,章士澄赶忙阻拦,“殿下睡着,千万不要用力晃他……”
宇文彻立时松手,退后几步,“对,不能晃他!先生怎么说,朕就怎样做。章先生,只是,只是,”刹那的狂喜过后,宇文彻更是追悔莫及,“朕昨天郁闷,喝了些酒,于是……你也见到了,是朕太过分。他这样,身体可撑得住?朕担心他,他本来身子就弱……”
章士澄道,“臣不敢担保无虞,为今之计,先服药静养为宜。”开了方子,又叮嘱道,“殿下有娠不过一月有余,且秉x_ing柔弱,至少三个月以内,不能承欢于君上。”宇文彻面红耳赤,捏着那几页方子连声道,“怎么会!朕再绝不碰他一指。”当下唤进程清与董琦儿,章士澄如此这般交代一番,那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董琦儿念了声佛,竟然晕了过去,章士澄猛揉她掌心劳宫x_u_e数下,她才悠悠醒转,流下泪来,“天可怜见的……”她一向待陈望之犹如亲子,宇文彻见她哭泣,心下自责,“我口口声声说要对月奴好,保他不受灾难,谁知到头来却是我害了他!他失不失忆重要么?我带他回来,将他留在身边,他就是我的人,随陈安之说破了嘴,也不能放他离开!”坐在榻旁,盘算道,“原想着再过些时日,政局稍安,定了盐铁税务,再行册立一事。眼下既然月奴有孕,事不宜迟,这事万万不可拖延。”
对于立陈望之为后,宇文彻早就做了准备。他一面命董琦儿照料陈望之,凡入口之物,务必她亲自料理,一面命程清宣萧贵妃入宫。陈安之与谢渊完婚后,遵照萧贵妃的意愿,迁居建福寺静修。宇文彻派了四名宫女贴身服侍,待遇优渥。建福寺就在建康城中,不到半个时辰,程清就带着萧贵妃回到万寿宫,她穿着僧尼缁衣,气色倒红润许多,一见宇文彻,正要行礼,突然表情僵住,颤巍巍道,“那,那是——”
“正如贵妃所见,他是肃王。”宇文彻靠在榻旁,头发乱蓬蓬纠结,也顾不得修饰形容,“今日扰了你的清净,乃是为了一件大事。”
萧贵妃唬得目瞪口呆,“不可能,肃王、肃王不是早就……”
宇文彻道,“他没死。陈玄废了他的武功,割断他的筋脉,将他送去了土浑。朕亲征土浑时,在黑水城发现了他。那时他神志不清,连话也不怎么会讲了。朕带他回来,谁知他居然失忆,前尘往事,忘得干干净净。朕就留他在宫里。”他垂着眉头,道,“别的,也就不多言了。请你来,是因为朕要立肃王为后。”
萧贵妃登时瘫软,程清扶起她,她看看四周雕梁画栋,苦笑道,“君上,立后并非儿戏。”
宇文彻望向她,“立后当然不是儿戏,况且他将是我朝第一位王后。”
萧贵妃站直身体,手中念珠缓缓转动,“可是,君上想过没有,肃王毕竟是男儿身,虽然、虽然与常人有异,但——”
宇文彻转目看着陈望之苍白的面容,低声道,“萧贵妃,朕的肃王……有孕了。”
陈望之斜靠隐囊,不安地抓着被角。
宇文彻端了白玉碗,微笑道,“月奴,喝了药罢。”
陈望之张了张口,他醒来之后,宇文彻温存体贴,犹胜往日,令他十分不安。“我,我可以自己喝。”他伸出手,怯怯道,“我不怕喝药了,我全部喝下去。”
宇文彻放下碗,道,“月奴,那日是我不好,欺负你。我喝了酒,并非有意。但错了就是错了,这样,”他抓住陈望之手腕,带着他的手打自己脸颊,陈望之大惊失色,挣脱道,“不、不行,你是君上,我——”
“我对你,不是君上。”宇文彻叹口气,舀起一勺药汁,吹了吹,“来,饮下去,就给你缠丝糖吃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