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耳朵灵敏,隐约听到什么“头发短……模样俊俏……不懂常识……”的句子。
那软椅上的人背对着简直,简直只能看到椅子顶端乌黑的发顶。
小童说完,就束手立在椅子边。
简直看到这场景,心里又加了一重疑惑。这小孩儿不是那椅子上的人的儿子吗?怎么看着像是……下人一样?
坐在软椅上的人“嗯”了一声,音调带着刚从睡眠中醒来的懒散。
简直揉着胳膊后退了一步。这声音杀伤力太大,他要起j-i皮疙瘩了。
软椅上的人慢悠悠站了起来,又慢悠悠转了身,抬起密密的睫毛,歪着头打量着简直。
简直直接愣住那里。他以为这人有个这么大的儿子,怎么也得三十多了吧?可看这人,尽管是篝火红艳的光芒下,也能看出这人年纪并不大,顶多也就刚刚二十出头。
可最让简直震惊的是,他看了那么多明星,美人帅哥也都习惯了。可他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人。这美人虽身量不高,却有皮,有骨,有气质,有香味。柔媚慵懒又知x_ing。偏偏,这还是个男人。
简直又小心的后退一步。
那美人上上下下打量着简直,噗嗤一笑,“哪里来的奇怪人,小初,快,赶紧找个袍子给他披着!”
鼻子上长着胎记的男孩应了一声,连忙跑到一辆马车旁,从车上取了一件长袍,递给了简直。
简直皱眉接过,看了一圈,见这里的所有人都穿着各式各样的袍子,他就把衣服展开,披在了身上。
“谢谢,请问这是哪里?我迷路了。”此刻,一个怀疑渐渐扩大,简直捏着袍子一角,定定看着那美丽的人。
篝火边的年轻男子挑挑眉,“你不会真是个傻子吧?这是定州官道旁边啊。这地方儿也能迷路?”
“我……”简直看了一眼火上的烤j-i,觉得应该是熟了,“我从小生活在深山了,这次葬了家里所有的人,刚出山。”
“呵呵……定州只有一个山,一个大山,你不会是从九龙山脉里出来的吧?那你这迷路迷得……”
“哈哈哈……”
篝火边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好了!”
美人一发话,篝火边立即静了下来。他缓缓走到简直身边,绕着简直走了一圈,目光落在简直的两只手套上。
“我是云鸿戏班的管事,人人都称我一声楚爹爹。这位小爷儿,既然萍水相逢,我见你也饿了,不如先坐下吃一些吧。”
果然人美心也美。简直心里赞叹一声。不过这人目光好像带着钩子一样,让简直每每与其对视,都觉得有些尴尬。
他其实不太喜欢情商高的男人,没办法,玩不转。
简直依言坐到篝火旁被让出的位置上,还是拿出了粉红的钱。
“什么?”
简直旁边的年轻男子哈哈一笑,接过钱就扔到了篝火里,“好了,算你付了钱了。看你这样子,好像也没……”年轻男子的目光定在简直帽子上的一圈东珠上,耸了耸肩膀,“楚爹爹让你吃,你就吃着呗。”
简直不怕毒.药,他储物袋里各种灵药都备了一份。
这群人也不小气,直接给简直掰了两只大j-i腿。
吃饭总能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简直边吃边隐晦的打听,知道这里坐着的十一个人里,三个女子分别叫青姐,云姐,胭姐,三个年纪大的男子分别称呼为:老葛,老岳,老赵。另外三个男子,依照年龄大小,分别是小二、小四、小五。
最后两个人,就是那胎记小男孩小初,和那位叫做楚爹爹的人了。
简直也在嬉笑中说了自己的名姓。
没什么人演戏能演的这么像。简直现在真的相信了,他也许是穿越了。而且,想到自己出现在空间里的时候,身上那件破碎的衣服,似乎和这里有些相似。
所以,我难道是……魂穿?
简直想着自己身上,好像所有伤口都被池水治愈了,唯一一个标志身份的印记,手背上的红色祥云,也是不差的。所以,空间又搞了什么鬼?
鉴于这空间太过于强大神秘,简直直接甩锅给空间。没的跑,一定是空间做了什么。
吃了晚饭又聊了会儿天。戏班的人纷纷从马车上拿出自己的铺盖,铺在篝火旁。
简直趁机走的远了一些。他储物袋里是有东西,可他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别拿出来的好。
在河边找了块大石头,简直躺在上边,看着天上的星辰,听着篝火旁咿咿呀呀吊嗓子的声音,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还是去大城市看看吧,他要确定一下,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宽敞的马车上铺了好几次锦被,小纯跪着收拾好铺盖,回头道:“爹爹,铺好了,快来歇息吧。”
楚繁袖点点头,顿了一下,“等等,你抱一床被子给那叫‘简直’的人送去。呵呵,另外帮我看看,他手背上是不是有个云纹。”
“爹爹的意思是?”小童瞪大了眼睛,“难道他是……”
“噤言。是不是,等你探了,等叫那人来看过,不就知道了吗?”
“是,爹爹。”
楚初抱着一床薄被,稳稳的从马车上下来,伸着脖子找到简直,走了过去。
第18章 018
楚初抱着薄被,走到石头下,仰着脖子喊,“简直,快下来,给你送被子!”
简直连忙跳下石头,接过那床柔软的被子,“真是谢谢你了。”
楚初仰着小脸,月光打在他鼻梁上的黑斑上,宛如一只脸上多了一团黑毛的小猫,“你就只说一句谢谢吗?”
面对小孩子,简直一向是耐心十足。因为他总是认为,小孩子是不会耍心眼的。
“那我要怎么谢你?我给你几张钱?”简直笑问。
楚初噘着嘴摇头,“谁要你的纸!嗯——”
他上上下下打量简直,又绕着简直转了两圈,才蹦跳着指着简直右手上的手套,“这套子是什么啊?你把这个给我,就当是谢谢我好了!”
简直瞥了一眼手上的黑手套。
这手套也不是寻常物品,据说是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他倒不是舍不得,只是这手套才这么大,小孩子也带不了啊。
简直想到自己头上的帽子。那帽檐上可是镶嵌了一圈“珍珠”,怎么看也是更值钱一些。
简直腾出一只手,摘下帽子递了过去,“手套你也带不了,帽子给你当谢礼怎么样?留着你长大了带。”
楚初眼神一闪,立即撅着嘴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帽子呢!快拿帽子盖住你头上乱七八糟的短毛吧!我就要手套。”
“就要就要就要!”楚初绕着简直耍赖皮。
简直无奈的把帽子带了回去,“好好好,等下,给你。”
楚初咬着嘴唇,一眨不眨的看着简直褪下黑色的手套。月光下,手背之上的云纹颜色更深了一些,可却依然能让人清晰的看到它的纹路,和猜测到它原本鲜红的色泽。
楚初噔噔后退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定住,不退反进。他仰着高兴的笑脸接过手套,“谢谢简直!”语毕,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哎,还有一只呢?”
简直无奈摇头,“这小孩子,真是,吃饭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要叫简哥哥的啊!”
简直到底还是脱了另一只手套,把手心里的灵石装回到储物袋里。跃上大石,铺好薄被,简直又吃了一颗丹药,闭目养神起来。
楚初一路跑回马车旁,深深呼了一口气,才爬上马车。
“爹爹,果真有云纹。”楚初声如细蚊。
“哦?”楚繁袖撩起车厢中部遮挡的帘帐,“我果真没有猜错。我记得,贺兰德手下那些人,可是正在找这位天长君后人呢。”
“爹爹。”楚初举着黑色手套,“那简直真是笨,肯定是不足为惧的!”
“小初,若他真是天长君后人,你该当知道他的那些戏法。告诉那些黑衣人,今晚儿上不用来确定了。既然他自投罗网,那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是,爹爹。”
楚初跑下马车,对着林子发出几声鸟叫声。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亮,云鸿戏班的人就都起了。练身法的练身法,吊嗓子的吊嗓子。还有专门准备早餐的,把那提前准备好的干饼子放在铁锅边沿贴着,铁锅正中央煨着咸菜炖昨天吃剩的j-i。
简直一夜半睡半醒,早起醒来,头也蒙蒙的。他在食物的香味中收拾好薄被,抱着被子往篝火边走。
戏班中除了管事的楚爹爹,长得最好的就是年轻男子小五了。小五这人活泼开朗自然熟,见简直过来,他收了身法,嬉笑上前问,“简直,我们准备走了,你准备去哪?”
“我?”简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们准备去哪?”
“我们啊?我们云鸿戏班走南闯北好些年,听楚爹爹说,这次终于攒够银钱了,准备去京城落脚。”
京城?简直心中一动,“不如我和你们一起去京城吧,我也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