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伸头看着小娃娃高兴的握着玉牌,心里也美滋滋的,嘴上就先服了软,“行,别给我摔坏了啊!”
大公主噔噔的跑远了,又没人来找他说话,简直就绕着游廊,没方向的转。
这院子他也住了小半月了,自从乌元琊出了宫,他白天几乎都待在隔壁的景王府,这天长侯府他也没好好转过。尤其是这前后院之间的花园子,五步一景,十步一园,没人的时候,寂静的很,简直就不大喜欢。
今天正好是人声鼎沸的热闹,他也能静下心来好好转转他这白得的园子。说不定以后这后半生,就要在这园子里住着了。
不知转了多少个弯,简直听到前面有窃窃私语传来。他向前几步,一转眼看到乌元琊正和楚繁袖面对着面。
不知什么心碎作祟,简直向后撤了一步,隐在拐角,听着那边的声音。
“不知你年岁几何?”
是乌元琊的话,问别人年龄干什么?
“回五王君的话,今年二十有二。”
“二十有二,年纪已经不小了。可曾婚配?”
简直笑了笑,怎么小乌鸦说话怎么这么扎心。二十二在这里确实不小了。
“不曾。”
“哦?如你这般的延者,怎会二十有二都不曾婚配,难道……”
乌元琊顿了顿,顿的意味深长。
简直听了,也不禁陷入胡思乱想。
楚繁袖面色一变,低垂眼眸,盯着游廊木质的地板,“只是未遇到可心的人罢了。半个多月前于定州,邂逅简侯爷,方才得知,什么是可心呢。”
乌元琊面色大变,他冷冷盯着楚繁袖,“倒是有些野心,只是你的身……”乌元琊顿了顿,“只是你有心,先生却怕是没有这个心意,倒叫你白费了心思。”
楚繁袖浅笑抬头,“小民从小家贫,四五岁时就被家里人卖了出来,这十几年来,到处飘摇无定所。能遇到简侯爷,是小民之幸。小民人微命贱,不求名正言顺……”
“住嘴!”乌元琊勃然大怒。
领者耳目聪颖,他又早已熟悉简直的脚步声。他知道简直就在后面听着,又怎么会让这人把话说完。
只是,他没想到,他也没遇到,这么难缠的人。
“邱勇,走。”
“是。”邱勇推着轮椅,犹豫了一下,还是转个弯,向简直隐藏的地方走去。
简直哪里敢出去,他也得为别人的面子着想啊!他既然对楚繁袖没那个心思,还是别随随便便的把这层面纱揭开的好,免得以后打交道尴尬。
于是简直往后退了几步,反身跑远了。
等乌元琊绕过拐角,只看到空空如也的游廊。
一时间,百般念头涌起。乌元琊心里的怀疑一层层垒了起来。他为什么躲?他是不是对这个戏子有心思?又为何躲着我?
待到人去廊空,楚繁袖蔑视的翻了个白眼。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楚繁袖转身,恭敬的行了个礼,“三王爷安。”
“免礼。”
乌青槐咳了咳,“看来我这五弟,怕是对天长侯上了心了。”
乌青槐慢慢向前,与楚繁袖擦身而过,“对了,好好准备着。”
“是。”
楚繁袖起身,皱起了眉头。
按理说,皇后嫡出的大公主和六王君,再加上四帝姬和七王子的护持,不是更应该是殿下的大敌吗?
第38章 038
躲了一会儿, 简直又闲不住的出去找人。
“五王君呢?”
简直问询问一个过路的仆从。
那仆从回道,“五王君刚才走了。”
“走了?为什么走了?”简直继续问。
“孟总管说五王君身体乏了,就先回了景王府。”
“什么情况?”简直皱起眉头,“这儿又不是没地方歇着,回去那么早干嘛?那这么多人我怎么招待?”
仆从不知如何接话。
简直摇头,“你先去忙吧,我去园子里看看。”
园子里并未因缺少了主人和五王君而显的冷落, 如今园子里是大公主周围围着一圈年纪较大的领者,二公主身边的人都是一样的不苟言笑,七王子身边是延者, 三王爷身边跟着的多是平者,六王君身边围着一些年纪较小的领者和平者。
简直一出现,七王子远远的向着他指指点点,再和围着他的男孩们笑成一团, 不知道在取笑简直什么。
大公主也是眼尖的,立即就看到了简直。起身想往简直这边来的时候, 看到宝儿手中的玉牌,还是坐了回去。
六王君一直在说话,眼神都没往这边瞟。
所以真正迎了简直这个主人的,只有三王爷和他身后的一些平者。
简直对三王爷乌青槐印象还好, 他笑道,“难得你从宫里大老远的跑来参加我的这个暖屋宴,要是觉得有什么缺的少的,直管指使下面的人去找。”
乌青槐笑着咳了一声, “哪里缺什么了?天长侯这宴会办的再妥帖不过了,只是可惜天长侯仍未婚配,这样的宴会,一定是下了不少功夫吧?若是家里有个主内的,天长侯也能轻松一些呢。”
三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催婚吗?
简直打了个哈哈,“我还早,现在还没想过那些。不如三王爷给我介绍一下你身后这些人吧?”
“正有此意。”
乌青槐身后跟着的,多是各家各族嫡出的平者。但虽是嫡出,平者依旧天生便低了领者一等。正因为如此,乌青槐身后的这些人,一听简直想要问他们的身份,顿时热情了起来。
不像是其他领者,虽知道简直天长侯的身份,可本身却对简直这个平者侯爷瞧不上眼。
三王爷一一向简直介绍了这些人后,众人进了凉亭,绕成一圈落座。
先是三王爷告知简直,他已经分配了府邸,就在简直的天长侯府后面。简直恭喜了一句。
再是大家热议京中趣事。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简直的丹药。
“原本百方堂的掌家老君已经病入膏肓,就是他们自己的药,也不过是掉着一口气。那日听说方家二爷买了一瓶子简侯爷的丹药,回去就给老君吃了一颗,当天晚上,老君就自个儿坐了起来。”
“真的假的?”有个人不太信。
“既然是简侯爷的丹药,效果自然是好。”一个平者不显痕迹的拍了个马屁。
简直竖着耳朵,听那人继续说,“听说一瓶子药吃完了,现在老君不但人完全好了,而且脉象上,竟是如壮年人一样健硕呢!”
众人啧啧称奇,看着简直欲言又止。
乌青槐自然也有那样的心思,只是这个口却不好由他来开。他眼神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又低头把玩着手中茶盏。
一个平者立即站了起来,走到简直身边鞠了一躬,“简侯爷,在下家中爹亲一直体弱多病,不知能不能向简侯爷买一瓶……不,一颗药。现如今京城中,此药已经炒到了五千两一颗,只是在下现如今拿不出这么多的银钱……不知,能不能赊欠……”
简直喝了一口茶,低眉沉思。
他没想到一颗药,竟然引出了这么多的动静。只要市面上的药不再增加,这药丸子一定会越来越贵。而作为药丸子的生产者,简直也势必会再次遇到现在这样求药的情况。
谁家没个老人?谁又没个三灾五病的?就是现在不吃,也可以储备着以防万一啊。
只是用药的,和想要用药的人数以万万计,而生产药的只有他一个人。若真是开了个闸,怕是以后都别想再关上了。
“哎,你去给我那一套笔墨纸砚来。”
一个仆从向书房的方向飞快的跑去。不一会儿,笔墨纸砚来了,简直将宣纸铺好压平,毛笔粘了墨水,专心致志的在宣纸上一笔一笔描画。
三王爷放了茶盏,起身走到简直身旁,看着他在宣纸上,画出了一棵不知名的植株。
虽然毛笔用的不顺手,不过简直对于这张画,还是很满意的。
他放下笔,吹了吹宣纸,“这画上的植物叫元Cao,正是我那丹药的一味极其重要的主药。如今这味Cao药我也没了,所以……如果大家谁能找到元Cao,我再开炉炼药。”
平者们一听,激动上前,把画纸围了一圈一圈,一副要把元Cao刻入脑海的样子。
简子拍拍手退出包围圈,扭头看到三王爷正看着他笑。这笑容里带着些许看破却不说破的意味,让简直有些尴尬,“那什么,若是三王爷找到了这样的Cao,我也给三王爷炼制。”
乌青槐继续笑着,“只看了几笔,哪里能分清楚什么是元Cao。不知这Cao,可还有其他特征?”
简直想了想,道,“这Cao啊,你把它枝干掐下来,这枝干到了昏暗的地方,像是会泛荧光一样。”
乌青槐点头,“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神奇的药Cao,果然是青槐孤陋寡闻了些。”
简直尴尬的按按太阳x_u_e。哪里是乌青槐孤陋寡闻,而是他怀疑这世界上分明没有元Cao这种Cao药。
今日这宴会没说什么时候散。过了晌午,三王爷、六王君、七王子都回了宫,二公主也上了轿子回了府,只剩下大公主在这里,还一心只顾逗弄怀里的孩子,于是大家这才想着去找简直,向他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