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遇川又在网上搜了下相关新闻,只有几家媒体发表了些对乔氏集团股价的担忧和对乔氏高层能力的言论。
内容也大同小异,一看就是乔氏自己放出来的。
骆遇川对乔明山的身体状况没太多关心,他只是明白了为什么乔锐格会把吴瑕一个人丢在酒店里。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给乔锐格发了条消息:“看到新闻了,还好?”
没想到乔锐格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乔锐格还没说话,先打了长长一个哈欠。
“这么累?”骆遇川说。
乔锐格声音里透着疲惫:“刚从医院出来,守了一夜,我要回去好好睡一觉,妈的,困死了。”
“老爷子没事?”
“嗯,五六点就醒了,醒了就嚷着要回家,一点病人的自觉都没有。”
“那说明没什么大事,老爷子身体还康健。”
“但愿吧,”乔锐格又是一个长长哈欠,“不跟你说了,改天出来聊。”
一通电话也没说几句,骆遇川倒是听得出,虽然昨晚两人针锋相对的,乔锐格似乎对他很大意见,但这会儿显然已经没再生他的气。
拿得起放得下,也算乔二少的优点之一吧。
骆遇川也没再多想,放下电话投入工作中。
早上给吴瑕买了早饭,江淼就坐车来了Z大。
借用骆遇川的电脑,他已经将U盘上剩下的相片处理完了,今天赶着过来交给蒋皓。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接受了一次老年摄影爱好者谜之审美的洗礼?”蒋皓拿着U盘向他晃晃。
江淼笑了笑说:“还好,就是我自己电脑不太好用了,借了学长的电脑才弄好,耽误的时间比较久。”
蒋皓无所谓的摆摆手:“已经挺快了,反正他们也不急用,诶,你借谁的电脑,怎么不跟我说呢?”
“就,骆学长的。”江淼有些不好意思。
“哦,小川啊,”蒋皓了然地点点头,“他是个面冷心热的。”
他看了看江淼,又说:“没想到你跟他倒是熟的挺快。”
江淼“啊”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其实,他倒是很想从蒋皓这里多知道些关于骆遇川的事。
以前帮着蒋皓给袁阔海做照片墙的时候,倒是听袁老爷子讲过一些,但那时候他只记住了照片上那张帅气好看的脸,知道这个人成绩好,人品好,再多的却是没有了。
如今倒是想问,却又问不出口了,何况三言两语又哪里能讲得清一个人。
又听蒋皓说:“哦对了,你等会儿有事没?”
江淼摇摇头:“没有。”
蒋皓看看表:“那麻烦你个事儿,我老丈人那儿电脑好像出了问题,我等下有课,你帮我去看看?”
出问题的是袁阔海家里的电脑,江淼等蒋皓给老爷子打电话说好之后,熟门熟路地上了门。
师母谢韫芳买菜去了,家里就袁阔海一个人,老爷子对着电脑已经折腾了个把小时,正在生气,江淼一到,他就拉着江淼进书房把人按到椅子上坐下,催促着:“你快看看,这东西我下下来了,怎么打不开?软件也重装了,还是不行。”
江淼一边看一边安慰老爷子:“问题应该不大,您别急。”
照袁阔海所说,他下载了一个压缩包,可是却打不开,找了解压软件安装,却一直安装失败,把老爷子搞得很是恼火。
很快,江淼找出症结所在,重新下载安装了解压软件之后,折腾了老爷子一早上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袁阔海摸了摸头,郁闷地说:“怎么我安装就老是提醒安装出错,这是欺负我年纪大了吗?高科技还搞老年歧视?”
江淼笑笑说:“也不是的,这个软件可能您之前删除过,又没能彻底删干净,重新安装的时候起了冲突吧。”
袁阔海皱眉想了想,恍然:“好像是,之前老提示我什么内存不足,我就删了几个软件,想着没什么问题,倒在这儿等着我呢。”
江淼站起身把椅子让给袁阔海:“您来坐吧。”
袁阔海便坐下,c.ao作鼠标点开文件夹,打开一个压缩包。
江淼本来觉得自己不方便看老爷子的东西,正想找个由头告辞,一眼扫去,恍惚看见那个压缩包写着“xxxx届校庆同学会”之类的字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正巧,袁阔海也招呼他:“来来,小江你也看看,这是我学生发我的,校庆的时候他们开同学会,拍了好多照片,做了个电子相册,里边有你骆学长。”
老爷子这话倒也没有别的意思,也就想着江淼跟骆遇川算是认识,同在家里吃过饭的交情,可江淼听在耳里,莫名就有点脸红。
他依老爷子的话,另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老爷子旁边一起看那个电子相册。
相册里的照片五花八门,看得出来都不是出自一人之手,除了一张大合影,其余的照片大概都是各自拍了,经过挑选之后做进了相册里。
只是,江淼有些失望地发现,这么多照片里,几乎看到不骆遇川的身影。
唯一一张,还是在饭店包厢,前面一人举着手机自拍,骆遇川坐的那桌在后边,只模糊看到他一个端着酒杯的影子。
那些在公园玩的,在校园里怀旧的,都没有骆遇川,至于最后几张在KTV里勾肩搭背唱得脸红脖子粗的,更是没有了。
江淼心里纳闷,上次和骆遇川在Z大校园里遇上他的几个同学,言谈中也能感觉他们对这次同学会还挺积极重视,同学间多年不见似乎也有很多话想说,怎么看起来,骆遇川就只是吃了顿饭呢?
耳边听到袁阔海叹了口气。
江淼看了看袁阔海,老爷子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地给他讲讲这是谁谁谁,闹过什么笑话,那又是谁谁谁,哪次差点挂科,后来声音就渐渐没了。
江淼刚才只顾着找骆遇川,这会儿再看,就看出老爷子神色不太对,皱着眉,神情沉郁,显然不太高兴。
袁阔海把相册又重头翻了一遍,又叹了口气。
江淼没法当作没听见,想了想,他说:“时间过得真快,学长学姐毕业有十年了吗?”
袁阔海怔了一会儿,才说:“哦,十年还没有的,不过也快了。”
江淼想着怎么顺着这话头说下去,袁阔海就又叹了一声:“小江啊,我可能,做错了一件事。”
不等江淼反应,袁阔海指了指显示屏上正自动播放的照片,说:“我跟你说这里边有你骆学长,结果这么多张,看来看去,他就露一小脸,一张正经合影都没有。”
虽然知道骆遇川和袁阔海一家的关系已经超出师生间的亲密,但这会儿听到袁阔海这样的感叹,江淼还是有些意外,心里也更多疑惑。
不过袁阔海了没让他疑惑多久,他说:“这次小川提出想给我做本优秀学生集,我本来是想这事交给他,一来放心,二来,也让他跟老同学之间再联系起来,现在看看,可能当初的目的没达到,还适得其反,起了反效果。”
这几句话江淼听得云里雾里,只模模糊糊抓到一句重点。
“学长他……和同学的关系不好吗?”
问出这句江淼却又在心里否定自己,那天在校园里的偶遇,虽然有一个方行远y-in阳怪气,可其他的同学和骆遇川之间还挺正常的,他想象不出骆遇川会是被同学孤立的局面。
“那倒也不是。”袁阔海摇摇头,沉默片刻,关了相册,“小川一开始跟他们关系都挺好,后来……也是我没考虑周到,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再要去翻开,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江淼心里的问号成堆地跳出来,但袁阔海显然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聊下去,江淼只能把疑问都压在心里。
电视上放着不知所云的电视剧,吴瑕抱膝坐在沙发上,拿着摇控器偶尔无意识地换个台,只是让房间里有点声音,他心思也并不在电视上。
昨天对他来说真像一场劫难。
下班从商场出来被仇小虾一伙人拦住时,他还根本没把这伙人看在眼里。
和仇小虾之间的那点“恩怨”对他来说已经是陈年往事,没见到这个人他都想不起来的,所以在仇小虾表示要跟他找地方喝一点的时候,他只当仇小虾是要在小弟面前耍威风,并没往深里想。
何况他那时候还心怀傲气,想着凭自己的身手,对付那伙马仔还是绰绰有余。
直到感觉身体里有了些难以言说的反应,他才知道自己被下了套。
吴瑕面无表情地重重按下摇控器,又换了个频道。
虽然已经不做小流氓多年,但怎么也算是在江湖上混过的,居然会着了这样的道,吴瑕想起来就恨不得能穿越回昨天把自己给抽醒,或者能穿越回更早,早早把仇小虾这个渣子给打服了。
也许唯一要庆幸的,是仇小虾一伙人找的酒吧是“夜色”。
这么一想,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
仇小虾一伙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手指无意识地又按了一下,电视机上的画面跳到了本地新闻频道,主播正面对镜头忧心地报道乔氏集团董事长乔明山深夜入院急救的新闻。
吴瑕愣了愣,把声音调大了一些。
“……我们在医院采访了乔氏集团现任总经理乔信达,”记者将麦克风递到乔信达面前,“乔总请给我们讲讲乔董事长现在的情况。”
“谢谢大家关心,乔董经过医生的诊治,身体已经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