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爷俩个在说什么啊?”岳老太太问:“什么真的假的?”
“晓慧那天找不到我,以后我出事了,所以去为了我杀了一个人,”岳酝看着自家老太太说道。
岳老太太就是一愣。
岳师长也傻了,说:“你说什么?是为了你?!”
岳酝就看着老太太,那眼神说不上愤恨,但满是失望。
岳老太太被岳酝的这种眼神激怒了,说:“你胡说什么?!他杀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杀人?我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东西!让这种坏坯子缠上……”
“是我缠着他的,”岳酝打断了自家老太太的话,“从头到尾都是我缠着他的!”
躺着的和站着的母子两个都呆住了。
岳酝不管不顾地道:“孟蕾什么的,只要不是秦晓慧,我都不会喜欢的。”
“你个混帐!”岳师长差点没把脑血管给气爆掉,走上来,抬手就给了岳酝一记耳光。
“酝儿他爸!”岳老太太喊了起来,坐起身来就要下床。
岳酝也没去捂被岳师长一巴掌扇肿了的脸颊,仍是说道:“这话我早该说的,可我以前没敢说,晓慧也说能瞒一时是一时,瞒一辈子也行。”
“那你现在怎么有胆子说了?!”岳师长怒道。
“没有了晓慧,我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岳酝说道:“是我不孝,对不起你们。”
岳师长想抬手再打,可被岳酝这句话气得全身无力。
“你想气死我?”岳老太太颤巍巍地问岳酝道。
“我和晓慧的事你们不会懂,”岳酝话说出口了,才发现原来说真话也没想像中的那么难,“除了他,我不要别的人。”
“他现在是杀人犯啊!”岳师长跟儿子喊:“你还要个屁啊要!”
“奶奶,爸会再娶的,那个阿姨自己也有一个儿子,以后你还是有一个孙子,”岳酝看着岳老太太老泪纵横,心却软不下来,“如果我还能尽孝,我一定尽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岳师长跳着脚问。
“我只是想你们知道,秦晓慧对我而言,跟你们一样也是家人,”岳酝道:“如果你们接受不了他,那我只能选他,你们就当家里从来没有我这个人吧。”
“妈!”岳师长冲回到了病床边。
岳老太太受得打击太大,晕了过去。
岳酝按了急救铃。
刚刚病房里的争吵声,已经把这病区的医生和护士都引来了,一个个听得瞠目结舌。听到病房里动静不对了,不等护士站那边的通知,全都冲了进来。
岳师长听到医生跟他说老太太没事了,一口气才缓了过来。
岳酝转身就走。
“你还是人吗?!”岳师长追了出来,胳膊抵着岳酝的喉咙,把岳酝抵到了墙边上,恶狠狠,同时也是失望透顶地问岳酝。
“晓慧被我害成这样,我怎么做都已经不是人了,”岳酝推开了岳师长,真正要开打,他这一世的父亲哪里能是他的对手,“对不起。”
岳师长没有再去追岳酝,他无力地靠在病房外的墙上,回不过神来。岳酝一直都是优秀的,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妻子拿命换来的儿子,让他很省心,很自豪,可现在这是怎么了?
85、你不是秦晓慧
在北城监狱呆了七天之后,秦晓慧出了监区。
正是傍晚时分,天空黑沉沉的,大团的乌云堆集在天边,空气里却感觉不到有一丝风的波动,明明很阴冷,却又让人透不过气来。
秦晓慧看到了院子里停着的警车,然后看到了站在警车旁边的三个警官,站着不动了。心里开始大骂,姓杨的不是东西,太不是东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老该死的,竟然派唐文武这帮人来押他!天杀的!都快七十了,怎么瞎老天还不来收他!
“走啊!”后面的小武警推了秦晓慧一把。
秦晓慧本身还双手被手铐反铐在身后,被这小武警一推,差点一个跟头跌到地上去。
唐文武想上前,却被身旁的骆事儿妈拉住了,摇了摇头。
“操!”安子把手里的香烟扔到了地上,看到秦晓慧这一身囚服,半张脸还被纱布包着的样子,他这心里就犯酸。看不下去,干脆转身上车去了。
这时张国华也被押了出来,看到秦晓慧,脚下就是一停。
“走啊,”押张国华出来的武警战士也在后面推了张国华一下。
秦晓慧冷笑了一声。
“35802!”小武警看秦晓慧这种态度,马上就要训秦晓慧。
“你够了啊,”秦晓慧瞥了这小战士一眼,“得瑟什么啊?普通话都说不好,穿上这身皮,还是个土包子。”
“你!”小战士显然也不经斗,听了秦晓慧这话,脸就涨红了。
“怎么着?你还想动手啊?”秦晓慧说:“你也想蹲号子啊?”
“人交给我们吧,”唐文武还是走了上来,也不知道他是怕秦晓慧被小战士揍,还是怕小战士被秦晓慧欺负,“辛苦了,”他还跟这小战士打了一声招呼。
“35802,上车,”秦晓慧的临时师父之一,这时也走了过来,他今天是跟押秦晓慧的这辆车。
秦晓慧上了车,他的临时师父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骆事儿妈和唐文武互看了一眼,最后骆事儿妈坐在了秦晓慧的另一边。
“开车,”唐文武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对安子说了一声。
秦晓慧通过车的后视镜,看到了张国华被钱串串他们押上了第二辆警车。
两辆警车开出了北城监狱,一路往城区开去。
唐文武几次回头想跟秦晓慧说话,都被骆事儿妈瞪了回去。这里还坐着一个公安部的大员,什么话也不好说啊!他们到现在也感觉像在做梦一样,秦晓慧怎么地就成了杀人犯,刑警队的兄弟们是到现在也没想明白。都有心当面向秦晓慧问个明白,可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秦晓慧的手就在捣鼓开手铐,这个活他已经练了两天了,虽然他的师父们不满意,但秦晓慧觉得自己现在别说开手铐了,就算马上让他去溜门撬锁,他一定也能坚决高效的完成任务。
大片的农田在车窗外一一闪过,已经过了收种的季节,农田里的绿色已经看不见了,只剩下黄土外露。土地需要休养,来等待下一季的耕种。大群的灰麻雀,从这块田中飞起,又在那一块田中落下。高响的警笛声中,车中的人们都还可以听到这些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