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撩完想跑? 作者:月下桂花酒(下)【完结】(43)

2019-05-14  作者|标签:月下桂花酒 甜文 情有独钟 年下 宫廷侯爵

  字,明悬。

  他从业四十多年,打造的金锁不计其数,却独独对这一块金锁记忆犹新。

  那是因为他永远也忘不了发生在那个孩子身上的事。

  那是他来到明家村的第五年,那一年天降大旱,田地里寸Cao不生,明家村里世代耕锄的村民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资本,生活可谓是水深火热。

  饥荒、瘟疫很快在村里流窜,村民们终日以Cao根树皮度日,更有甚者,不少人家易子而食,可谓凄惨。

  正当村民们望着毒辣的烈阳绝望麻木之

  际,明家村里忽然来了一个名唤赵琛的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说之所以天降横祸,是因为明家村里出了一个天煞孤星,只要除去这个不祥之人,上苍自会降下甘霖。

  “算命先生口中的天煞孤星便是明悬?”

  兰子卿皱眉道。

  二十多年前那一场大旱他亦印象深刻,他便是因为这一场大旱被双亲卖入离宫。

  老锁匠点了点头,面色沉痛,重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这话放在往日,明家村里断断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如今村民们已经被旱灾、饥饿、瘟疫折磨的麻木不仁,算命先生的话在他们心里就是一根救命稻Cao,他们红着眼涌入明家,逼明悬父母交出明悬。

  那时明悬年仅五岁,什么都不懂,就被那算命先生扣下了一顶天煞孤星的帽子,明悬父母哪里舍得送自己唯一的儿子去死,在凶恶到丧失了理智的村民前拼死护住他。

  岂料后来,算命先生一番话,却让他们亲手烧死自己的幼子。

  那算命先生说,此子不仅是天煞孤星,而且生来克父克母,若留着他,日后必定会伤害自己的亲人。

  彼时明母得知自己已经身怀有孕,看着群情激奋的村民,摸着自己腹中胎儿,被逼无奈之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噙着泪将五岁的明悬骗入明家偏院里的一间房,用锁锁上门,红着眼睛万般无奈地在外面放了一把火。

  那时火光冲天,整个明家村的村民都在围观这一场残忍的酷刑,听着明悬哭着不断地拍打窗门,非但没有一个人上前救人,人群中甚至发出怪异地“桀桀”笑声。

  老锁匠自感明家村民已经不复当年的善良淳朴,在明悬被火烧死的第二天,便收拾行装回到家乡。

  第三年偶然一次到浔阳做买卖的机会,本想再去明家村看一看故人,谁知那里已经变做一片衰Cao连天的荒坟地,里面埋得正是明家村一村子的人。

  他几番打听,这才得知明家村在一年前遭人屠村,凶手临走前放了一把火,将整个村子烧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点证据。

  明家村屠村惨案至今未破,成了二十多年的悬案。

  兰子卿送走老锁匠后,心里仍旧波澜起伏不定,想不到明悬的身世如此令人唏嘘。

  秀眉紧紧蹙起。

  既然明悬便是应玄,那他又是如何从当年的火场里逃生?又是如何成为神隐教的人?

  难道是神隐教的人救了他。

  思虑许久始终没有头绪,兰子卿索x_ing松开眉目,不再去想。

  这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他已经想到如何对付应玄。

  淡声唤来吏部尚书。

  一身官袍的吏部尚书恭敬地弯下腰身,拱手道:“丞相有何吩咐。”

  兰子卿愉悦地勾了勾唇,道:“放出消息,便说一个名叫赵琛的算命先生投宿在悦来客栈。”

  吏部尚书虽不解他此话何意,却仍旧拱手道:“是”

第95章 晚来天欲雪

  夜幕降临。

  悦来客栈里的跑堂送走最后一批客官后, 放下门板,便要打烊。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忽然按住门板。

  小跑堂惊了惊,往那人看去。

  按住门板的人一身玄衣, 俊美无俦的容颜冰冰冷冷, 墨眸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瞧。

  那双墨眸幽深如潭,无波无澜, 死寂沉沉得仿佛死人的眼睛。

  小跑堂被他盯着身上起了一层寒意,移开门板, 忙道:“客官里面请。”

  将人迎入内后, 阖上门, 看着眼前透着几分古怪的公子,战战兢兢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冰冷得丝毫没有温度的声音缓缓响起。

  小跑堂忙将人迎上二楼一间上好的客房,留下灯盏, 说完一句“客官若有事,尽管吩咐一声”,便逃也似的离开了那玄衣古怪的公子。

  玄袍公子来到茶桌前,借着灯火提起茶壶缓缓倒了一杯茶。

  哗啦哗啦的倒水声在寂静昏暗的房间里响起。

  修长高大的身影沉默地站在茶桌旁, 薄唇紧抿,被灯火映亮的俊美容颜y-in沉冰冷,那双死寂沉沉的墨眸里腾满了凛冽的杀意, 诡谲而又冷酷。

  手里的茶盏被他捏地“咯咯”作响,力道大得几乎便要捏碎整个茶杯。

  眸光一冷,杯中的冷茶毫不留情地往一旁盆栽破去。

  夜半三更,悦来客栈里黑暗无声, 没有一点声响。

  整个客栈陷入夜晚的沉眠之中。

  一片黑暗中,一道黑影在二楼走廊上闪动,以极其娴熟的手法往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里缓缓推入迷魂烟。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那人快速地溜入内,轻手轻脚地阖上门。

  房间里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床前的窗纸勉强透进几缕月光,叫人依稀辨别出床的轮廓。

  床上鼓起来一个人的身躯,像是一个人正在蒙头大睡。

  黑暗中突然出现一把寒光雪亮的匕首。

  握着匕首的玄衣人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那玄袍人脸色y-in沉地盯着安静睡在床上的人,死寂沉沉的墨眸因为恨意而变得赤红,眸底不再是如死人般无波无澜,而是一片扭曲森冷。

  赵琛,二十多年,你终于露面了。

  手腕一转,尖锐的匕首在暗色中化出一条寒亮的弧线。

  刺在软软棉花上。

  玄袍人脸色一变,猛地掀开棉被。

  棉被下躺着一个逼真的人形玩偶,玩偶上夸张的嬉皮笑脸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

  他心里警铃大作,正打算跳窗逃走。

  已经来不及了。

  房里忽然灯火一亮。

  清雅的笑声在烛台边响起。

  “应大人对赵琛此人果然怨念深重,本相略施小计,便引得你自投罗网。”

  站在烛台边,一身青衣淡雅、眉目如画的公子正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兰子卿。

  床前一袭玄袍,手里还握着尖锐匕首的人,不正是应玄。

  应玄冰冷地看着在茶桌前落座的青衣人,面沉如水,眸里尽是冷酷之色,冷冷开口:“是你。”

  兰子卿轻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伸手不紧不慢地倒了一盏茶,茶水声“哗哗”响起时,同时道:“本相是该唤你应大人,还是该唤你明公子。”

  应玄惊得瞳仁猛地一缩,冷眸里瞬间腾起杀意,冷冷盯着眼前悠闲从容的青衣人,y-in冷地开口,“你知道了什么。”

  兰子卿愉悦地勾了勾唇,“不多,只是恰好知道了二十多年前明家村一夜之间满村被屠的真相。”

  看向应玄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明悬,你认不认罪。”

  应玄y-in沉地注视他,那双死寂沉沉的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扭曲,隔了半响,突然仰头哈哈大笑,面色变得嘲讽起来,“兰子卿,你无凭无据便要我认罪,未免太异想天开。”

  “不要说我今日没有杀赵琛,就算真的杀了他,你又能奈我何。”

  冷冷哼了一声,脸上的嘲讽之意更盛,“二十年前明家村被屠,我还是一个六岁的稚童,难道你要告诉世人是一个六岁的稚童屠灭了整个村庄。”

  兰子卿面不改色地听完他一番嘲讽,清雅的眉目间始终透出从容悠然之色,甚至在他说话的同时,气定闲闲地抿了一口茶水。

  从茶盏里抬眸,似嘲似讽般看着眼前脸色y-in沉的人,不慌不忙道:“六岁的稚童或许不能做到,帮助他从火场里逃生的神隐教却可以。”

  应玄听完他这一句话,瞬间变了脸色。

  坐在茶桌前青衣人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玉牌,那玉牌精致玲珑,即便在光线不足的房间里也可以清晰地瞧见上面诡异繁复的花纹。

  应玄满目y-in沉地盯着他手里的玉牌,俊美的容颜已经变得扭曲,“怎么会在你手里!”

  兰子卿扬了扬秀眉,避轻就重,笑道:“本相虽然不知明公子你潜伏在朝廷的用意,不过,圣上若知道应大人你其实是神隐教派来的细作,这对你们神隐教可是极大的不利呀。”

  应玄怎么也没想到兰子卿竟然得知自己的身份,还会拿这个威胁自己,心里又恨又怒。

  兰子卿手里捏着他的把柄,他手里又何尝不是捏着他的死x_u_e。

  前朝逆臣!

  手掌紧紧攥成拳,胸口剧烈起伏不定,似乎是在压抑极大的冲动。

  冷冷盯了他半响,面无表情地说:“你想怎么样。”

  兰子卿轻“嗤”了一声,雅致的眉目瞬间变得肃杀起来,冷若冰霜地看着他。

  目光相对,彼此都是冰冷凌厉的视线。

  “本相给你两条路,要么你便认下当年屠村之罪,要么。”菱唇冷冷吐出无情的话,“本相便将这一切奏明圣上,清剿神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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