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暮寒也过去的,而叶伟嘉事先并不知情的,所以,见到暮寒的时候,不免吃了一惊,后来又想暮寒给林菲菲之前是男女朋友关系,她请了暮寒过来也不奇怪。
叶伟嘉偏着头,压低了声音对暮寒说:“你怎么没告诉过我?”
暮寒说:“其实我不想来的,可是,想想还是我对不起她,她都要走了,所以就来了。”
高楠低笑着:“你就别吃干醋了!以后想见也见不到了。”
叶伟嘉白了他一眼,低下头去吃东西。
“我倒希望他吃醋,那就证明他其实是在乎我的,可我看他一点儿都不会吃醋的!这分明是我在吃醋,我常想着他们在一个部门,天天见面的,会不会旧情复燃,你也知道他以前有多喜欢林菲菲的啊!”暮寒轻叹着摇头。
这次吃饭是订了两桌的,暮寒说这话的时候,林菲菲正在给另一桌的同事敬酒,有点儿吵闹,她应该是听不见他们的谈话的。
叶伟嘉本来是在喝汤的,好端端的听见暮寒这种怨怼的话来,便被呛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黑着脸瞪他。
高楠拍着叶伟嘉的肩膀,笑道:“你可以表现一下给他看看。”
叶伟嘉觉得暮寒对他们的关系总是有些忧心忡忡的,好像总担心他会跑掉一样,所以,暮寒喜欢听他说喜欢的话,他的一句话,就像是定心丸一样。
叶伟嘉随意的笑笑:“有心便好,不一定要表现出来的。”
暮寒挤出一抹笑容,叶伟嘉避开他的目光,继续吃东西,心里却是有点儿乱了。
林菲菲喝了很多的酒,喝得烂醉如泥,都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站也站不稳,可她还能认出叶伟嘉和暮寒来,她笑嘻嘻的指着暮寒他们,眼睛里有着一丝清明:“你们送我回家吧!”
上一次他们还在培训的时候,暮寒便常常过来陪着林菲菲,所以同事们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后来还一起吃过饭唱过K,两个人还甜甜蜜蜜的唱情歌,便更加认定两个人是男女朋友关系,所以林菲菲要暮寒送自己,同事们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的。
一行人都散去后,就剩下林菲菲、暮寒、叶伟嘉和高楠四个人,林菲菲半倚在暮寒身上,叶伟嘉皱着眉头,高楠轻笑着看着这幅场景,说道:“她一个女孩子回去也不安全,你们就送她回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暮寒一手搂着林菲菲,香水味萦绕在鼻尖,颇不自在,挤出抹笑容对高楠说:“行了,你回去吧,免得我哥等会打过来过来骂人。”
高楠笑骂道:“你这话说得有意思啊!敢情我还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陪着他,出来也得报备?”
暮寒说:“那可不,他那是重视你!”
高楠也不多说,拍了拍叶伟嘉的肩膀,朝他意味深长的笑着,便伸手拦了车,上车离开了。
叶伟嘉依旧是紧蹙着眉头,还一副厌恶的模样瞧着林菲菲,想着以前怎么看怎么喜欢的人,怎么现在竟是越看越讨厌呢!尤其是她的手,还抱在暮寒腰上,她的头还靠在暮寒的肩膀上,他满是气愤,却又发作不得。
“你这样看着我们干嘛啊?”暮寒叹息一声,说道。
叶伟嘉轻哼一声:“看着讨厌。”
声音有点儿小,林菲菲因着酒喝多了,还在那里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暮寒忙着看她,也没注意叶伟嘉说的话。
“你帮忙拦辆车吧,我们送她回去,”暮寒吩咐他。
叶伟嘉咬牙切齿的想,先把她送回去了,回去再算账,便伸手拦了辆车,帮着开了车后门,暮寒小心翼翼的将林菲菲放进去,自个儿也坐了进去,叶伟嘉便打开副驾驶室坐了进去。
林菲菲是真的喝多了,脑子里也开始有些混乱,唯一记得清楚的是暮寒是在她旁边的,她斜靠在座位上,神色恍惚,声音有些嘶哑,骂骂咧咧的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居然利用我,你把我林菲菲当什么人了啊!任由你玩弄的吗?我还以为你是好人,还以为我这么幸运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等到我陷进去了之后,你才告诉我其实你不喜欢我,你知不知道我多难受啊!”
她一口气说了这些话,声音都有些哽咽,眼睛里有泪光闪烁着,虽是有些含糊不清的话,但是暮寒离她这么近,还是都听了进去,他提分手的时候,她是很平静的,他以为他们俩开始没多久,她对他的感情不深的,分手的话,应该不会那么伤心的,原来只是他自以为是罢了。
暮寒心里有些愧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便一语不发。
林菲菲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你以为我不说就是不难受?其实我有多难过你知不知道,我只是没说而已,我不说,你当然不知道我的痛苦!我常在想,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呢,要你这么来捉弄我。”
叶伟嘉也是听清楚了,手紧紧的握着,心里发苦,林菲菲一直都很坚强,性格开朗,他是知道的,他们在一起三年,他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他想,林菲菲肯定是很喜欢暮寒的。
暮寒柔声道歉:“菲菲,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难过,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够真心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林菲菲痛苦的捂着脸,满脸泪水,恣意流淌,心里满是苦涩,分手这么久了,她从未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来,现在居然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塞得心里满满的痛苦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一样,居然是轻松了许多,可为何还是有些刺痛的呢!
她捂着脸哭着,哭着哭着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暮寒怜惜的看她,轻声叹息,嘴里低喃着对不起。
两个人把林菲菲送回家后,便打了车回家,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过,回到家后,彼此又都很沉默,叶伟嘉去洗澡,暮寒进厨房拿了水便到了阳台上,漆黑的夜空一弯弦月高挂,夜色迷离。
暮寒趴在护栏上,双手交错在一起,看着远处的迷离闪烁的灯光。
叶伟嘉边擦着头发,边走到阳台上,说道:“怎么了?还在想林菲菲的事情吗?”
边说着边走到暮寒旁边,学着暮寒的样子,眺望着远方,感叹道:“难怪当初找房子,你说一见这房子就喜欢,站在这里看夜景,真的是很美呢!”
暮寒轻叹着说:“林菲菲那话说得挺对的,有些话不说出来,别人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痛的,那种痛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得到。”
叶伟嘉愣住了,垂着头,看见楼下的住客种的大片兰花,翠绿的叶子中间烘托着两三朵花,文雅俊秀的样子,他沉静的说:“要说错,其实我也是有错的呢!她也不能怪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