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卧房拿好包袱,在文玉的Cao庐里找了半天面具也没挑个顺眼的,终于他在一堆青年面孔里找了个不那么显目的平庸的脸,慕容棠撕下脸上文玉的面具,看着自己手上的面具,笑道:“许久不曾去过边关,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不如就叫玉无瑕,俗气点,总是容易避过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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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烽火连天
乌兰雪山 靖军营地
战鼓飘扬,铁骑铮铮。
豪迈的战歌唱响营地,也不知道是谁在放马疾驰,跑出一连串的马蹄声。
正是寒冬腊月,军营里的士兵裹着棉衣小跑着往营里走去。
谢君诺掀开帘子走出帐营时,一旁的士兵,锵有力的说道:“大帅!方才军师来到营前吩咐,待你休息好了以后去六帐营谈事。”
谢君诺闻言点点头,问道:“京都那里可有书信?”
“禀告王爷。没有。”
谢君诺沉吟一声,喃喃道:“到底还在等什么?”
离谢君诺在此地任命已经半月过去,因为战事紧张,靠乌兰雪山的那一片驻军情况非常不妙,云龙关那一带的几个城都已经成了死城,被罗刹团团包围,并且斩断了所有的联系,任何靖朝的军队都无法杀进去援助,各方的守军接到求援书时皆是心急如焚,奈何布局守阵都有安排,没有一个军队敢擅离职守,而离那一片最近的大军就是谢君诺所驻扎的西北军,但是这是最后一道屏障,任何原因,任何理由,这里的军队都不能调遣跨过乌兰雪山,如果有任何闪失,靖朝的国门将敞开一个大洞,哪怕是再集结军队,在这几个月是不可能的。
所以以军营里军师和将军的意思,他们坚守阵地,让朝廷再派人去前面援助。
可是一封封加急的书信送往京都,却没有一点回音。
昨夜里,军营的巡逻士兵在营外五里外发现了几百具靖朝守军的尸体,他们连夜召集这部将领,才得知已经有一座城池被攻破,整座城数万人都被屠杀,惨绝人寰。
谢君诺问道:“这是罗刹哪位将军下的命令。”
“王爷,是梵钰本人。”军师道:“他下令但凡是破城,便血洗整座城池,一个活口也不留。”
谢君诺闻言低下头,连夜他写下血书,命人用传信鸽传书回京都,可是今日都已经快入夜,那边仍旧是毫无消息。
谢君诺整理了自己的思绪,作为一军的统帅,他知道自己不能意气用事,一切的大局都由他和几位将领做决定,这些关乎靖朝数以万计的百姓的安危,向守卫交代了几句话后,谢君诺就带着随身将领去了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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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因为战事,一路萧条,许多人背井离乡,被迫离开,连蟠龙这平日里车流不息的重镇,如今都白雪皑皑,行人稀少。
卓寒走进一家败落的酒家,让人上了一坛酒,身后随着他进屋的人,就坐在他身侧。
这个人从出关开始就一路跟着他,卓寒意味深长的转着酒杯,从来只有他威胁别人的命,还没人敢这么直接的和他叫板,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人是何方神圣。
等酒家上了酒菜后,卓寒提起酒坛子,端起菜就挪到了那人桌上,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就像是大街上走的路人,卓寒朝他笑道:“古人说,西出阳关无故人,所谓独在异乡为异客,能与朋友共骑百里,也是有缘,不如喝一杯。”
那人端起茶杯,接受了他的好意,卓寒在他斟酒,问道:“不知少侠来自何方,欲往何处。”
“君山,乌兰雪山。”青年回答。
卓寒眯起眼,浅笑道:“君山……玄冥教……”
“在下是玄冥教徒,幸会。”
卓寒笑道:“乌兰雪山是兵营重地,你去了恐怕也做不了什么。”
“我自幼读古书,此次两军对垒,形势严峻,为保家卫国,我愿投身靖军。”
“哦,如此说来,你还是个术士。”
“不敢当,略懂皮毛。”
“这一路Cao寇横行,少侠也不怕被人伤了。”
“我行走江湖,还是略懂防身之术。”
“对了,前几日我读了一本书,里边说天地为大阵,日月调和y-in阳,使得星宿转位,四时变更,这些日子,大雪封山,月星灰暗,破军现世,是不是有血光之灾。”
“两国交战,必有死伤,这还需要看星宿更迭?如果世事如星棋罗盘,能够预知后事,那还要战术做什么,算命就好了。”青年轻笑道:“公子一表人才,看样子也不像是个江湖神棍。”
“江湖人看日月星辰,不就是为了推算天命?”卓寒冷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家伙。
“话虽这么说,可由天地之变化,推算出风云变幻,是为了避灾,不是为了改命。南疆水患成灾,朝廷若是能信了天时之运作,准备好粮食,南疆百姓也不会怨声载道,这是南疆百姓的灾难,然而不决定每个人的生死和命运,它如何能推算出个人的宿命。”
“当然能,这不正是送谢家皇朝上西天的催命符。”卓寒的话中挑衅的意味渐浓。
青年无所谓的笑着,“这是当今圣上该cao心的事,与我们江湖人无关,我只在乎我的家园不被人践踏。”
卓寒大笑起来,他举杯敬青年,“少侠,好胆色,既然你要去乌兰雪山,我们就此别过,我们马上就到分叉路了。”
“公子,请。”说罢青年一口饮下烈酒。
两人一顿酒r_ou_饱腹后,出了蟠龙便分道扬镳。
慕容棠在马上看着卓寒策马扬鞭而去,心想,他即便是现在杀了卓寒也阻止不了罗刹的铁骑,但如果罗刹人重用卓寒,他反而有把握助朝廷一马,毕竟卓寒是他培养的,他对他的心x_ing,了如指掌。
“乌兰雪山……”慕容棠看着远处的雪峰,“跨过雪峰,一马平川。就看谢君诺的命了。”
慕容棠骑着马悠悠往前去,靠近乌兰雪山,人烟稀少,路边还有白骨,慕容棠心想,这场仗没人拖的起,靖军拖不起,罗刹更甚,这场仗才刚开始,靖军就已经军心涣散,真是天助卓寒,时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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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清在地图上认真的看着地势,他算着从乌兰雪山改道去昆仑需要多久。
来去快马不过三日,在一个月内,这座军营还不会行军,所以尧清有充足的时间前往昆仑。
可是尧清心里总有些不放心谢君诺,昨夜里谢君诺回来时,神情凝重,尧清听了他的话,也是十分为他担忧,那梵钰实在是超出了所有人估计的狠辣,但凡罗刹铁骑踏过的地方,统统都是歼灭,不留一个活口。
尧清劝谢君诺把此地守好,别轻举妄动,可是尧清看得出来,谢君诺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出兵去救援那几座城池,但是这一举可能换来罗刹偷袭此地帐营,只要他们能攻破一个缺口,接下来罗刹大军攻破京都直指中原指日可待。
谢君诺不是不知道其中要害,只是那些惨死的士兵让他悲痛,虽然谢君诺不说,可尧清知道,他的痛苦。
尧清何尝不是担忧,他在这军营里是假扮的女儿身,根本走不出这个帐营,谈什么身份帮谢君诺杀敌。
而且尧清察觉他在谢君诺身边反而影响了谢君诺,令他不能专心管理军营大小事务,还总得提防别人误入主帐,所以尧清想趁着这个不能动弹的时间,去昆仑一趟。
昆仑近在咫尺,要他不去探索极乐宫,他还真有点做不到,不过尧清在等待时机向谢君诺开口。
近夜,谢君诺正在和军师商量着调遣其他地方的驻军前往乌兰雪山北麓Cao原,帐外传来马蹄声,不一会,就有士兵掀开帘子,笑着进来禀告京城的信来了。
谢君诺闻言喜出望外,他连忙接过那书信,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份信传来的是皇上暴毙的消息。
军营的人得知此事一片哗然,更有人瘫坐在椅子上悲戚难当,谢君诺闭上眼,捏紧这封信,谢君诺知道这不会是假的,这信就是谢詹亲手所写,是谢詹的字迹。
谢詹还说到,先皇驾崩,皇城内外白衣素缟,靖朝如今内忧外患,无论多么艰难,期望各位将领能够坚守阵地,不能轻易中了敌人的圈套,还望谢君诺思量刺杀梵钰的可能。
谢君诺看完后只是向在座诸位沉痛的说了一句皇上去了,太子已继位,他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却是像刀子划在那些将军的心上,帐营里一片哀痛。
到最后各位将军都沉浸在这悲痛中,义愤填赝的请命要去杀光罗刹的兵,谢君诺挥手命他们今夜回帐休息,还说要他们好好思量该不该冲动行事,于是乎到最后是个个都走的不服气。
谢君诺一个人坐在偌大的空帐内,半响后,送走了他们的军师回来见谢君诺如此,与他秉烛夜谈,这位军师在边关已久,他跟过的将军众多,但是像谢君诺这样急匆匆被派来的人却是这一个而已,以往靖朝能戍边在此扎营镇守的军官起码得带军五年,熟悉各国的情况,还有地形地貌等等,军师并非小看谢君诺,只是一军统帅不是儿戏,这个位置关乎着靖朝举国上下的安危。
不过这半个月的相处和了解,军师发现谢君诺不仅聪明,还很有带兵的本事,通过询问军师才得知原来谢君诺在五年前入鎏钰府前就到边关打过两三年的仗,他对西北几大雪域和山脉都有过深究,还曾游历过藿濛、大月、罗刹、高丽等国,这时军师才了解皇上敢让他来这里也不是没有道理,为父请愿是一个理由,但这不会是最主要的理由。
虽说谢君诺心中郁结,但和这位军师长谈后他的心情也比之前开阔了许多,看天色已经太晚,谢君诺起身告别回到主帐中,他一掀开帘子,只见尧清披着雪狐衣趴在案几上睡的有些沉了。
谢君诺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走向他,不过虽然他已经在克制,但他那脚步声仍然瞒不过尧清敏锐的耳朵,他立刻抬头看向谢君诺吗,问道:“今夜怎么谈到这么晚?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