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了半月,这孩子现在如何?”
君亭山不痛不痒的问着。
慕容棠把尧清送到前面,双手护着他的肩膀,俨然是把他当亲儿子一般护着。
“清儿身体差,还需要静养时日。”
君亭山闻言沉吟一声,他放下茶杯,笑道:“最近有些麻烦,我不便出面处理,需要你去解决。这孩子你交给我,我来替他养伤。”
慕容棠回道:“清儿x_ing子顽皮,不便麻烦教主。”
“论顽皮,谁有抉衣的三分。连抉衣我都能管教下来,这孩子我还管教不下来?慕容,你也未免太cao心了,他毕竟不是你的亲儿子。”君亭山说罢,唇角都是戏谑的笑。
尧清见他们争执不下,回头看向慕容棠,慕容棠低着头摸摸尧清的头,回绝君亭山,“清儿话少,不爱与陌生人来往,夜里又胆小,怕会麻烦教主。教主的任务,属下会竭力完成,清儿我便带走。”
君亭山闻言眯起双眼,他那凶狠毒辣的眼神落在尧清身上,吓的尧清连连往慕容棠身后躲。
眼看自己吓着孩子了,君亭山立刻笑颜逐开,“这可爱的孩子确实与抉衣不同,有几分天真不谙世事。”
“你要带他走,一路就多加小心。京都凶险,你务必要在一个月之内抓回金不换。”
“是。教主。”慕容棠跪地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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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大作,暴雨将至。
距京都城外百里,慕容棠与尧清在此落脚。
豆大的雨渐渐淋s-hi了满是灰土的官道。
慕容棠抱着尧清下马,眼看雨大,尧清也就没下来走路,由着义父抱着他进了客栈。
孩子不比江湖常年奔走的剑客,尧清对一切都没有警觉,见到新奇的事便是两眼放光,眼看客栈大堂里坐着的江湖朋友,奇装异服大有人在,尧清指着其中一个人的佩剑偷偷问慕容棠。
“义父,那人的剑像蛇。”
慕容棠把尧清的帽子给他戴上,遮住他的脸,低声道:“别看那些。”
尧清点点头,眼角还是不由自主的转向那把弯弯曲曲蛇形的剑。
慕容棠往前走了三步,蛇形剑的主人开口,“自古南疆出美人,芙蓉点水轻白衣。慕容棠,幸会。”
慕容棠压下尧清的脑袋,面无表情的从蛇形剑主人的身边走了过去。
“且慢走。”那人喊住慕容棠。
慕容棠停下脚步。
公孙扬拿起自己的宝剑走到慕容棠跟前,道:“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
慕容棠回头,公孙扬仍旧趾高气昂的看他。
“你这怀里是哪家的孩子,不会是你偷了谁家的娃娃吧。”公孙扬挑衅。
慕容棠轻轻扬起下巴,尧清悄悄的从帽子下探出了脑袋。
公孙扬一见尧清如白雪的脸,还有那双灵动的眼,心中一秉,想着这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莫非被我猜中……”话还没说完,慕容棠已经反手一个蛊虫喂到公孙扬肚子中,公孙扬张大嘴,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叫起来,“救命!你给我吃了什么!慕容棠!!”
慕容棠冷冷的看他躺到地上打滚,转身让小二安排他们住宿的客房。
任由那公孙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慕容棠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二楼。
终于进了房间,慕容棠放下尧清,让他坐到椅子上,慕容棠寻了手帕给他擦着脸上的雨水。
“刚才怕不怕?”慕容棠问尧清。
尧清点点头,然后又摇头,他笑道:“我不怕,有义父在,我什么都不怕。”
“出门在外,万事谨慎。”慕容棠用手帕擦着尧清的脸,吩咐道:“清儿记住,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碰别人给的东西,不能吃别人的东西。”
“清儿都记住了。”尧清点头。
慕容棠给他倒了杯热茶,然后自己卸下了背上的刀。
尧清捧着热茶,看慕容棠用布巾擦着刀锋,尧清忽然怀恋起了极乐宫,他问道:“义父,我还能不能回极乐宫?我爹娘都是被谁杀害的?还有我弟弟,他在哪?”
慕容棠面无表情的擦着刀,问道:“你想念他们了?”
尧清停顿了片刻,发觉不对,慕容棠回头看,尧清捧着茶杯,竟然默默的哭了。
慕容棠把刀收进刀鞘,这时,外面的小二送饭来了,尧清也急忙擦掉了眼泪,然后他抬头朝慕容棠甜甜的笑了一下。
吃饭的时候,慕容棠给尧清多夹了一点菜,叮嘱他多吃饭,尧清非常听话,慕容棠给他多少他就吃多少,从来不说自己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特别好养活。
夜雨不停,窗外的马蹄声不绝,来往的江湖人还是忙于奔命。
慕容棠抱着怀里小手小脚的尧清,抚摸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没人能猜透慕容棠在想什么,他没有爱好,仿佛是一张无懈可击的网,只要是他想,就能把人紧紧套牢,死死的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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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王府
慕容棠牵着尧清来到王府门前,尧清有些害怕,见到壁沉音王爷,尧清就躲得远远的。
壁王爷身后蹦出来一个机灵的孩子,一见到尧清便是咧嘴一笑,“啊……美人!”
尧清被吓的不轻,赶紧的要爬上慕容棠的身,仿佛要挂在他身上才能安心。
壁沉音呵斥自家淘气的孩子,“流花!休得无礼!”
机灵淘气的小壁流花c-h-a着腰哈哈大笑,“这个小弟弟好可爱,能不能留下来和我玩。”
慕容棠笑着哄尧清下地,还蹲在他面前认真的说道:“清儿乖,义父要去办一件事,等事办完了义父就来接你回南疆,这两天你就暂住在这里。”
尧清摇头,“我不要和义父分开。”
他紧紧的拉着慕容棠的手,就是不肯松开。
慕容棠无奈的揉揉他的头,道:“清儿,不听话,义父要生气了。”
尧清一听,慢慢的松开了手。
慕容棠站起身朝壁王爷交代,“清儿怕生还请王者多担待。”
“哪里话,慕容你可以放心去办事,尧清在我这儿不会有事。流花,快点带这位小客人去玩。”壁沉音刚说完,壁流花已经抓起尧清的手,把他拐跑。
壁流花正斗着蛐蛐,尧清在一旁蹲着不说话。
壁流花玩的兴致勃勃,问道:“嘿,你怎么不玩?”
尧清不屑一顾,嘀咕道:“这小玩意不好玩,还没我家麒麟好玩。”
壁流花有些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尧清想起来义父说过,不能和任何人提起自己来自极乐宫,不能再想极乐宫里的任何事,于是他伸手拿起树枝斗蛐蛐,满是忧心的说道:“不知道义父什么时候回啊。”
“你怎么开口闭口就是义父,真粘人。”壁流花撑着脸颊说道。
尧清点点头,承认道:“我是粘人,我只粘义父。”
壁流花道:“小美人,想不到你还是个哭鼻虫。
“你才是哭鼻虫,我不是。”尧清说罢站起身,把树枝扔到一边,“不玩蛐蛐,我要玩别的。”
“那你想玩什么?”壁流花问。
“我要念书,学剑法。”尧清挺起胸膛道。
壁流花笑道:“你要学剑法啊,来啊,我教你!”
壁流花牵着尧清的手,两个孩子欢声笑语的绕过花园去了王府的练功房。
眼看着两个孩子跑远,壁沉音与一男子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壁沉音身旁的男子正看着远去的尧清,脸上有些落寞。
“既然不愿父子分离,何必装死瞒天过海。”壁沉音抱臂问着身旁还存活于世的极乐宫主尧致远。
只见尧致远一身紫衣,气度不凡,他叹息道:“雁红一心杀我,极乐宫一日不覆,他永世不会安心。既然,我与他纠缠不清是一段孽缘,不如以此了断。”
“你还真是……”壁沉音想责骂他,却不忍心把话说的重了。
尧致远轻咳着,“流花聪慧过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我知道流花是个习武之人,可我本不愿他入武林。”壁沉音身不由己道:“只可惜这朝堂风起云涌,多教授他一门武艺,日后他总能保住自己的周全。”
“壁王爷也是忧国忧民之人。”
壁沉音轻笑,“不敢当。既然孩子已经见过了,里边请,再来一局如何?”
“王爷请。”尧致远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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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里花灯高高挂,尧清和壁流花坐在王府的画舫外,看见愚公桥内外人声鼎沸。
壁王爷则正在画舫内招待宾客。
壁流花坐在船头,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地方,笑道:“你看那两岸名楼里的姐姐们,美不美?”
尧清还不懂风花雪月,他只是歪着脑袋,摇头,认真的回答,“我家里的丫鬟更美。”
壁流花笑道:“说的也是,大美人家的小美人,当然是看不上庸脂俗粉。”
尧清没明白他的话,“庸脂俗粉是什么?什么大美人小美人?”
“庸脂俗粉你都不知道?回去让你义父教你。至于大美人啊……”壁流花故意卖关子,“我听我爹说过,南疆自古出美人,芙蓉点水轻白衣。人如出水芙蓉,白衣轻似雪。素有南疆第一美男子之称,就是你义父慕容棠。你说他,算不算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