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精神体是鹅 作者:茶深【完结】(13)

2019-05-14  作者|标签:茶深 情有独钟 生子 破镜重圆 布衣生活

  他知道叶矜根本听不见他的话了,叶矜此刻一定生不如死。也许每一缕光线,每一个触碰,甚至空气中每一粒微尘的摩擦,对他来说都是一把把锋利的剑,直c-h-a心口而来。范阳洲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找不到叶矜的精神图景的入口,却知道那个地方在一点点地崩塌,就像是陷入沼泽的巨人,每一步挣扎都是下一步的沦陷。

  叶矜全身都在打战,他牙关紧咬,眼神却是灰的,他正在跌入狂乱的旋涡。

  范阳洲听到他嘴里念念有词,“原谅我……”

  他不知道他在那个臆想的梦境中看见了什么,会让他到了想死的地步,却知道自己绝不能放手。

  “叶矜,是我。”范阳洲觉得他很冷,想要抱一抱他,可是叶矜的手脚都蜷缩着,推拒着任何接近他的人。

  “对不起,是我不好……”叶矜喃喃道。

  范阳洲本能地反应:“不是的,不是你的错。”他抓紧了他的手腕。

  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十分钟,叶矜就要爆发神游症了。

  范阳洲绝望地回头看向那个空洞洞的门口,外面阳光砸地,可是没有一个人会来。他也等不到其他人来了。

  现在只有唯一的一个办法,他学过,对别人建议过,却从来不敢想对叶矜用过的一种方法。

  那就是就地结合。

  叶矜没有结合热,叶矜不喜欢,他们从来没有结合成功过,他不忍心强迫他?。只有结合热能打开通向精神图景的坦途。劫后余生的一线希望,竟然是因为那名向导摧毁了叶矜大半个精神图景,无论是哪一个向导,此刻都可以轻易与他结合。

  只有结合了的哨兵才有能力抵抗精神污染引发的神游症的侵袭。

  叶矜的精神图景撑不了多久了,范阳洲耳边传来了房梁一点点倾塌的声音。

  “对不起……”

  范阳洲哆嗦着伸手去解叶矜的皮带,手指糊满了血,他解了好一会儿才解开。叶矜的身体太冷了,仿佛是一具尸体。

  他残存的希望在于叶矜能够因为生存的本能爆发结合热,然后这样的希望不过是异想天开的肥皂泡。叶矜没有爆发结合热,只是陷入自己痛苦的梦魇中不肯醒来。

  结合是一个你情我愿,心意契合的行为。他却甚至无法征求对方同意,在对方清醒的情况下发生关系。得不到回应的x_ing行为不是爱情的证明,而只是一种兽行。野兽一般的本能和生存冲动的驱使,哪一个都显得那么肮脏不堪。

  范阳洲的手上都是血,进一步的动作又使得那些伤口再一次撕裂,滴落在叶矜的衣服上。可是他不敢停下来,他害怕停下来,自己会因为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而发疯。

  他脑子里盘旋的,无非是希望他活下去罢了。

  叶矜的入口十分狭窄,没有结合热,只靠着血的润滑,不用想范阳洲都知道那会是怎样的痛苦。他把手指伸进去,感觉甬道干涩而在拼命抗拒,因为痛苦,叶矜的大腿根部都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叶矜茫然的脸上突然呈现出一种忍耐而昏聩的神色。他一定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别人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

  “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你能活下去……”

  范阳洲觉得自己也许真的从内心深处是一只野兽,就算是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在这样肮脏残破的房间内,布满了鲜血和伤痕,一脚踩在生死之间,他居然还能硬起来。

  结合原本的前提是爱,范阳洲悲哀地想,也许对于哨兵和向导,只是生存的本能。为了活下去,和不爱的人z_u_o爱也许也只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

  爱这一个词在他们的世界已经扭曲了,分不清什么是感情,什么是屈从于自然的本能。

  他本来不打算用这个来束缚叶矜的。

  他进入叶矜的身体的时候,身下的人痛哼了一声,狭小的甬道推拒着陌生人的侵入,却因为力量的减退无能为力,叶矜本能地想要逃,却被他按在了原地。宛如一道利刃破开了身体,下身泛出了潮s-hi。范阳洲分不清那是自己的血还是叶矜的血。

  从前他们做到这一步就知道是结束了,范阳洲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无论如何都进行不下去。

  然而此刻他却必须进行下去。

  所谓的x_ing行为,也不过是机械地抽c-h-a罢了。和爱情,和亲吻,并不是一样东西。

  他摸到叶矜脖子上的x_ing腺,他的皮肤上是黏腻的冷汗,没有热度,也没有通常所说的匹配者能感受到的异常浓烈芳香。叶矜的身体对这场结合不为所动。他颤抖着把嘴唇贴上去,咬破皮肤下x_ing腺的感觉像是咬碎一颗汁水丰沛的葡萄。

  范阳洲感觉对方通向精神图景的通路在向自己打开,他用精神触手探过去,在废墟中一点一点地替他重建,混乱的风停止了,而自己的精神图景,也亮堂地毫无保留地敞开在了他的面前。

  两只量子兽因为这场结合纷纷现了形,发出了浅浅的白光。

  原来这就是书上说的精神结合。他不过是在最悲哀的情况下履行了它。没有结合热,这不过是一场强j-ian。

  如果今天上午,他强制x_ing要求叶矜跟他去塔里就好了,他甚至有点自私地想,谁都可以,躺在这里的人不是叶矜就好了。

  叶矜被切断的精神线正在自己生长,重新按部就班回归本来的位置,如同一场春雨之后万物发芽。

  然而这些不过是假象。

  他到底是做了会令叶矜觉得痛苦的事情。

  范阳洲不知为何落下眼泪来,泪水滴落在叶矜失神的脸上,又滑了下去。

  “原谅我……”范阳洲伏下身把头埋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哽咽道:“原谅我。”

第20章 空白

  石天成冲进去的时候,只看见范阳洲脸色苍白,靠在墙角坐着,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叶矜,叶矜身上披着他的外套。范阳洲抬头看看他,有些恍惚地笑笑,说:“你来了。”

  石天成扭头,发现一个陌生的向导晕倒在另一个角落,身边散落着针剂。

  范阳洲轻轻地说:“我已经制服他了。”他虚弱地笑笑,“快叫人把他弄出去。”

  石天成看见地板上全是混乱的血迹,而那个孩子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皱了皱眉头,道:“你受伤了。“

  范阳洲道:“只是一点外伤。”他勉强地坐起来,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可能有点失血过多,背不动叶矜,你搭把手……”

  卫高朗在救护车边着急上火,抽掉了半包烟。云通街算是怎么回事啊,除了战斗五组,这个区说不在他们辖区内,那个区说他们向导有限这件事管不了,气得卫高朗差点撕了屏蔽墙硬闯进去,里面可是折了他三员大将啊。

  过了快半小时,情报部的文件才姗姗来迟,说判明是少见的精神污染系向导,已经请专业的部队过来处理了。有个屁用。不就是把人抬出去了。

  石天成背着叶矜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后面跟着范阳洲。他立刻掐灭了烟,迎上前去。他看见范阳洲一手的血,连忙道:“你……”

  范阳洲道:“叶矜受到了强烈的精神污染,被记忆再现了,现在副作用还未明,你们,你们最好离他远一点……”他话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救护车装上人,直奔总部而去。

  范阳洲手掌肌腱和神经都有损伤,做了局部麻醉推进手术室了。叶矜则是被推着去了塔的医疗中心的另一端。范阳洲明明还在昏迷中,却感觉自己朦胧地看见了叶矜躺在洁白的行动病床上,脸色苍白,轮子骨碌骨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飞快从他眼前掠过。

  医疗中心的另一端,那里不仅仅有雪白的床单,酒精药瓶凉丝丝的气味,也有焊在地面上的铁床,从天花板吊下来的拘束带。

  范阳洲醒来的时候喉咙发苦,好像自己做了无数个梦,堕入水中,那些梦就乘着无数个小气泡,从他的头顶飞速上升,消失在明晃晃的天光之中。

  他坐起来,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不知道是不是伤得不严重,还是麻药下得足够重,他并不感觉疼。温煦坐在他的床头,正在削苹果,用的是军刀,苹果皮在灵巧的手指间转来转去,怎么也不断。

  温煦看见他醒了,立刻说:“苹果是给我自己吃的,你太虚弱了,医生说不能给你吃这种东西,伤胃。”他用刀尖叉了一小块,送进自己嘴里。

  范阳洲笑笑,低头,发现自己还挂着点滴。他问:“叶矜呢?”

  温煦愣了一下,说:“组长正在那边陪床呢。”

  温煦是个肚子里藏不住事情的人,范阳洲看他表情有些别扭,便问:“出了什么事了吗?”

  温煦抱着头,用力挠了挠头发,“诶,怎么跟你说!”

  范阳洲心头一凉。

  不应该啊,明明已经做了结合,为什么叶矜的情况更严重?他和叶矜现在是命运共同体,他能感受到叶矜的精神线的脉动,它们像流水一样滑过他的心头,叶矜的精神图景明明好好的……

  为什么会功亏一篑?

  范阳洲简直想呕出一口心头热血,他道:“带我去见叶矜。”

  温煦拗不过他,道:“好好好,副组长,你先冷静,我,我去给你找个轮椅!”

  “我的腿又没断!”范阳洲扶额答道。

  沿着长长的走廊,穿过两道门,哨兵和向导的病房是隔离开的,小明在一个紧闭的玻璃门前打转。他还没推门进去,卫高朗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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