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公室出来,手心竟然已经湿了。
“你怎么了?”安若素看到楚欢神色有异,走过来关切地问,手也就跟平时一样习惯性搭在她肩上。
“喂!”楚欢急着拂开安若素的手。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大,又低着头补充解释了一句,“嗯……天热,你手心,好烫。啊那个,导演在那招呼演戏了,我们快过去吧。”
说完已经朝文华招手的方向跑去。
安若素苦笑。
这个小姑娘,一定是个妖精变的吧?竟然可以让自己多年来一直自许波澜不惊的心,经常一会吊起、一会跌落。
前两天本来看到楚欢明显吃了自己和文华的醋,以为对方是对自己有感觉的,竟暗中欢喜了好几天。而现在楚欢对自己的态度,分明是……嫌弃么?
还是为了逃避着什么?呵呵,是逃避自己么?怕对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缠上?还是怕被媒体知道是同性恋而影响星途?
安若素猜对了四分之一。
楚欢确实是怕被拍影响星途,但不是怕影响自己的,而是怕影响安若素的。
那晚安若素的话给她感触很深,也让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面对问题,不是妥协,而是解决。
既然不想去拍那些龌龊的视频照片,那就守住底线好了?为什么要妥协?而既然不愿妥协,那就要用自己的能力维护自己的选择。这,也是安若素这么多年的生活原则吧?只有有能力维护选择,才有资格选择。唔,这些时日,从安若素身上潜移默化学到的东西还真不少呢。
所以,当她决定拒绝制片人的要求时,就已经想好对策:即在片场与安若素保持距离,不给人渣制片人和狗仔们任何可乘之机拍照,无图无真相,这样,即便制片人要报复自己,也拿不到证据。
其实任何事,抱着要解决的心态,就会发现总还是有法子。
抱着这样的心态,楚欢的心情竟神奇地放松了。
不过,这放松看在安若素眼里,就成了不在意。因为心里没有牵绊,才会如此轻松不在意吧?
当然,安若素并不是一个纠结的人,所以,也不急着去纠结这些,而是安心投入拍戏。
第一场戏,依然是在床上。
不过,没有任何不纯洁的行为,只有那若隐若现的暧昧,与欲说还休的情爱萌芽……
正如她们此刻的心境。
台词她们早已背得滚瓜烂熟,此刻随口而出,已是入了魂。
两个人仿佛真的回到了所有情爱的最初……那个时候,还不懂“爱”字,更不懂做“爱”。唯一懂的,只是恋着某个人,就想靠近她,一见她就高兴,一靠近她就安心,说不完的话,再枯燥的聊天也觉得有趣,对方不管是什么样子,都是怎么都看不厌……仿佛,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愿意呆在一起,而且,越近,越好。
分不清是戏里的顾倾城和温言,还是戏外的安若素和楚欢,躺在床上,以最温柔的声音,叙述着彼此的童年,与女儿家心境……一张床、一张被,却不带任何情、色,只这样简单地躺在一起,浅浅地拥抱……心,却越靠越近。
戏里,戏外。
一个场景拍下来,竟然是一条过。
连向来都爱骂人的文华,即便面对自己最讨厌的楚欢,也骂不出什么了。确实,拍得完美。
她哼哼着收工,招呼大家吃饭。
休息间隙,安若素翻开手机,见打有amanda的未接电话,便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拨了过去:“喂,我让你帮我查的事,怎么样了?”
第39章 捅破窗户纸
忙者,心亡也。
忙忙碌碌者,大都是不知道动心思做事的人。
至少安若素看来是如此。
比如今天,按正常量安排了一天的戏,她一个上午就拍完了。而楚欢,在她的情绪带领下,也极快进入角色,神奇地也条条过,下午一点不到,也结束了拍摄任务。
“太棒了!”楚欢忍不住给自己握拳。这还是她第一次一上午就拍完一天的戏份,更是第一次条条过呢!这在以前的她看来,是不可能的。
以前,她更多的是思考角色和剧会带来的名与利,至于演戏,没想太多,反正大家都这么演,自己也就这么演呗,毕竟自己科班出身,论实力与演技比那些随便在街边被星探捡来的演员好多了吧!
但,自从受了安若素潜移默化的影响,她竟慢慢找回了读书时琢磨演技的感觉,发现当把自己一点点代入角色,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而今天这样几乎一条都不“咔”,更是前所未有的美妙体验。
“不错。”安若素也鼓掌,投来赞许的目光,“你今天表现很好。照这样发展下去,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她说的是实话。
楚欢也不客套,欢喜地点头。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但今天确实感觉很爽,而安若素的夸奖,又是如此的难得。
安若素笑了笑,顺势走过来,将手撘在她肩上:“走,我请你去喝东西,庆祝一下。”
“呃——”楚欢欢喜的脸上神色一僵,顿了两秒,如避蛇蝎般,拂下了安若素的胳膊。
然后,扭转头去,用蚊子般的声音支吾:“唔,回家吧。”
安若素却绕到她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微笑:“还是跟我去喝一杯吧。”
她的眼睛很亮,似乎有很多内容。
楚欢低下头去,顿了几秒才支吾:“嗯,喝酒不好。你酒量也不好,到时再……”
“不喝酒。走。”安若素不再听她说下去,直接将她拉向自己的保姆车。
“喂!喂喂……”楚欢一脸的魂飞魄散,却无可奈何。她发现安若素的手劲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果然是天天锻炼的好处么?
好吧,只盼望制片人没有看到这一幕,最起码即便看到了也没准备好偷拍。楚欢认命地想。
入了保姆车,将四周的黑布全拉上,将窗子封了个严严实实,告诉了司机她们要去的地址,然后就开始坐在那里看着楚欢。
车子一直开,时间一直过。安若素却一直望着楚欢,眼睛一眨不眨。
楚欢给她看得发毛,左右四顾,咳嗽一声:“嗯,那个,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等你说喽。”安若素答得坦然。眼里却是分明的笑意,是……那种大人看小孩子在学校惹了祸回家怕被老师打报告的笑意。
楚欢心里一“咯噔”,舔了舔唇,不敢再说话。
莫非……安若素知道了什么?
安若素嘴角一弯,笑意更深。
车里严密得没有一丝风,安若素的长发却无风自动,向移来……同时移来的,还有她的脸、她的……唇。
楚欢目瞪口呆间,自己的唇已被一个软软的东西覆盖,那是……
一瞬间,楚欢体会了血往上涌的感觉:“唔,唔……”
她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清晰的声音,因为安若素的舌头已经在她嘴里开始挑弄……从舌到齿,再到口中任何一分一毫的神经末梢,都被安若素侵入……从舔到卷,从摩挲到咬,安若素微低着头,捧着楚欢的脸,温柔地舔舐。
楚欢艰难地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她:“你……你疯了?”
安若素长发低垂:“你不喜欢我?”
“我……”楚欢本待否认,但看了看在前面戴着墨镜开车的司机,小声说,“这里有人,咱们回去再说。”
“哪有人?”安若素茫然。
楚欢无语,示意司机。
安若素这才想起车上还有个司机,失笑:“你说阿龙啊?呵,他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
楚欢狐疑地望着那男司机。这年头,利益至上,谁都说不准是否值得被永远相信。
看楚欢依然有所顾忌的样子,安若素笑着解释:“相信我,他一上车就塞耳塞戴墨镜的,早就习惯我在车里的放松,不会偷看,也不会偷听。”
“不会……看?”楚欢不自觉瞄向安若素的胸部,不大不小,却挺拔如少女,真是难得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胸怀……不知真的假的、手感如何……
“喂。”安若素一脸黑线,“我在车里,只放松精神。”
拜托,你眼睛看哪里?
而且请问,你是怎样理解我在车里的放松,以及他不会偷看?
楚欢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咳嗽一声,将思绪拉回来:“咳咳,好吧。就算你说,你的人信得过。ok,我相信你。但我们在片场呢?那么多人啊,如果别人看到了,甚至偷拍了点照片什么的,怎么办?”
“别人?”安若素眯起眼睛,“哪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