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犁点头,又强调了一遍,“我没事。”
“你打算怎么办?”周犀问。
周犁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沉吟了一会儿答道,“萧然的事情,我要管,而且要管到底。”
周犀明白他的想法,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有什么需要我和望北帮忙的,就说出来,我们会支持你。”
周犁点点头,像是松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这些事先别告诉他,我不想吓到他。”
周犀点头答应了,“其实,他比你想的要坚强。”
周犁做好了决定,心态似乎也放松了一些,闻言他弯起嘴角笑了,那样子有些促狭,“知道你的小望北哪里都好,哥,你就别显摆了。”
周犀伸手要打他,周犁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嘻嘻哈哈的开门跑出去了,一边跑还一边喊,“哥夫,我饿了,我要吃罐头,你前两天买的糖水黄桃呢,我都看见了,你别藏了。”
舒望北从客厅门口伸脑袋出来,“刚吃晚饭饿什么饿,我看你就是馋,馋死你得了。”
说是这么说,说舒望北还是从厨房装零食的篓子里把罐头找出来了,一大瓶子分成四碗,一家四口一人一碗吃下去了,汤都喝的一滴没剩。
舒望北看着周犁很主动的收拾了碗,拿到厨房去刷,他跟在周犁后面,伸手捅了捅周犁肩膀,“你还真饿了啊,我给你下碗面条啊?”
周犁回头看着他乐,“行了,再吃成猪了。”说完了很不正经的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哥夫,你虽然长得很一般,可是真是贤惠的没边儿了啊。”
舒望北没好气的瞪他,决定以后把家里好吃的都藏起来,一个都不给周犁吃。
......
萧然是在到医院的第四天转到普通病房的,奋斗中学的领导和老师都过来看过他,他班上的学生也派代表来过一次。
舒望北和周犁是等到第五天人都清净了才过去的,那时候萧然自己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房间里隔壁还有个病床是空的。
舒望北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头柜子上,凑近了仔细看他苍白无血色的脸,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萧然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站在舒望北身后的周犁,“我好多了,谢谢你们来看我。”
也许是身体虚弱,也可能是抢救室c-h-a管造成的影响,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说出口的每个字听起来都像费劲了身上的力气。
周犁走上前两步看了眼他手上连着的吊瓶,才转头看向他,“不能说话就别出声,好好养着吧。”
听了这话,萧然竟然弯起嘴角笑了笑,只是他现在整个人就像张纸片一样,笑容在他脸上看起来反倒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周犁皱紧了眉头不再看他,把床头摇起来,在他身后垫了个枕头,扶着他坐起来,“吃饭吧,给你带了补身的粥。”
舒望北起身去拿炕桌和饭盒,萧然目光追随在他身上,神色有些疑惑。
周犁去洗手间投了块毛巾,抓住萧然没打点滴的那只手好好擦了一遍,连手指缝都没放过,“你堂哥太累了回去歇着了,以后我跟他替班。”
舒望北把饭盒都摆好,热腾腾的粥里能问道一股淡淡的药材味,“我问过医生了,这些补身的药材你可以用,放心吃吧。”
萧然来回看了看两人,嘶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
“我们担心你。”舒望北说。
萧然愣了一下,低头不再说话了。
周犁发挥了自己最大的耐心,看着萧然慢悠悠一勺勺喝粥,又给他削了个苹果,切成一个个小块,让他用牙签扎着吃。
吃完了,周犁又拿了杯水给他漱口,漱好了扶着他躺下。
舒望北把饭盒收拾好了,拿好自己的东西弯腰看他,“萧然,我先回去了,你别怕,周犁会在这里陪你,有什么事你就跟他说,我回家给你做好吃的,晚上给你带过来。”
萧然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舒望北走了不大一会儿,萧然就睡着了。周犁看着吊瓶里的药下去的差不多了,叫护士进来拔了一次针。
萧然的手上密密麻麻都是针眼儿,都红肿成一片了。护士解释说本来每天打的抗菌药就很多,再加上他血管细不好打,结果就这样了。
周犁听完了皱紧了眉头,跟护士交代了一声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拎了几个土豆,用刀子细细切成薄片,敷在针眼儿上。
萧然睡醒的时候,周犁正坐在旁边椅子上打盹。
萧然一动,土豆片就从手上掉下去了,他垂眸看了一眼,目光又转回周犁身上,在他身上来回的看了很长时间,才轻轻咳嗽了一声。
周犁身上一动,人立刻清醒过来了。他立刻站起来看了萧然一眼,“哪里不舒服吗?”
萧然摇头,嘶哑着嗓子轻轻说道,“我想小便。”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不会起名了
舒望北到家的时候, 意外的发现舒丽竟然又来了,n_ain_ai在书房里睡着了,舒丽自己坐在客厅里。。
舒望北心情不算好,没耐心跟她周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进卧室换衣服去了,等换完出来,发现舒丽还没走, 在客厅沙发上稳稳当当坐着呢。
舒丽见他出来就站起来露出个笑脸,“望北,我知道你不欢迎我过来, 可是n_ain_ai毕竟在呢,我是n_ain_ai的孙女,过来看看不为过吧?”
舒丽这是把话挑明了,舒望北也不打算转弯了, “你直说吧,来做什么?今天周犁不过来。”
舒丽的笑容还是不变, 她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掏出个报纸包着的包裹来递过去,“这是一万块钱,我们说好的,我把一万块钱还你, 我和周犁的事你帮我办成。”
舒望北眉毛一挑,没想到舒丽为了嫁给周犁,肯下这么大的血本。他把那沓钱接过来,因为不信任舒丽, 他把报纸层层叠叠的全打开,一张张数了一遍才收好,点点头道,“成交。”
舒丽本来看着那沓钱,脸上神色有些心疼,但听舒望北答应的这么痛快,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这都是前期投资,嫁给周犁后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看现在的舒望北就知道了。
舒望北轻手轻脚去书房把钱放进保险柜,又从书房拿了笔和纸出来,放到茶几上,“我给你写个收条吧。”
舒丽点头,“那当然好啊。”
舒望北刚才放钱那几分钟已经想好了,提笔就写:今收到舒丽还来借款一万元整,即日起舒望北家与舒河家债务两清,互不相欠。下面列了还款人和收款人姓名、还款时间,自己在收款人那里签了名字,然后把纸挪到舒丽面前让她签字。
舒丽低头看了一眼,皱着眉毛说道,“是不是要把你帮我办事写上去?”
舒望北笑着看她,“姐,你糊涂了,我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写上去,万一将来有人知道了会怎么想你,再说了,这个事没法签协议,签了也没法律效力,你放心,我收了钱自然会尽力帮你的。”
舒丽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把字签了,说起来这收条还是对她有好处的,没这收条她给钱也不安心,万一舒望北耍赖说没收到,将来长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事情办完了,舒望北很明显的摆出了送客脸,舒丽知道周犁今天不回来,也就识趣的走了。
舒望北自己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用手抹了把脸,去书房找课本看书去了。
晚上去医院送饭时,萧然在病床上安安静静的睡着,周犁拿了个俄罗斯方块的小游戏机在玩,见舒望北来了就按了暂停,洗了手帮他搬桌子摆饭盒。
萧然被这些动静吵醒了,睁开眼睛有些迷离的看过来,身体动了动似乎想起来。
周犁熟门熟路的把床头摇起来,弯着腰低头问他,“要喝水吗?”
萧然摇摇头,周犁接着问,“想小便?”
萧然尽量维持不动声色的点头,但神色还是透出几分难为情,他和周犁不熟,甚至之前还有些敌对,但是偏偏自己动不了,只能什么事都麻烦他。
周犁大少爷做惯了不大会照顾人,下午只要他醒着,就总给他倒水喝,他又不好拒绝,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去,就总想上厕所,但是他又下不来床,这种时候就很尴尬,尤其是舒望北也在的时候。
舒望北把饭盒都摆好了,低头看了眼床底下,刚想把便盆拿出来,一只手就先于他拿出来了。
周犁动作熟练的把被子掀开,萧然的表情很别扭,舒望北看了一眼,拿了两个苹果转身进了洗手间,等外面的动静停了,他才出来。
舒望北还惦记着去接周犀,没等他们吃完就告辞走了,嘱咐周犁明天早上把饭盒再拿回来。
吃过饭,周犁帮萧然擦了脸和手,倒水让他漱口,都弄好了就把游戏机扔给他,“你接着玩。”然后去洗手间就着细小的水流把饭盒刷干净了。
等他回去病房时,发现萧然正盯着他看。
“还想小便?”周犁问。
萧然苍白的脸上有了几分血色,是极度的羞窘造成的。他摇了摇头,似乎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自己可以的,护士会照顾我,你还是回去吧。”
周犁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的长相与周犀非常相似,肤色稍微黑了一些,但是两人气质完全不同,周犀面冷心热,年纪大了气质要成熟很多,周犁平时嘻嘻哈哈的,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是他不笑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甚至有一些y-in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