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涵之仿佛有感应似的,转过头看着他。没什么事儿的笑笑:“该上晚自习了吧?”
杨毅发现自己的心更疼了,当他看见段涵之笑着的眼角还残留着一丝惨痛的神色。
高中的学习真的是苦海,没有边际。才一年,段涵之曾经飞扬的神采就被抹上了一层疲倦。杨毅的成绩是越发的好了,段涵之也不错,没有了理科的羁绊,段涵之在文科尖子班的成绩也总是排在年级前20名,很稳定。
终于在又一个月老师连番轰炸结束后,盼望已久的两天假期终于到了。周六这天,段涵之睡到了11点才醒,而母亲早已经去店里打点生意了。段涵之在被窝里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钻出被窝,爬了起来。好久没有假期了,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愣了好一会儿,段涵之起身洗洗涮涮,决定去骚扰杨毅看他在干嘛。结果杨毅不在家,杨毅的妈妈热情的招待着段涵之:“涵之,快过来坐,看你瘦的,下巴更尖了。你自己要学会劳逸结合知道吗,你妈妈平时忙可能没时间管你,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呀。”段涵之感受着杨毅妈妈真心的关爱,不由得笑了:“知道了,阿姨,我会注意的,您放心吧。”杨母这才欣慰的笑笑。
“对了,杨毅去哪儿了?”
“去他爷爷家看爷爷了,好久没放假了,他爷爷可想他呢。”
段涵之嗯了一声,跟杨母打了个招呼,进了杨毅的房间。他想着既然杨毅不在家,那自己就看看书做做题吧。他记得上次跟杨毅一起买书,他买了一本英语语法书,自己没有买,打算跟他一起看。他想找这本书好好看看。他在杨毅的书架上直接找到了这本书,拿下来随手翻了翻,结果一页粉色的纸从里面掉了出来。段涵之第一反应就是情书。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弯下身捡了起来。他把纸放在鼻子尖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同于那些劣质的香水味,这个香味很清淡,仿佛是百合一类的纯白的花朵才能散发出来的不被浊世污染的香味。
段涵之颤抖着手打开了信纸,他看到了里面清秀的字体。他的汗珠冒了出来,他的唇紧紧的抿着,手有些脱力抓不住信纸。
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落款的两个字仿佛砸进他心里似的沉重:陈楠。
失去的感觉又一次充斥了他的全身。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信纸放回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杨毅家的。
他只记得晚上他一个人躺在床上,黑暗包围了他,他想突破这片世界找到哪怕一丝光亮也好。但最后,他只是流下了泪水,依旧躺在这片黑暗中,孤身一人。
杨毅走进了段涵之的房间,看见他正在认真的学习。于是没有打扰他,轻轻的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段涵之依旧端坐工整,眼睛直盯着书本,没有移开过视线。
过了一会儿,杨毅打断了寂静,他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温度:“你看了那封信。”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段涵之睫毛微微颤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杨毅冷笑:“别装了,那封信我夹在了第100页,而我回来却发现它被放在了第45页,我妈说只有你进了我的房间。”
段涵之轻轻的说道:“那又怎么样?”
杨毅被他淡然的态度激怒了:“那又怎么样?!这是个人隐私你知不知道?就算我们俩再怎么好,个人隐私的事情也是应该保密的吧?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犯法的?!”
段涵之依然没有抬头:“那你告我去吧。”
依旧没有抬头,声音也淡淡的:“不就是个女生的情书,保护的跟捡到了金元宝似的,谁稀罕?跑到我这来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也不觉得丢人。”
杨毅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半天,他脸色铁青的说:“段涵之,你这样高傲又自私的个性没人受得了你,连你亲密的人你都能这样伤害,你还不会伤害谁?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吧?你这样的人只能一个人过一辈子!”
于是两个人的冷战开始了。
从那天开始,杨毅开始跟陈楠公开的开始出双入对,食堂图书馆连自习课都跟同学商量好坐在了一起。由于两个人都是好学生,所以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学们对两人在一起也很欣赏,无论从外形上还是学习上,两人都般配的很。
每天放学,段涵之都尽量不往杨毅班级的方向看去,一个人气势丝毫不减的走出校门。尽量忽视心口时时的酸痛。可是无论他怎样尽量昂首挺胸告诉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的时候,他们俩的身影却无处不在。在操场的凉亭上,在班级的座位上,在老师的办公室里相视而笑。天气越来越热,段涵之却感觉到自己全身越来越凉。
一个人的路有些漫长。今天回来的有些晚,他说服自己是胃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再走,其实心里却清楚的很是自己不想看见那两个亲密的身影一起走出校门。等到天完全黑透了,他才关掉了教室的灯,走出了清冷的教学楼。
季节交替的时候早晚的温差总是有些大,当晚风轻轻吹起段涵之的校服,他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袖口钻了进来。漫无目的,心事重重,段涵之的脚步有些错乱。突然身后一种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仿佛是什么东西的摩擦声,就响了一声,然后就没了。段涵之有些奇怪的回了回头,只看见宽阔的马路两旁的矮树丛。回过头继续走一会儿歇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这条新修的路走的人很少,所以路上只有段涵之慵懒的脚步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有些神秘似的静谧。突然间那股奇怪的摩擦声又响了起来,段涵之下意识的回过头,眼角瞥到了一抹深蓝色迅速消失在深色的矮树丛中。段涵之丝毫不畏惧的盯着矮树丛,清亮的声音在空旷的路上有些回荡: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
“快出来,我没多少耐心!你再不出来我就报警!”
……
段涵之惊奇的看着眼前的男孩子,穿着和自己同样的校服,应该是同一个高中的。而且颜色一样,应该也是同一届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要跟着自己,图财吗?自己哪里有什么钱?
“喂,快说,为什么要跟着我!”
男孩子个子很高,比段涵之要高出半个头,长的倒是很英俊,但是段涵之还是不懂他为什么要跟着自己。
他还是站在那儿不说话,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不屑于回答。
段涵之不耐烦了,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转头就想走。却被一股大力抓住了。
段涵之下意识的想张开嘴呼叫,就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段涵之吓呆了,张嘴就咬,却被扳住了下巴,硬是掰开了他的嘴,不让他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