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出现这样一幅画面：Brian微长的额发汗湿在额头上，深色的眼影有些晕开，更显得妖艳不可方物。他的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拉链上衣，拉链已经被完全打开，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他修长的双腿紧紧缠绕着身上的男人。那男人段涵之知道，是他第一次见到就开玩笑般的定义为变态的酒吧经理。
经理在Brian身上狠狠的冲撞着，Brian随着他的动作一声声尖叫，声音穿过段涵之的耳朵，飘向远方，传到很远很远。
Brian看着段涵之，眼角的风情依旧，他笑着，然后做出解释般的呻吟着说：“如果……嗯嗯……不这样……啊啊，那我们就没地方……嗯……去演出……饿死……嗯啊啊……渴死……”
他的表情在极致的享受着，看着段涵之的眼神里充满了笑意，段涵之看不透，看不透他的笑容后面到底隐藏了什么。
段涵之转身离开了，他加快了脚步，想赶快离开这里。他跑了起来，奔跑中沸腾了的五脏六腑烧他的难受极了。
后来他直接坐上了火车。车上的人不多，他坐在窗边，任冬日夕阳的光芒洒满他的脸上，给他的脸上染成一片柔和的金色。
当他来到杨毅的学校的时候，并没有给杨毅打电话。他自己一个人慢慢的走，直到把这座大学逛了个遍。他只是想沿着杨毅走过的路走一遍，然后再静静的离开。
他要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再无留恋的迈开步伐。
“涵之！！”
段涵之身子僵了僵，他慢慢的转过身，果然看见杨毅站在他的身后，一脸惊讶和兴奋。
段涵之闭了闭眼睛，使劲咽下嘴角的苦涩，他再次睁开眼睛，嘴角浮上了一丝笑容：“杨毅。”
杨毅反应过来，飞快的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他，那凶猛的力道让段涵之温暖的想哭。
段涵之的泪水流下来，他把脸埋在杨毅的肩上，轻轻的说：“杨毅，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
杨毅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段涵之，他在段涵之的耳边轻轻的回答：“我知道的，我也喜欢你，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段涵之抬起头，睁大了水玉般的眼睛。
杨毅抬起手温柔的擦开了他脸上的泪痕：“我喜欢你。”
冬日的阳光倾泻下来，照在两人身上，一层温暖的光晕让两个人看起来有如画中的不真实的人物。段涵之精致的五官在雪地中白皙到透明。他抬头看着杨毅，睫毛上挂着晶莹的碎滴。杨毅微微的低下头认真的看着段涵之的眼睛，一只手温柔至极的抬起段涵之的脸，另一只手紧紧的扶着段涵之的腰。
两个人忘记了自我，只记得自己在对方瞳孔中的样子，认真又坚定。
第22章
太阳已经日上三竿，段涵之和杨毅两个人却仍然裹在被子里。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仿佛只是一种漂亮的装饰，窗子里的人在透过银窗眯眼看着外面，温热的气息在周身环绕，格外的惬意。
段涵之懒得眯起了眼睛，嘴里却不饶人：“杨毅你懒死算了，竟然逃课趴被窝！”
杨毅反问一句：“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段涵之的眼珠转了转：“我坐了一天车，而且没有课，好吧？”
杨毅笑笑：“好好好。”
于是段涵之再不说话，安安静静的趴在枕头上，睫毛间或的忽闪几下。突然间杨毅伸手拂了拂他的睫毛，吓了段涵之一跳：“你干嘛？！”
杨毅的眼睛一眼望去如同深潭一般让人沉静：“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这么做。”
段涵之嘴里说着神经，却转了转身子，让自己背对杨毅，不让他再看到自己的脸。
杨毅温热的气息在段涵之后颈上缠绵不去，此时的情景暧昧至极。
当杨毅的手覆上段涵之的腰的时候，段涵之突然扯开被子支起了身子，“饿了，快去吃饭吧。”
杨毅的眼神暗了暗，但是很快就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他起了身，把段涵之按回被窝里，“我去买回来，你继续躺着吧，想吃什么？”
段涵之只露出了润泽的双眼，引诱似的眨了眨眼睛，笑意满盈。
杨毅呆了呆，继而俯下身子，轻轻吻了吻他勾魂似的双眼。
段涵之的耳朵尖刷的一下子红透了。
两个人吃完了饭，就有些坐不住了。但是外面又太冷，于是杨毅提议去图书馆逛逛。段涵之欣然同意。于是两个人又磨磨蹭蹭打打闹闹的穿好了衣服，待到出门，已经是下午2点半了。
莹白的旧雪已经有些融化了，露出了浸湿的地面。段涵之抬头看见路边的一棵叫不上来名字的树，已经弯了枝条，柔柔的挂着一些残雪，应着水凌的天空，如同一幅宁静悠远的画作。他不知不觉露出了一丝笑容。
两个人踩着碎金的阳光，走进了图书馆。
图书馆很大，周六的人不是很多，更显得空旷。杨毅带着段涵之来到最顶层。最顶层6层窗子明亮，阳光充足，有一些人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段涵之在每一层书架里细细的穿过，折射的阳光不时的照亮他的脸，清晰美丽。
杨毅只是坐在座位上，眼神尾随着段涵之，那目光如若水温柔。
段涵之感觉得到他的注视，偶尔回过头对他莞尔一笑，那笑容澄澈没有忧伤。
于是杨毅一直记得段涵之在图书馆的这些笑容，在暮色的阳光下，仿佛定格了一般，直视着的眼睛盛满了他很少露出的快乐，安详又沉静，如同千帆过后雨过天晴般的释然。
段涵之拿了一本《圣经》，精装的外表已经被磨的破烂不堪。段涵之对杨毅说，他喜欢这样的故事，有善有恶，因果循环。但是人生是在太糟糕了，相比于《圣经》，人只是可悲的为自己的私欲而终日奔走劳作甚至是作奸犯科让别人不得善终。人生真的是太可悲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甚至是没有表情，只是在陈述这样一个事实。
杨毅不由自主的拉住他的手，轻轻的按了按。段涵之回过头看着杨毅，眼神逐渐清明了似的露出那略显软弱的神情。
杨毅更加用力的握紧了他的手。
后来两个人小声的在图书馆里说起话来。他们把头靠在一起，悄悄的说着话，鼻尖都要贴在一起了，两个人却毫不在意。
他们从小时候的事情说起，这是杨毅印象里段涵之第一次自自己的父母离开以后说起小时候的事情，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眼睛闪耀着他从未见过的神采，兴奋又急躁，仿佛是想把所有的童年的事情在这一刻全部说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