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人死名留
皇都府衙大肆举行的送葬行动,在皇都的主街上轰轰烈烈的进行。
是役,衙役有三十四人被杀,御林军二十九人,脚夫七人。
自发送行的百姓一去十里,这也表明了沈落的决然态度。
国维也出现了送葬的队伍里,为自己的表侄子亲自扶灵。
两代太傅,和越王之间的决裂,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
包括百里玉和云长空,以及祁亲王引文浩,和乾元帝在内,都心如明镜一般。
所有的殉职人员,都将得到一千两银子,或者是等价的南城房屋收取租金,作为抚恤。
而此时的越王正在侍从的护卫之下,行进到了塔山附近。
“王爷,过去三十里就是土那的过境,土那鹰扬卫的三千骑兵就在那边接应您。”护卫队长向越王说到。
“嗯!”越王点点头,骑在马上看着周围荒芜的山脊,被白茫茫的雪所覆盖的山上恐怕平日Cao都不多,看得他直皱眉头:“等我去了土那,你们就继续呆在西北,一定要把西北的盐茶搞乱来,两国开战,就是本王回来清君侧夺位的时候,到时候你们都是开国功臣。”
他这一次载了,载在了皇都刺客的头上,没想到短短数日,暗杀组织就出卖了他的幕僚,手下的人像是被拔地瓜一样,一根藤蔓全部牵扯了出来。
虽然皇都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从西北的态度来看,他知道了自己的危险。
于是只有选择悄悄的逃亡,趁着以巡按为借口和自己的人马汇合。
塔山口过去,就是土那的那支山谷,穿过这一片山坳,就可以抵达土那人的罗通平原。
当越王的队伍快速到达边境时,土那人那边一队三千人的骑兵队伍迅速的出现。
“是鹰扬卫!”越王的侍从说到。
越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西北已经降了大雪,寒气逼人,想起这几天的事情,月王自己都有一种人生如梦的感觉。
“来的可是越王殿下。”土那领军的将领老远就喊到。
“正是。”侍卫队长上前说到。
一个头戴黑熊皮帽的大汉打马过来:“越王殿下,我是鹰扬卫副都统阿土勃勃,我们左都护大人就在后面五十里罗通平原入口扎营等您。”
越王安心的点点头:“有劳将军了,此去再无危险了吧?”
阿土勃勃说到:“殿下放心,这里已经是我土那边境,我们三千铁骑在这里,绝对确保殿下足够安全。”
“好!”越王一勒缰绳,跟随土那大军跨过边境。
走了快十里的路程。
一队骑兵从山谷的那头出来。
“可能是都护大人派来接应的。”阿土勃勃说到。
山谷隘口处,一字排开的骑兵缓缓的出来,蓝盔蓝甲,白色的战马头上绑着蓝色的羽毛,蓝色的披风在微风之下,缓缓的飘荡。
“蓝翎卫,戒备!”阿土勃勃魂都掉了,这土那境内,怎么会出现蓝翎卫的踪迹呢?
“前方来人,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出现在我土那边境内,无故范边,是准备开战吗?”阿土勃勃上前去喝到。
“哼!”蓝翎卫五千骑兵一字排开,成攻击阵型,回话的人,一声哼,就声声震耳,让山下的人感到惊讶。
“本将是蓝翎卫副指挥使蓝宫云,奉我朝太傅沈落大人钧旨,在此解救被尔等掳去的越王千岁。大胆土那人,跨界劫掠我朝亲王,你们该当何罪!”景宫云高坐马上,一身甲胄,看着下面的土那人喝到。
“准备突围,派人出去求救!”阿土勃勃小声的说到。
他身后的骑兵刚准备从后面绕路走,一支万人骑兵队伍从后面出现,高大的凤凰旗帜下是‘卓’字大旗。
“西北总镇,靖国公卓一凡奉沈千岁钧旨,出兵解救越王殿下,阿土勃勃,你鹰扬卫擅自入境,冒充马匪,劫掠客商,天理难容。今天竟然还敢劫持我朝亲王殿下,土那人,休得多说一句废话,准备拿命来吧!”
卓一凡一说完,拔出宝剑带队就冲。
景宫云哈哈一笑,觉得沈落这招太y-in损了,但是却大快人心。
信手一挥:“孩子们,去吧,可别让靖国公把功劳都抢去了。”
蓝翎卫成雁型阵,从山坡上冲杀下来。
可怜越王引容浩一句话都没说,就被蓝翎卫给s_h_è 成了筛子。
十一月十七日,乾元帝接到了卓一凡的奏折。
看完之后抖了抖手,叫来了沈落和国维。
“朕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三弟竟然勾结外敌,这不是数典忘祖吗?”乾元帝痛心疾首,不仅是自己的弟弟谋反,而且还涉嫌叛国。
“皇上,他这是等着咱们大乱,好清君侧呢!”沈落把蓝翎卫的密信递给乾元帝,这是三天时间内,六百里加急送来的一个匣子。
乾元帝接过密信,信上的字是越王亲自写的,是关于清君侧的事宜,另一封信是土那左都护会给越王的,表示了土那王对越王前来避难的欢迎。
“啪!”乾元帝重重的把信函拍在桌上:“这个畜生,无家无国。”
国维看看沈落,再看看乾元帝,已经猜到了信里的大致内容:“越王一脉怎么处理呢,还有他身死的事情,现在我们和土那本身就是箭在弦上了,您看?”
乾元帝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看着沈落:“阿落,为什么蓝翎卫会拦截越王。”
“是我安排的,而且是故意在土那边境等他的,不过越王的过境路线什么的,都是蓝翎卫自己勘察发现的。”沈落回答。
“你已经做了让容浩死的准备,那你说说,现在怎么处理越王一脉吧!”乾元帝看着他,心里虽然有点不满沈落的先斩后奏,但是自己却知道,换做是他,要怎么处理越王呢?他恐怕自己都不知道。
乾元帝在沈落的眼里,与自己的姐夫宇文拓最大的差别不是年龄上的,而是心灵上的。
宇文拓狠啊,狠到了夺位之初是血洗汴京的,他的兄弟手足,尤其是同父或者同母的,都是被他清除了,已决后患。
这一点是造成宇文拓年富力强之时,朝廷内部也外戚强大的主要原因。
手足过弱,宇文家族的皇室成员死走逃伤,后宫三个皇子家就决定了王朝未来的命运。
而乾元帝呢,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过他向自己的手足兄弟下过手。这一点或许和他是长子即位有关系,也和他的正统传承有影响。
不过归根结底,乾元帝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物。
“越王引容浩矜矜业业,不辞辛劳远赴西北,巡边安民。然土那贼子左都护及鹰扬卫,为了一己私利,跨边冒充马匪劫掠边境。被我越王发现后,劫掠越王卫队,卫队众军誓死抵抗,于土那境内混战而亡,越王殉国。”沈落一字一句的说到。
国维看看他:“你是要让越王成为英雄,土那人内部的鹰派成为替罪羊。”
沈落看看乾元帝和国维:“这世上的事情,多少是是非非,黑白真相,是大白于天下的。以口传口,以讹传讹的事情还少吗?皇上的手足不多,如果越王叛国的消息传出去,就成为了引家的耻辱,对皇权是一种打击。土那人也会借机说我们越境出兵,他们可以借机寻事。”
乾元帝点点头:“你继续说。”
“我们改一个口径,我在调度蓝翎卫和卓一凡的时候就已经说过,这件事情要秘而不宣。于庆阳是为自己正名,于卓一凡是为自己脱罪。现在我们一口咬死,越王是土那人杀的,让大凤子民为一个死人,一个失败了的死人而团结,这没有什么不值的。何况,皇上,越王的子嗣无罪啊,越王府世子,最大的不过十四,他知道什么呢?”沈落说的话让乾元帝很欣慰。
“你不是一个记私仇的人,却能在任何劣势之下绝地反击,而且还能包容天下,这一点朕很放心,没有选错你这个太傅。”乾元帝看看国维。
国维也点点头:“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我们国内没有了异样的声音,能够同仇敌忾。土那人内部若是有一丝声音是不想和我们开战的,也会揪住他们内部的好战派不放,除非土那已经做好了全面开战的准备,否则都免不了一场赔罪和息事宁人。而且就算是开战,我们也已经占理。”
乾元帝点头:“传旨吧,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厚葬越王,宣告天下。”
乾元二十一年十一月十八日,越亲王引容浩在西北被杀于土那境内,举国震惊,全国请战州郡五十有一。皇都上下,以亲王礼仪举行了浩大的葬礼。
土那王派出了人稍作解释,态度淡然,引发了大凤臣民的更大不满。
越王府内,沈落代表皇都府前往吊唁。
越王君在内堂向沈落三鞠躬,以谢其对越王一脉的保全。
皇都上下反土那人的氛围热烈。
当然也有有心人无的放矢,肆意闹事。
月底开始,乾元帝就安排了沈落上朝。
每天四更起床,五更早朝,位置由最初的三行五排,变成了二排第一,仅次于百里玉之后,再也别想位列仙班的混日子。
二十八日,下朝较早,沈落从大内出来,让车驾去南城码头施工的现场看看。
天气已经冷了,施工的进度放慢,越是如此,很多看到了砖瓦房温暖的木屋百姓们就更加的向往新屋。
施工的队伍除了下雪和下雨,几乎是绝不停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