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呢?”引文浩伤感的看着沈落,忍不住问到。
“皇上心累了,也想太子和皇后了。”沈落说到。
引文浩一听,脚步都麻木了几步,心里的酸涩难以言喻。
“皇兄?”引文浩坐在御榻旁小声的呼唤。
乾元帝微微的张开眼睛,看着引文浩:“二弟,我刚刚梦到了三弟和四弟坐在看我笑。”
乾元帝连朕都没有说,眼神麻木的看着引文浩:“四弟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引文浩摇摇头:“他好着呢,皇兄放心。”
乾元帝点点头:“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父皇的檀宫瓶被人打破了,他要揍我们,我就说,是我打破的。”
引文浩哭着点点头:“皇兄,那个檀宫瓶是我打破的,只是我不敢说。”
乾元帝抬手摸摸引文浩的头:“傻瓜,大哥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刚刚学骑马,怎么还能挨打,打屁股呢!”
引文浩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伏在乾元帝身旁嚎啕大哭。
乾元帝木木的说:“你老实,阿么要我多照看你和小五,你们一个老实,一个又小。皇阿么,皇阿么走的时候,天下着大雪,显文走的时候也下雪了。好大的雪”他又糊涂了。
“皇兄。”引文浩抓着他的手。
“太傅,西南急报,靖国公的大公子来了。”宫人前来回报。
“我去梧桐殿见他。”沈落说到。
乾元帝抖抖手:“让他进来。”
沈落看着乾元帝。
“让他进来。”乾元帝坚持说到。
靖国公卓一凡的长子卓星跪倒在地:“皇上,王爷,太傅,西南出事情了。”
“出了什么事情?”沈落问到。
“德王不听劝告,非要去前沿的通渠县,被土那人知道了,全军攻伐,我父亲为了救他,率兵死战。在通渠战死了,现在通渠也被攻破了。”卓星哭着喊到。
“土那人开了什么条件换德王?”沈落沉痛的说到,为了靖国公的死。
“要我们交出罗通平原以西。”卓星说。
“不必了,不必了。”乾元帝摇摇头:“四弟已经死了。”
他木讷的声音如同是惊雷一样,让所有人怵然。
引文浩看到来人的面庞,心里一惊,甚至差点后退几步。
“二哥。”洛王引允浩叫他。
“五,五弟,你怎么?”引文浩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水,走上前一把抱住他:“是谁害了你。”
洛王抚摸着二哥的背脊:“都过去了,过去了。”
引文浩忍不住嚎啕:“是哥哥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眼下边境需要亲王镇守,唯有你们两个还在了。”乾元帝强打着精神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五弟去西北,二弟去西南,你们要协助阿落度过这一关。”
祁亲王和洛亲王起身行礼:“皇兄放心。”
引文浩看着乾元帝:“只是皇兄的身体?”
乾元帝摇摇头:“无所谓了,朕心很闷,但是一家人团聚朕就开心了。有一点你们记住,不管你们谁承大统,或者是谁的儿子,你们要答应朕,善待宗亲,我们兄弟已经没多少人了。”
引文浩和引允浩都点点头。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死了也能去见父皇和列祖列宗了。”乾元帝缓缓的说到。
“皇兄,你要熬过这一关,大凤还需要你。”洛王说到。
乾元帝笑笑:“谁也不需要谁,你们要珍惜家人就够了。”
洛王和祁亲王一起跪在乾元帝跟前,默默的流泪。
大凤二十一年六月十五,洛王回归。
洛王镇守西北,祁王镇守西南。
太傅沈落,受命于天,监国皇都。
y-in沉的天空之中,黑色的云团翻涌。
又是一个雨季到来,皇都的全部排水工程完成,南城也进入了收尾的冲刺时分。
御林军新的三十万大军开始训练。
沈落发布了皇朝战备书,要求全国上下准备应战土那。
而前往土那正规渠道的贸易全部中断,仅仅是在浅月然控制下的黑市商人开始了大规模的暴利贸易。
这是为了明面上的宣战,又不彻底的断了财路。
六月底,西北爆发了大战,洛王引允浩率军出击,和土那大军打了个平手。
而此时的皇都,引俊文和引耀文被沈落安排在了宫里亲自教导。
整个大凤帝国虽然山雨欲来,皇都此刻却异常的团结。
“向西南增兵十万安排得如何了?”沈落问到。
“已经安排妥当了,而且新式的三发弩也已经过去了。就是云长空已经第三次来请示,说是德王已逝,要求返京。”简从说到。
沈落看看简从:“德王的死因,是因为他想在西南闹出麻烦,让我西北的军力驰援他,最后能坐收渔利。你说说看,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蠢的人,最后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简从说到:“这就是报应。”
沈落长出口气:“土那国内有什么反应吗?”
“根据我们派去的商人回来汇报,说是土那国内现在塔塔族和国师摩耶一派斗得很厉害。”百里玉回答。
“看来是我们救了土那。”沈落说到。
“这话怎么讲?”国维不解的问。
简从看看沈落:“太傅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不在北方闹出动静,现在土那已经内战了,而他们转移内部矛盾就是站在和我们的对抗上。”
“那要不要放他们的军队过境呢?”浅平问。
“没有意义了,任何事情仔细一想,都是牵扯到了千丝万缕的不同结果。其实这就是铜钱的两面而已,有好有坏。我们能在这次对战之中彻底胜利,土那和土崩瓦解没有什么区别,一个属于大凤新帝的时代就会到来。”这话也只有沈落可以讲,但是却不无道理。
一场暴雨席卷而来,皇都的天空出现一片的红霞。
沈落坐在梧桐殿看着远方的天际,宫人来请他,说是皇上今天精神不错。
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后宫。
“又是这样一个天气。”乾元帝也看着天空说。
“半边日出半边雨吗?”沈落问到。
“是啊!”乾元帝微微笑笑:“我那年十七,在清源伯家里遇到了皇后,他是一个故臣的哥儿。我对他一见钟情了,就去求父皇赐婚,可父皇没答应。”
小石头看着乾元帝:“是因为不般配吗?”
乾元帝笑了下:“不记得父皇为什么这样了。”
“他生显文的时候,就受了苦,说是只能有一个孩子。”乾元帝说到:“我就想,一个孩子就一个孩子吧,总算是有了太子了。”
沈落默不作声的看着乾元帝,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
“这景致真美。恩怨也好,江山也罢,朕都能放下了!”乾元帝看着烟雨红霞说到。
趁着小石头和引俊文陪着乾元帝,沈落对身旁的宫人说了句:“去传国维大人,浅平,百里丞相父子,及全部的皇室宗亲。”
说完后,他召来神官:“去通知引万山来。”
大凤乾元二十一年,七月初三日。
风雨交加,海上却一片红霞万里。
乾元帝崩,终年五十三。昏迷前,指派沈落监国两年,秘不发丧,两年后再立新帝。
第78章 托孤、监国
“承火凤之神名义,光耀大凤九州。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僵之休,朕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皇侄引耀文,引俊文,日表英奇,天资粹美,今纳入朕之膝下,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
这样一封诰封的诏书传遍四海,没有说直接立谁为皇储,却将两个皇侄纳入了皇帝的膝下,安抚四海民心,为后续的立储做了铺垫。
沈落对国维这样的做法深表佩服。
“这都是皇上在时就定下的,说他如果走得突然就让你监国后再传位,一步步过渡,以为万全。”国维说到。
乾元帝的尸体被接去了天引阁,以寒冰封冻。
“乾坤淘浪、俯视苍桑,江山笑尽世上潮;
元黄玄宇、烟雨飘摇,艳阳浮沉几多娇!”
“皇上一生傲骨指点江山,你却用如此多情的一副挽联,来祭奠他。”国维一身白色孝衣站在天引阁圣殿:“不过或许,这就是他喜欢的。”
沈落执皇子礼,一身白色的神服,素颜白带,坐在圣殿,为乾元帝守头七灵,陪他的还有引俊文和小石头。
乾元帝的挽联是沈落手书的,落笔留书之间,仿佛逝去的不是一代帝王,只是一个多情的老人。
能来天引阁的就是沈落的嫡系和乾元帝的嫡系。
今天晚上,百里父子,浅平,还有简从一家,轻尘他们在入夜一起来到,为了乾元帝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