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接过信函,拆开来看到:“
沈落吾弟,见字如唔:
一别匆匆,不想再要见时,已然是远隔数十万大军之间。皇兄病故,帝位能固,全凭弟力挽狂澜,救万民于水火,扶大厦之将倾。每每思及与弟相逢之时,历历在目,彷如昨日一般。
人生苦短,能回首者寥寥。兄能举荐你,实为人生之幸。皇位擦肩,无所遗憾,唯土那悍敌,不能为君铲除,实为遗憾。
若兄战死,还请弟莫义气用事,徐徐图之,彻底分化铲除土那敌军。行诺来信,告之在等待结果,塔塔一败,他将为王议和,若能如此,和平可期。
俊文年幼,不能为帝,然其心思纯孝,品x_ing善良。望弟教导,使其得承我位,祁王一脉,不求宏达四海,但求为国为民,清白于身。
战火历历,每每思及,脑海总有弟在烟雨江南靡靡之音,可叹可惜,再未能聆听天籁。人生匆匆,但有来生,还与君洒然相逢为知音。
望转告吾夫郎子嗣,思之念之,溢于言表,望自珍重,吾若有灵,必然佑之。
兄,文浩叩首。”
沈落看完信,长出口气:“传令大军,明天开始徐徐的建营,步步为营的逼过去,造成我要大肆攻击的态势。主力留着西云城准备,最后在这里决战。”
“不攻过去吗?”聂行风问。
沈落摇摇头:“不能,否则我就被困,西云城,周围都是山林,高处扼守,敌军骑兵难以展开,守住城池,敌军久攻必败。”
“这里是一个漏斗型,的确适合歼灭敌军。”聂行风说到。
“你休息一夜,拿着这块令牌,去西北,要蓝大哥做出主力出击的态势,实则让景宫云率领所有的蓝翎卫十五万骑兵,绕道后面,从后面攻击敌军,彻底歼灭塔塔一族的精锐部队。”
聂行风接过沈落的金凤令牌:“对了,祁王要我告诉你,塔塔一族这次来的是五十万大军。”
沈落点点头:“我已经探明了。”
“那我今天晚上就出发,你要小心。”聂行风收好令牌说到。
聂行风离开后,沈落召来神官:“去允州一次,告诉祁亲王,缓缓的守,不必要多灭敌,耗到敌军按捺不住来打我就好办了。”
“是,圣主!”神官回答到。
沈落步出府邸,看着天空之中的皓月:“希望能奏效。”
西南的明月当空,正是月正当中的日子。
西南古尾街,都是小民小户的住宅。
位置不差,但是却隐没在了众多的民宅之中。
因为难民向后安置,西南首府,并没有失去其因有的姿色。
民众的生活依然繁忙。
容晓堂在忙碌之中,搬运回来一大车的粮食。
粮食在上涨,他们家的积蓄不多,就这么点粮食,还是花了血本的。
“容秀才,这是准备要在家留守了。”周围的邻居小五笑着说到。
“你昨天不是买了半车吗,还笑话我。”容晓堂笑着说:“有功夫闲聊,来帮我搬搬吧!”
“得嘞,我可说好啊,到时候前街的井水要是紧张了,你可得让我去你家打水哦!”小五说到。
“放心,不就是井水吗,没说粮食不够,井水也不够啊。”容晓堂笑笑。
小五有把子力气,帮他把赶到院子的粮食搬下车。
“晓堂,歇会再搬吧?”臣氏说到。
“没事情,趁着小五哥在,我抓紧时间,待会过几天,乱了,粮食就不安全了,早放进地窖里,也安心点呢!”容晓堂和他阿么说到。
小五脱了短褂,帮他扛粮包:“秀才,那个韩家,真跟你退亲了啊?”
容晓堂一愣:“是啊,嫌我们家败落了,就不愿意来往了,他们一家也要去南方避难呢!”
“啧啧!”小五感叹:“不是听说你姑丈家很有钱吗,怎么也不帮帮你。”
容晓堂一听龙家,就没有接话。
沈落穿过街巷,这里都没有街牌,只得让衙役带路。
“请问,这是容府吗?”沈落问到。
容晓堂看看他一愣:“这位大人,这里是姓容,可不是什么府了。”
沈落负手看着他:“你可是容大人的儿子?”
臣氏看着他:“您是?”
沈落看着臣氏:“我是龙轻尘的夫君。”
“轻尘他,嫁人了吗?”容晓堂看着眼前的人,他们家一直没和龙家来往,龙轻尘诰封的事情,他们也不清楚,虽然张贴了圣旨晓谕天下,但是容晓堂几乎每天都在忙于生计,更没有关注这些事情。
“快来坐,快来坐。”臣氏高兴的说到。
请沈落到大厅坐,小小的厅堂,虽然有点旧,但是家具却很干净,擦得虽然退了漆,却依旧发亮。
神官们放下礼物,衙役看着沈落:“大人,我们?”
“辛苦你们了,去外面守着吧!”沈落挥挥手。
“是!”衙役们纷纷退下。
容晓堂看邻居小五看着他的随从放下的半院子礼物,有点惊讶。
“轻尘好吗?”臣氏问到。
“他有喜了,在湖州养着。”沈落说到。
“大哥保佑。”臣氏忍不住哭着说到。
“你是当官的吗?”容晓堂好奇的看着这个哥夫。
沈落笑笑:“是!”
“那你是来西南出征的啊?”邻居小五也好奇。
“不像吗?”沈落看看自己。
“不像,你可不像是大将军!”小五说到,沈落难得哈哈的笑了起来。
“舅阿么,怎么生活如此艰难呢?”沈落问到。
“自从他爹走了,我们家的生活就不行了,哎,幸亏晓堂考了秀才,不过再读书院也没有钱了。”臣氏忍不住流着眼泪说。
沈落点点头:“轻尘让我来西南,一定要找到你们,可没想到你们搬家了,幸好有再册,否则实在是难找。”
“以前的宅子被查收了,如果不是他爹死了,我们家也要受牵连,说起来,龙哥,哎,不说了。”臣氏叹口气。
沈落了然龙图的不义:“放心吧,我以后会照拂你们的。”
“你是什么官职呢,是参随吗?”容晓堂问。
“肯定不止,你看看院子的护卫,都是气度不凡,我看帅府的都不过如此呢!”小五打趣的说到。
沈落看着他们:“我是太傅沈落。”
这个话就像是穿堂的风一样,呼呼的吹过,没有半点涟漪。
“哦,太,太傅?”邻居小五首先跳了起来:“我的天啦,沈太傅?”
“你们不知道轻尘被皇上封了应天主君吗?”沈落好奇的问。
“不知道啊!”容晓堂摇摇头。
“他现在是一品诰命,主君殿下。”沈落说到。
臣氏一愣:“这孩子?”
沈落叹口气:“原来你们一直不知道,也怪我们,没和你们联系。”
“这些银票你们收下,还有这个令牌,可以随时去帅府见我,眼下战乱,先别换地方,免得不安全,我会派人保护你们的。”沈落掏出三张银票给臣氏。
“多谢,额!”臣氏不知道叫他们什么好。
“就叫我阿落吧!”沈落恬淡的说到。
“好,好!”臣氏接过银票。
沈落先行告辞,臣氏看看银票,三张一万两的。
看着院子里的东西,和做了一场梦一样。
第80章 舆论交锋
沈落不是一个什么希求别人投桃报李的人,或者说他在x_ing格上有一种分割线的地方。一是赠予的同时,就已经算好了收获。这一点在他对待简从和百里松然上有一点点的表现,不过随着能成为他的朋友,走入他的身旁,那种要求回报的期许又会发生变化。
这一点沈落自己看得到一点,他或许是功利主义者。但是也同样是一个在情感上非常分明的人,比如对待小石头和聂行风他们一样。
一个人的理x_ing和感x_ing持平,就会有一种复杂x_ing的人格存在。
这一点在沈落身上的痕迹比之沈白,还要强得多。
比如他对待祁亲王引文浩一样。
就算是口里挂着‘举荐之恩’,其实之前是‘知遇之恩’,但是后来后者给了乾元帝。沈落在和他相处的同时,在内心里之前也没有取消过对他和德王的猜忌,这一点甚至在洛王看来都不可思议。
因为所有的皇都勋贵眼里,都认为沈落是由祁亲王派系走出来的佼佼者。
可在沈落的实际处理上,他始终保留了对小石头的身份的隐瞒,这就是对引文浩深层次的防御。
是沈落看清人x_ing如潮之后的一种自我保护的x_ing格。
而在对待乾元帝的身上,他却能始终保持了坦然二字,因为没有太过直接的利益纠葛。
不管乾元帝对他的期许多大,国维最初对他的期许多大,他自己最初要求自己在这两个人身上得到的回报不算很大,而是以功绩换取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