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早已热泪盈眶,秦砚之望着他,就见他水光涟涟的眸子里满是脆弱。
害怕他找错了,害怕他后悔,害怕他到底贪恋从前的自由放荡,害怕他如今的温柔不过是烟花一瞬,害怕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害怕今后的人生中永远也没有这个人。
第一次爱上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痛苦?这么敏感?这么不安?
秦砚之知道原因。因为那个人重要得,让你在黄泉路上都不想松手,让你在过奈何桥前都不愿饮下一碗忘川水,让你在轮回道上都不能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一眼。
拼尽此生所有的温柔,只为不让他掉下一滴泪。
“只恨不能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秦砚之柔软的吻落在他的额上,“纵是错了,此生不回头。”
他也曾担忧不止,他也曾心慌不止。这样一个天上地下遍寻难见的凡间谪仙,到底能不能守住?待他走过更多的山川河流,见过更多的人间繁华,会不会后悔留在了自己的身边?若是将来他同自己说要去看更广阔的世界,不愿再固守于一人身边,要怎么办?
然而将来之事,若非能够卜算未来的神明,又有谁能说得清?大不了他日这人后悔了,自己也不放他走,将他长久的囚禁在身边,反正他也打不过自己。
做事全凭心意的秦大侠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说服了自己,也说服了陆淮柔。
语毕突然笑了起来,补充道,“当初是谁说若是我背叛,就杀了我,从此两不相欠,去了y-in曹地府多喝两碗孟婆汤,将我忘得干净来着?”
旧话重提,陆美人瞬间红了脸,支吾道,“你不提,我都忘了,就是这样,你若敢不要我,就等着瞧吧!哼!”把之前那软弱退缩的自己扔开,陆美人主动抱住了秦大侠,佯装气愤的说:“我这么好的夫人,你去哪里找?算你运气好!”
“嗯!对,我运气好!这辈子的福气都用在了寻你上。”秦大侠重重点头表示认可,神色倒是正经,可惜手却不老实。
陆美人被他摸得喘息不停,推拒道,“刚做完,你又来……”
秦大侠不客气的叼住他的嘴,“我知道你可以的,乖,腿缠到我腰上。”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两情若是长久时
陆美人嘴上埋怨不停,动作却无比配合,主要还是宋神医给的膏药好用,事前不用吃太多苦,事后还恢复神速。陆美人如今宁愿被他欺负的下不来床,也不愿再经历一次被撇下的痛苦了。
白日,宣, y- ín 这个头一旦开了,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因此原先只是晚上做一夜的秦大侠,现在白天也不放过自家可口的夫人,不过相对的,整晚的份拆分到白天,陆美人也觉得好受了些。
待花y-in终于再次见到陆美人,已经是十多天之后了。
陆美人并不知道眼前这人和他一样,瘫痪在床好一阵,只记得当初去询问勾引之法时见他躺在床上,脸色不太好。此时终于有机会关心一下,“意兄,那日去你房中见你一脸病容,是不是生病了,如今好了没有?”
花y-in被问的一愣,反问道,“秦砚之那小子没有告诉你?”
陆美人奇怪,“告诉我什么?”
花y-in没再问,心知那小子处事细心,大概是想要自己亲口说,因此没有隐瞒对陆美人自己的状况,“不是生病,是下不来床,和你这几日的原因一样。”
陆美人大惊,失声问道,“意兄你不是不接客的吗?妈妈说若有人敢点你,那人一定要倒大霉的!”
花y-in终于咬了咬牙,那个臭小子还真是一个字都没多说,估计不是为我着想,是怕自家夫人对旁人有兴趣吧!死妻奴!
“我只接我相公一人,我和我伴侣合籍有五年了,时不时会吵架,吵得凶了我就到这清净一阵。他醋劲大的很,不讲道理,不高兴了就在床上折腾我。所以这几日我和你一样,瘫痪在床。”
陆美人惊讶的嘴都合不拢,叫花y-in看着好笑,“怎么?我不像是有伴侣的人吗?”
“不是,我是觉得,你这么……骄傲的人,能愿意做人夫人,想必是很爱他。”陆美人纠结了一下形容词,最后觉得骄傲比较保险。
没想到花y-in却怔住了,继而苦笑起来,“连你都知道的事,他却不懂呢……你真的很厉害,每次都能戳到我的痛处……”
这是陆淮柔第一次看见那张冰封的脸上出现表情,向来紧绷的嘴角也稍稍弯起了丁点弧度,虽然只是很少的变化,却瞬间让这张脸生动起来,原本就不差的容貌更加鲜活艳丽。
陆美人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听起来很伤感,犹豫的问了,“他……他没有那么爱你吗?”
“不是,只是,和我比起来,他心里有更重要的东西……但是,我不能接受,所以我要他做选择。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他却都不准备放手……”花y-in说着情不自禁的冷笑出声,面部神色早已经恢复如常。
“我爹爹也是如此。我爹爹很爱我的二爹爹,但是二爹爹心里……将我爹爹放在第二位,他一定要完成他的心愿,才愿意带我爹爹走。爹爹一等就是几十年……我其实看见我爹爹偷偷哭了好几次……”陆美人说着也难过起来,“明明我爹爹将他视作唯一,他却不能以同样的感情回报我爹爹。好不公平。”
花y-in低下头,不知在看什么,喃喃重复,“是啊,真是不公平……谁叫我们爱上了呢……再苦,也得自己吞了。”
气氛一时有些苦涩,陆美人发觉自己让花y-in的心情变差,顿时慌起来,赶紧想办法转移话题。随即陆美人很神奇的发现,按照花y-in所言,他这几日都和自己一样,但是他没有宋神医的膏药相助,恢复的却很不错,气色也好的很。
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花y-in没看他,淡定地回答道,“我原先是床技师父,专门教妓子小倌技巧的。”陆美人再次惊讶的嘴都合不拢,花y-in瞧了一眼他的傻样,加了一句,“我教教你?”
对方连忙摆手摇头,拒绝得厉害。花y-in没什么不悦的神色,反倒若有所思的嘀咕:“也是,用不着我教你,秦砚之那小子到时自然会调,教你的。”
他这话说得很小声,陆美人又在想别的事,自然没听见。
见气氛又要冷下来,陆美人又寻了个话头,“你怎么换了棋具?原先的那副不用了吗?”陆美人问。今日花y-in拿来的这套棋具和原先的那副不同,棋盘是血玉描金粉,白子是羊脂白玉,黑子是紫玉髓。好棋之人虽然常常会有几套棋具,但是一般常用的只有一两套,不会频繁的换。
花y-in闻言面容瞬间扭曲起来,连五官都有些移位,面色冰寒耳朵却有些不自然的红晕,几乎是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不喜欢了!”一想到那人把许多棋子放到他里面,还故意将自己压在棋盘上做,让粘腻的白液滴染到棋盘上,他就怒火中烧。
后来即使都清理干净,但是只要一看见那套棋具,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人做的事,索x_ing收起来,眼不见为净。
发现花y-in的心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被自己弄的更差,陆美人像个做错事的小兔子一般,低头不敢看他,只盯着棋盘发呆。幸而秦大侠及时推门而入,打破了僵局。
花y-in也早就没了下棋的意思,见这小子回来便顺势告辞了,临走前摸了摸陆美人的头顶,语气温和的安抚道,“不关你的事,不要多想,我明日再来。”
秦砚之也不问缘由,只把夫人抱进怀里坐着,陆美人就像找到兔子窝一样在他怀里团了起来。不用秦砚之特意问,小兔子就乖乖的把经过说了出来。
秦大侠难得好奇,“你二爹爹有什么愿望这么重要,竟让心爱之人等上这么多年?”
陆美人嘟嘴,不甚开心,“听师兄说,二爹爹的师父,就是已经过世的老教主对二爹爹犹如亲生父亲,救命之恩,养育之恩,呵护之情,难舍难断。老教主过世前,希望二爹爹能接下他的衣钵,让魔教长长久久的立足于武林。但是二爹爹为了爹爹已经放弃了教主之位,老父亲的遗愿,一半达不到,另一半就要加倍完成,所以二爹爹要守着魔教,除非将来有一天,魔教守不住,覆灭了,二爹爹才会带我爹爹离开那里。”
“但是,爹爹早就厌倦了魔教里勾心斗角的血腥日子,早就想离开了。但是二爹爹不走,他也不愿走,这一拖,就是几十年。可是……可是魔教覆灭要等到何年何月啊!要是魔教永远不覆灭呢?要是我爹爹等不到那一天呢?”
陆淮柔说着又有些控制不住眼泪,爹爹总是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偷偷哭,二爹爹一点也不知道。几十年如一日的等待,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他有时甚至觉得二爹爹一点也不爱爹爹,否则怎么舍得让他苦守这么多年。或许,这无尽的等待,就是二爹爹能给爹爹的全部的爱了。
但是爹爹就是不死心,总是觉得那一天会到的,会到的。
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魔教覆灭的那一天确实会来到,只不过三长老能不能等到爱人兑现诺言的时刻,就不得而知了。
眼见十月就要见底,宋神医寄来的膏药不出秦大侠意料的也一道见了底。秦大侠再次修书一封,给无妄山上的那位寄去。
两人准备在江州留到十一月初,便动身去相邻的清州,之后绕过云州到御音门所在的南州,再去杏州的达摩寺还个愿,最后从无妄山绕一圈回云宫山过年。
秦砚之那边等着宋神医的包裹,陆美人这边和花y-in对弈对的很是开心,虽然由于秦大侠的原因,两人基本两三天才能下一次,但是耐不住花y-in对陆美人有好感,两人很快成为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