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翾将她推开一些:“Cao民猥亵妃嫔乃是十恶不赦,公主殿下还是莫要近身得好。”
云珑拼命摇头:“我不信卫哥哥是这种人,一定是嬛妃她勾引你,我不怪你的。等你出去了我一定让母后为你讨回公道!”
卫翾一哂:“那我这公道,怕是永远也讨不回了。”
云珑不知他笑中寒意,将牢头一通臭骂,说要给卫翾换个上好的牢房。牢头忙不迭将卫翾移至末尾的宽敞独立单间豪华牢房。云珑又让宫人将大牢一番整理,恨不得将整个寝宫都给搬过来。
卫翾看着她折腾,忽觉身边一挤,低头看到一个白色模糊的影子。想来是隐身之法还不纯熟,快要藏不住了,这才躲到他身后来。
云珑在他身边聒噪了半天,还说要留下来陪他,被宫女忙不迭得阻止了,催促她快走,被皇后发现又要挨骂之类。好不容易等她走了,白狐窜进他怀中蹭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你……没事吧?”
看来数日休养汲取灵气加上广岫的丹药,于白狐很是有利,不但能使些异术,会说的话也多了。
白狐耳朵抖了抖,张口又道:“我……带你出去……”
“不用。”卫翾道,“你不该来的,此处y-in晦,对你没有好处。”
白狐歪歪头:“我……要和你一起……”
卫翾眼眸微动,没有说话。
晚饭之时牢头送来了饭菜,受了卫峥嘱托要帮卫翾上药,卫翾不愿,只让他将药留下。他未吃一口,只是静坐运功调息,白狐看看他又看看伤药,想帮忙却无双手,只能干着急。
入夜,牢中烛火昏暗,偶可听闻粗重的呼噜声从不知何处传来。卫翾后背受伤,只能俯卧,恍惚睡去不知许久,感到背上阵阵酥麻,依稀有人正为自己上药。
他神智瞬间清明,起身去看,那人吓了一跳,伤药滚落在地。卫翾再定睛一看,不由怔住。
那人身形绰约如在雾中,周身莹白如玉,无遮无拦,幸有乌黑长发稍作遮拦。头上还有两只雪白的耳朵,一看便知不是凡俗之人。
“你是……”眼前之景虽难以置信,却又在情理之中,卫翾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将惊诧神情压制了下去,觉得有些头痛。
“吓到你了……我……我想帮你……”那人弯身捡起药瓶,有些不好意思。
此时卫翾才看到他身后竟还有条尾巴,一时哭笑不得,道:“不必了,你变回去吧。”
“可是……你的伤……”白狐看着卫翾,目若寒星熠熠生辉,言辞甚是恳切,“还差一点……就好了……”
卫翾暗暗叹气,俯身让他将药抹好。不是没想过终有一日他会化为人形,却没想过会是此情此景。他喜爱的只是那个可爱的蠢蠢的有着舒服皮毛的小狐狸,而不是一个容颜更甚女子的少年。
他成了这样,必定少不了诸多麻烦,今后该如何相处如常?
何况,他们之间还有无法磨灭的仇怨。
白狐为他抹好伤药,小心整理衣衫。纤长指尖虽比狐爪好用,有些动作却不熟练,生怕弄疼了他。
卫翾感受到他笨拙而小心的动作,心中说不清是何种滋味,忽然想起广岫曾说过的戏言,皱了眉心,道:“你变回去吧。”
“哦。”白狐应声,乖乖变回白狐之身,跳上去往常一般挨在他身侧,却感到那个身体离自己远了一些。
它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它只是太想帮他,这强烈的愿望产生了让它自己都吓一跳的变化。
他化为了人形,有着双手双腿,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这变化令他紧张却又欣喜,本以为他也会喜欢的,他的模样却和他想的不一样。
“你……”白狐开口,想要挨过去又不敢,怯怯道,“不喜欢我变成人吗?”
卫翾沉默了一会,道:“没有。”停了一会,又道,“只是不习惯。”
“其实我也不习惯……”白狐眨眨眼,“我的名字叫瑱。”
卫翾恩了一声,倒没想到他也会有名字。
白狐看他一眼,小心得又挨近一些,感觉到他没再避开,便大了胆子蹭了蹭他,雪白的长尾裹住身子,闭上眼睛。
卫翾身体有些僵硬,很不自在,不知是因伤口不适,还是方才所见的,那个属于少年人的身体。
不再是当初那只养来做狐裘的小狐狸,而是一个陌生出众的少年了。
此时此刻身在将军府的广岫与他一样,心情很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用上海绵宝宝激励法:谁最木奉?我最木奉!谁最木奉?我最木奉!谁最木奉??我最木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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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卫翊服下了丹药,加上大夫处理了伤口,此时已无大碍,正在房中熟睡。广岫坐在门外台阶上发怔,脑中浑浑噩噩,有很不好的感觉。
卫峥已看过卫翊,虽然平时不宠难有中听的话,到底还是亲儿子,卫峥还是难掩关切之情,在房中探望良久。广岫没敢明说是自己伤的人,支支吾吾含糊其辞唬弄了几句,卫峥没有追问,那眼神却凛冽如刀,看得他心里发毛。
卫峥走后,广岫继续坐在石阶上,眼看夜幕降临凉意渐生,还是没敢进去。不过一时柳风屏走来,在他边上坐下:“真人于三公子只是误伤,不必过于介怀。”
广岫叹道:“说得轻巧,我现在看到他就心里犯怵。你没对他说过吧?”
柳风屏摇摇头,广岫又叹一声。柳风屏道:“真人不必害怕,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想必将军也不会过于责怪。”
广岫愁道:“他那臭脾气,也就是先生觉得他好说话。”
柳风屏一笑,道:“将军脾气其实不差,只不过在肖相一事上,总会失了些淡定。”
广岫来了兴趣:“说起这个我一直很好奇,听说他二人曾是至交好友,同寝同榻的那种,为何如今却是水火不容?”
柳风屏面露为难:“柳某跟随将军之时,他二人已不常来往,故而其中因由,并不清楚。”
广岫不死心:“不清楚,也该听说一些吧,比如那位知府千金……真是她红杏出墙,负了卫将军么?”
柳风屏道:“此事传闻甚多,柳某认为,将军只是提了亲,并未拜堂过门,那位小姐其实,算不得红杏出墙。”
广岫眼眸闪了闪:“先生也这么想?其实我也这样觉得。那个肖乾林虽然不是东西,但是论仪表风姿,肯定是比卫峥要强得多,我要是女的我也中意他。”
柳风屏笑道:“肖相当年确是才貌双绝名动京师,不过将军雄姿英发,亦未落下风。”
广岫笑得意味深长:“在先生眼里,他自然处处都是好的。”想起卫翾的情况,他道:“卫翾如何了?”
柳风屏道:“皇上圣明,知有小人做梗,只是杖责二十拘禁三日,并未多加责罚。”
广岫幸灾乐祸:“让他吃些苦头也好,省得总是一副老子最大的模样,谁都不放在眼里。”
柳风屏一笑,似是心有戚戚。广岫看看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疑道:“暧?方才那个角度,先生看起来,倒是有些像他……”
柳风屏平静道:“世间多有面貌相似之人,不足为奇。”
广岫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若是真人仔细看看,二公子与将军亦是十分像的。”想了想,柳风屏还是补充解释了一句。
广岫一脸正直得点头:“好,下回我仔细看看。”
柳风屏一窘,作揖告退。能让这个素来四平八稳的总管露出这种神色,广岫觉得十分有趣。过了一会,他就后悔这么快把人吓走了,留下他说说话分散下注意力多好。
又坐了一会,他还是鼓起勇气进房去看卫翊。
少年睡颜安详,乌发散落,更衬得面色苍白,孱弱不堪。广岫为他拉拉被角,却将他惊醒,缓缓睁开了眼,转头看来,微微一笑。
这笑容如沐春风,可化冬雪,看得广岫心里都慌了一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一直在么?”卫翊微微起身,含笑问道。
广岫点头,又摇头:“没,我刚来……”
卫翊摇头,了然一笑:“我能感觉到你的气息。”
广岫脸上一热,卫翊伸出手来:“扶我一下。”
广岫只好俯身托住他的胳膊,卫翊借力起身,忽然拉住他的衣襟,抬头在他脸上碰了一碰:“多谢。”
广岫脑子轰地一响,一把将他推开,盯了他半晌。
那张怡然浅笑的脸,熟悉而陌生。
“你果然不是他。”广岫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人呢?”
卫翊半倚在床,脸色分明憔悴,笑容却透着几分魅惑慵懒:“他是你伤的,你觉得呢?”
广岫后退了一步,几乎要站不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