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行:“就变成粗粗的,硬硬的,黑黑的……”
丽丽蹬脚:“没有!它就动起来了!”
林景峰:“摔乌贼身上了?”
展行脑海中浮现出一只硕大的,金色卷发的、双眼皮、长睫毛、涂口红的……乌贼,惬意地半泡在海水里,伸出一根粘乎乎触手慵懒抠痒痒,半个脑袋晃来晃去享受的场面。
后来的事不出林景峰意料,建伟与丽丽先后摔在乌贼身上,又落进水里,当即被触须卷了起来,建伟拼命救出丽丽,让她先跑,丽丽却找不到出口,被摔在岩石边,一头昏了过去。
“乌贼有生物毒,可以麻痹猎物。”展行说:“那……”
林景峰说:“丽丽开始昏迷,估计就是被麻痹住了。张帅呢?那小子跑了?”
丽丽呜呜哇哇地哭,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景峰收拾腰包和行装,心想张帅多半是跑了。
展行问:“能联系上张帅么?”
丽丽尖叫道:“那狗娘养的一定是带着东西跑了!老娘再抓到他,一定要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展行道:“未必,说不定他也在想办法救我们呢?”
“喂——!”海面上一艘汽艇突突突开来,张帅在船上大喊。
“太好了!没事!”张帅船尾还跟了个陌生渔民,显是从附近租来的船。
小船靠岛,张帅松了口气:“你们也出来了?谢天谢地。”
张帅察觉到队友们的敌意,丽丽更是一见面就要上前扭打,只有展行笑嘻嘻的,没有恶意。
“先上船再说,东西呢?别闹了,女人!这事不能怪他。”
折腾了近半夜,已快十二点,林景峰不打算再待下去了,必须先找地方整备。
张帅小声道:“在我们最开始挖洞的地方。”
林景峰半信半疑地点了头,众人上船,在海边靠岸后,张帅拿钱打发走船夫,带着他们回到盗洞口处。
繁星灿烂,布包上蹲着一只正在洗脸的猫。
“喵——”猫见有人来,跳进盗洞内,消失了。
展行:“哟,又是它?”
张帅笑道:“小家伙从哪里出来的?”说着上前,抖开包袱,直到此时,林景峰藏在外套里,握枪的一手才渐渐放松。
“在这里分?”张帅问。
林景峰四处看了看,躬身坐下。
摊开的布上放满青铜、玉器,以林景峰的眼光,知道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林景峰问:“是由我去卖了平分,还是在这里分了?”
丽丽疲惫道:“分了吧,分了散伙。”
林景峰点头,本来这队人就彼此不认识,出墓分宝是最好的办法。
林景峰清点完毕,去掉磕碰碎的,一共二十七件:“每人先选一件合意的,剩下盲摸,张帅把东西带出墓,零头三件算他的,建伟的份给丽丽带回去。”
丽丽又哭了起来:“人已经死了,我要东西还有什么用——”
展行同情地说:“你既然喜欢他,刚开始还对他那么凶。”
林景峰淡淡道:“不用?正好,那就平分了。”
丽丽跺脚道:“不——”
数人各取一件东西,轮到林景峰时,他看了展行一眼,展行会意,点了点一个双头飞鸟铜壶,林景峰收了,又拿出包里的白玉龙纹配,交给展行:“这是你们漏下的,算进公货里,给他。”
众人都没有意见,林景峰又把随葬品排好,用布一蒙。
“轮流取。”林景峰道。
张帅,丽丽,展行依次隔着布摸了摸里面东西,林景峰便从布下抽出古董,交给他们。
最后三件给了张帅,林景峰收好东西:“先找个地方住吧,吃顿散伙饭,明天再别过。”
“那里有租船的,我看到有渔家酒店。”张帅道:“走,我带大家去。”
奔波了十八小时,都累得很了,自然也无异议,四人深一脚,浅一脚走过海滩,朝着最近的村庄前进。
又走了近两小时,抵达海边渔镇,数人围坐一桌,点了菜。
虽已入夜,然渔村的宵夜是有得吃的,偌大一间酒店里就只有他们这桌,展行心花怒放,和张帅谈笑风生,反正死的不是他男朋友,也没什么可哭的,丽丽犹自眼眶通红,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
“等我回去把照片洗出来,邮寄给你们。”展行笑道:“大家干杯。”
林景峰端起杯,丽丽勉强碰了碰,各喝了点啤酒,想起来时照片上五人,散伙这会却少了一个,当即更伤心了。
海鲜味道很不错,小鲍鱼外加大对虾,一顿饭吃得心满意足。
吃了饭,林景峰:“AA制,把发票开过来。”
丽丽:“……”
张帅喝得脸通红,忙道:“哎不劳烦三爷,我请了!”
张帅醉醺醺地搭着展行肩膀,称兄道弟:“小贱兄弟!别人都说,你老哥我,别的不行,胜在人实诚!以后有事,尽管找我!”
展行嘿嘿笑,是的是的,林景峰开了两间标间,淡淡道:“可以了。”说毕把展行拖了过来。
俩标间?
张帅的酒马上就醒了,丽丽怒道:“这怎么住?”
林景峰:“你和张帅一间,我和我徒弟一间。”
丽丽:“省钱也不是这么省的吧,三爷!让这家伙和我睡一间?”
林景峰摆了摆手,张帅道:“这叫什么话!我可不会碰你。”
丽丽要上来揍,林景峰说:“你把他男朋友弄丢了,正好赔他个,睡了,明天八点起来坐车。”说毕再不理会二人,搭着展行回房。
一楼,酒店标间。
林景峰开的房还是海景房,且坐落在酒店背后一楼,正对着远处的海滩。
夜里潮水声哗哗响,海风吹来,甚是惬意。
展行先洗澡,林景峰坐在桌边整理东西,把腰包里的盗墓配件取出来用干布擦拭好,再放回去。
“师父……拉拉拉……”浴室里传来展行的声音:“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林景峰漫不经心道:“上海,销赃,我的另外一只手套呢?”
展行:“拉拉拉……给我吧,我喜欢。”
林景峰转卡盘时摘了一只露指手套扔给展行,展行便一直收着。
展行叽里咕噜唱歌,林景峰取出背包里s-hi透的藏经文,小心地摊开铺在桌上,翻过经文,看到了展小贱的杰作。
林景峰:“……”
林景峰怒道:“展小贱!”
展行:“什么事,师父?”
林景峰:“没什么,你先洗吧。”
他把经文折好,s-hi漉漉地便塞了回去,在床上躺着,双眼看着天花板。
展行洗好澡,换林景峰了,展行哼着歌,坐在落地窗前,玩手里的白玉龙纹配。
潮去潮生,海水的声音夹着清爽的风吹进房内,吹得窗纱微微飘起。
可怜哦……展行想到了葬身乌贼腹的建伟,盗墓真是个高危行业,林景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赚够钱,不再玩这个。
“小师父。”展行说。
他抬头看着半开的落地窗,窗户上现出自己的倒影,以及浴室中,被灯光投在玻璃墙上的,林景峰健美的男子身影。
“什么?”林景峰迷茫地问。
展行说:“你的目标是赚到多少钱……妈呀——!”
落地窗外,出现了一个脸色苍白,只有半个身子的男人。
那男人仿佛被夜色生生砍掉了一半,头与脖颈是完好的,头发s-hi漉漉的搭在额上,正是建伟!
“小——贱——”建伟y-in森森地说。
展行彻底崩溃,没命大叫起来,林景峰围着浴巾闪电般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