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在这一代的学子中算得上是出类拔萃,但也仅止于此。除非他们真正入了庙堂,走到了和他们的父辈祖辈的地位,才有资格和皇子同坐一屋。凭着他们现在的能力,还真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能值得一位皇子相见的。
大皇子苦笑一声道:“不敢说什么见教,只不过是仰慕二位,想见一见。另有一笔生意,想和二位商谈。”
一个时辰后,林淡是被胡澈半扶半抱着出去的,等回到家里的时候,他还是想不明白:“大皇子要和我合作养兔子?”
胡澈倒是比他多一分清明,想了想说道:“大皇子今年已经快三十岁了吧?”
林淡一点就通:“他还住在宫内,没被封王。这么说,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封地在哪儿,既然是养兔子的话,那恐怕当地并不适合耕种……北地?”
“恐怕差不离。”胡澈想不出别的可能性,“北地荒凉,又是蔡家的地盘,大皇子若是将来的封地在那边,谁都可以放心。”
“也是。不过大皇子虽然认命,却也想着尽可能过点好日子,所以才找我来合作养兔子?”林淡想了想,脸一皱,“这也说不通啊。”
北地虽然于农耕上一直没什么成绩,但是从畜牧等方面多少可以找补回来一些。日子当然比不得河州之类富庶之地,但是老百姓的贫困和食邑的王爷有什么关系?再说王爷还能领俸禄,还有每年诸多赏赐。大皇子的家眷单薄,怎么也过不了苦日子。就算是要发展地方,那也是地方官的事情,和他这个王爷,关系能有多大?
“你说大皇子干嘛今天要带上三皇子?”胡澈倒是想明白了,“三皇子那个样子,明显不正常。他应该是发现我们知道密道的事情了,带上三皇子只是告诉我们,三皇子已经不再是常家的后手。至于养兔子什么的,不过一桩两利的小生意。”
密道那么“干净”,显然是被人打扫过的。他们查探之后,虽然有做过布置,但是那布置粗糙得厉害,顺着痕迹一路查到白正清的院子里没什么问题。大皇子既然和三皇子那么亲近,要知道常家的这条密道,也在情理之中。
“好吧。还是不当官的好,简单的事情弄那么复杂,欺负我比较笨吗?”林淡觉得这一上午下来,脑仁都疼,直接倒在地上,抱着暖手捂一滚。
地上铺着从番商那儿买来的厚厚的地毯,价格不菲。不过林淡赚的钱多,不在意这些。他甚至还给林家、胡家的几个主人,外加白正清、书院山长等几个先生,全都送上了地毯。把那番商处的地毯全给买空了,让那番商乐得要命。
胡澈完全看不出自家蛋蛋哪里不聪明了,反正在他眼里,蛋蛋是哪儿哪儿都好,哪怕现在这么一副惫懒的样子,也让他心里痒痒,不由得跟着一起躺下:“等咱们成婚后,外面的这些事情交给我就成,我们家蛋蛋就在家当个隐世高人。”
林淡半点不领情,抱着暖手捂,用兔腿蹬胡澈:“我才不隐世呢!我要赚好多好多钱。”
胡澈拍开兔腿:“再乱蹬,砍了吃掉!”
暖手捂从林淡怀里挣扎出来,往胡澈肚子上就是一蹦,然后立刻就往外面跑了个没影。
胡澈弓着肚子,骂了一句:“死胖子!”
他们两个的揣测,没过几天就得到了证实。
大皇子被封为魏王,领魏州食邑三千户,不日将前往封地。
与此同时,北地的灾情不复之前的闭塞,伴随着钦差的脚步,北地三州的情况和一个个京观一样,高高筑起。
钦差方鑫,犯官家属出身,充沛入军,一路靠着战功升至千户,后因护驾有功,被皇帝调到跟前听用。多少年来,他一直是皇帝手上的一把刀,这次北地一行,显然这把刀子依旧锋利。
然而朝廷确实需要一把这样的快刀。北地那么大的灾情,之所以封锁得那么严密,是因为当地的官员为了政绩好看,直接拦住了逃荒的民众;但是他们却没有有效的措施,来缓解灾情和安置灾民,最后采取了让人不齿的做法——逃亡者,杀。
方鑫在奏折上言道,北地百姓,受灾者亡,十之二三;受暴政者亡,十之五六;幸存者不过一二之数。
他的队伍中有精锐的禁军随行,一路赈灾,一路杀过去。涉事人员一律斩首,筑成京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