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珠之贝 作者:敏敏特母鹅【完结】(20)

2019-05-15  作者|标签:敏敏特母鹅

  “这种东西还能够挑?”今雨颇为惊讶。

  “对,你快挑挑,还是我们俩帮你挑?”

  “那我就不客气了。”今雨踏上第二级石阶,准备好好看看。余下两人便只跟在他身后,忍受着太多刺鼻的脂粉味儿。

  今雨边上石阶边左顾右盼着,生怕漏下一丝乐趣。

  踏了快一百级的石阶,今雨还是做不出决定,三人只好继续往上走。

  “对了,你们还没告诉我这花街柳巷到底是做什么的呢?”今雨忽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觞引和虞舒曜。

  那两人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停了片刻虞舒曜才回答他:“一些女子无奈出卖r_ou_体以换取钱财之所。不过也不全是这类女子,有些女子只愿为有缘人卖艺,至于是否愿意卖身这就不得而知了。”

  “那为何我们刚刚经过的地方有男子出现?”今雨问。

  

  ☆、比试

  “曜国民风开放,男风也不算罕事,故男子也可卖身,他们只不过是卖他们可以卖的东西罢了。”

  虞舒曜的声音依旧低沉,语气同往常一样淡漠。

  觞引不禁心上一紧。舒曜你知得男风之事不算罕见,那么你又是如何看待我对你的感情。

  “是这么一回事。难怪你们说这地方能让我知道男女是如何交|配的。”今雨终于醒悟。

  三人正欲继续向上走的脚步被叫声打断。

  “三位公子,里边请吧。”这时,一个女子对三人说。

  三人不由地看向声音的来源,那女子立于一块商幡之下,身披月白长衫,长发仅用一根玉器挽着,不媚不骄,不亢不卑。那商幡用素缟制成,上边写着一个清逸的“卿”字。小楼的门紧闭着,再往小楼的匾额一看,上面的字俊秀飘逸——“隽永斋”。

  这小楼,与其他的不同。

  倒是雅致。

  “今日说好你挑,自然让你决定要不要进去。”觞引对今雨说。

  今雨倒是一幅随意的样子:“进去看看也无妨。”

  “三位这边请。”那女子朝着他们上前几步,水袖扬起,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于是,那位女子在前领路,将小楼的门轻轻推开。

  入眼的是一个偌大的厅堂,各摆着十个几案,每个几案旁都有一位女子站着,其中已有七个几案前坐着男子。厅堂的地上不铺毛毯,却不知用何种颜料画出一幅意境深远、气势缥缈的山水图,图的最左侧依旧是如匾额上的字一般俊秀飘逸的四个字——“风花雪月”,下边还提上了一首词。小楼内的二层用雕工细腻的木栏围着,二层正中的小台上的纱帘被放下,以至于看不清纱帘后头人的脸,却能看出个大概身形,是个女子。

  那位领路的女子将虞舒曜三人一一分于余下的三个几案前,便上到二楼的轻纱后头。

  虞舒曜和今雨正巧坐在相邻的几案前,而觞引则坐在虞舒曜正对着的几案前。每个人所对的几案上都放着几张白纸和一副笔墨。虞舒曜出生皇家,一眼便可识得这纸和笔墨皆为上品。他心想,这便是那卖艺不卖身之地罢,看来今雨要失望了。

  果然,虞舒曜的猜想很快被证实。方才那领路的女子从将纱帘稍稍扬起,从纱帘内出来之后又谨慎的将纱帘放下,不轻易让楼下的众人看到纱帘后的丽影。

  她下巴微微扬起,神态没有一丝一般风尘女子的俗媚,却透着隐隐的傲气:“我是纱帘后那位姑娘的侍女,清宵。各位公子想必都是为了求见我家姑娘一面而来。”

  “我可不知道那后头的姑娘是什么来头,你俩也不知道,对吧。”今雨毫无掩饰,向来直来直往,也不顾着那姑娘正在讲话便大声打断。

  除开虞舒曜和觞引,余下众人皆一幅惊奇的模样,更显得他们三人不识那女子是一件多么不寻常的事。

  “这位兄台,你未曾听闻瑶寒姑娘的美名?”坐在今雨左边的男子望着楼上那小台的方向,话中带着深深的思慕之感:“容貌似寒月光华之皎皎,身姿若九曲觞水之邈邈,这世间能称上这句的,恐只有瑶寒姑娘了。”

  果真如他说得如此?那瑶寒姑娘能否称上这句赞美他不可知,可听到这句话,自己脑子里出现的却是那时觞引的面容。那时自己寻到觞引的小楼来,借得日光得以一看觞引躺在小塌上安睡的模样。

  容颜似寒月光华之皎皎,身姿若九曲觞水之邈邈,是觞引。

  似有感应,虞舒曜抬眼看向对面的觞引。

  觞引也正看向虞舒曜。

  那一刻契合得太过美好,以至于花掉了他们此生所有的气力。

  抬眸即见到心中所想之人,却不想那人也正看向自己,这样很难办到么?要说难,确实难,难于上青天。要说易,确实易,易于撷红豆。

  如何从难到易,在于是否有缘,在于是否有情。

  果真如他说得如此?那瑶寒姑娘能否称上这句赞美他不可知,可听到这句话,自己脑子里出现的却是那时舒曜的面容。那时自己躺在小塌上梦见曜仪,醒来后逆着日光看到的虞舒曜的面容。

  容颜似寒月光华之皎皎,身姿若九曲觞水之邈邈,是舒曜。

  两人对视,相笑。

  “非也非也!你方才说这世上能称上这句话的只有那位姑娘,可我认为此种人物可不止一位。我身旁的这位公子和那位公子的样貌足够称上这句话了吧!”那今雨咋咋呼呼地站起来,先指了指虞舒曜,再指了指觞引。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皆汇集在这两人身上,席间发出一阵谈论。

  两人安坐如初,神色未改,任凭旁人往自己身上打量,就这么相对的坐着,竟让旁人感觉他俩是一对璧人。

  这两人果然称得上方才那句赞美之词。

  “各位,瑶寒姑娘已经将题目呈于我了”,立于二楼的那位女子开口:“请各位公子听清内容。”

  事关能否见到瑶寒姑娘,旁人也就将视线从两人那收回,仔细听那题目。

  “今日比试的题目是”,那女子故意一顿才道出题目:“等。”

  “等?只此一字?”一位穿戴极其讲究的男子向那位女子问道。

  “对,只此一字。各位需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完成,逾时作废。”那女子说完后便点燃了摆放在几案上的香。

  旁人看见那香开始燃了,忙铺开面前的纸,手握毛笔,准备下笔。觞引却迟迟不曾有动作,似在思索什么。

  “同上次花灯节的赌约一样,如何?”虞舒曜不顾旁人,只看着觞引说。

  “甚好!”舒曜果然能看出自己的心思。

  两人皆对这个女子毫无兴趣,却可借这个机会切磋一番,两人不禁跃跃欲试。

  今雨对这世间的种种都不了解,此刻也不知该做什么,只好扭头询问虞舒曜:“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虞舒曜用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左手由上而下地将面前的纸顺平,再用右手执起已染匀墨汁的毛笔:“这里有别于其他的烟花之地,若想见到那位女子,必须依据这题目在纸上作答,最后将纸呈给那女子,再由她决定是否要与你相见。”

  “见个人这么麻烦,真无趣。”今雨顿时没了兴致,索x_ing干坐在案前,看着那柱香一寸寸燃去。

  “姑娘,可否为我取些洋红和石绿来?”觞引对着身旁的女子说。

  “是。”

  洋红和石绿?

  觞引的话落入了虞舒曜的耳中。洋红之色极红且正,石绿厚重而墨绿,看来那人准备以这两色作画了。在短短一柱香内作出一幅好画绝非易事,看来他十分看重这次比试,那既然如此,自己若要取胜也定不能有所保留了。

  楼内无人对话,只听得见笔尖在绢纸上摩擦的细微声响。

  今雨依旧干坐着,偶尔看看那柱燃着的香,要么看看这楼中的构建,不然就时不时看看周围的人在纸上作出了什么文章。

  “你怎么不动笔?”今雨觉得奇怪,这虞舒曜也和自己一样干坐着,莫非是写不出东西来?  没想到他也有吃瘪的时候。

  虞舒曜不回答他,起身去打开楼门。

  “公子,请留步。”方才立于虞舒曜几案旁的侍女连忙出声,想叫住他。可虞舒曜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仍踏出了这小楼。

  就在此时,二楼上一个谁也不曾注意到的角落里,有一名女子倒吸了一口气,眼里满是惊讶和疑惑。方才虞舒曜和觞引所落座的位置恰巧是她所看不见的区域,当虞舒曜打开楼门之时,她才方可看清他的侧脸与背影。

  可那侧脸和背影竟如此像她曾经相识的一位故人。

  一位已故的故人。

  “哈哈,他怕是答不出这题,只好逃了。”一个男子停下笔,对众人说。

  “只怕是他不想与你这般的乌合之众一较高低罢。”觞引仍悠然的勾勒着最后一抹石绿,甚至连眸都不屑抬起看向那个男子,可清逸淡然在他身上褪下,与此同时眼角增上了几分戾气。话里好似有千千万万把寒且利的冰刃,直截了当地狠狠c-h-a进那男子的身体,绝没有半点留情。

  那男子立刻噤声。

  画中那最后一抹的石绿被晕染得稍稍有些多了,许是作画之人下这笔时较之前重了许多。觞引那故作的悠然便被这失常一笔无情戳破。

  他怎能不手抖,怎能不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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