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舒曜被今雨的“歪打正着”所逗笑,觞引听后更是捧腹大笑,久久直不起身来,今雨看着他俩笑,不禁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清晨里,小楼留下了他们的爽朗的笑声。
吃完早饭后,今雨拉着觞引进了厨房。
“虽然今早没有教给你太多东西,可你觞引也不算太笨……”
听到这的觞引给今雨头上来了个爆栗。
“啊啊啊,疼死了。”今雨连忙护着头:“真是的,下手这么重。总之啊,我把食材都放在那了,这几天要做饭的时候你就想想平时我做过哪些菜,你按照那样搭配食材就是了。”
“好,我知道了。”
觞引不免有些触动,眼前这妖天x_ing秉真,出于本心为他着想,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还有啊,我会在后山和那些山妖们玩几天,如果这三天出了事的话你就通知我。”
“好,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此时,一队人驾着马匹在树林里奔驰。
“将军,按照现在的行进速度,明日早晨便可到达目的地。”
“好,我们继续加快速度,越早到越好!”说话之人正是席若升。
皇子离开都城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自己必须加快速度杀了觞引带皇子回城,否则朝野将有所动荡!况且那觞引不知有何居心,像是故意引皇子去寻他,也不知觞引是否会向皇子提起当年的事……
席若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命令众人:“驾!大伙加快速度!”
“是!”身后手下回应。
马匹奔驰得飞快,似一阵狂风,要扰乱那难得的平静。
“又起风了,不知今日会不会下雨?”觞引望向窗外。
吃完早饭后,两人便坐在二楼窗前的木塌上下棋。两人身旁皆放着一杯清茶,在下一子前后端起茶杯饮上一口,岁月便在这下子饮茶中流过。
虞舒曜不慌不忙,在黑白相间的棋盘上再下关键一子,继续将觞引的白棋攻击之势化解。
“你还是先关心这棋局罢。”
觞引再看棋盘局势,发觉舒曜方才下的那一子如同一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将领,瞬间将自己苦心经营的千军万马之攻势消灭殆尽,而自己孤注一掷的攻势一旦被击破,阵局如同被黑棋撕开一个大口,节节溃败已是注定的了。
觞引自认棋艺不凡,以前和师傅交手时也是十局九胜。可自从和虞舒曜在棋盘上交手以来,自己从未赢过他,觞引突然很好奇是谁授予如此厉害的棋艺给虞舒曜的。
“舒曜,你这高超的棋艺是如何练成的?”觞引问。
虞舒曜却陷入了沉默,目光久久停留在棋盘上。
觞引觉得奇怪,却也不想勉强:“若你不想答的话,不答便是。”
虞舒曜缓缓端起茶杯,将清茶送入口中,待将茶饮下才开口:“也没有什么,儿时父皇经常和我说起虞曜仪的棋艺是如何高超,与他下棋皆是我父皇败北,我心中不平,自然便怀着那口气苦练棋艺。再到后来,我与父皇每每下棋便也是父皇败北了。”
他将茶杯轻轻放下,声音依旧平淡:“可惜,虞曜仪已逝,不然我就可与他一决高下了。”
虞曜仪?觞引感到奇怪。上次也是,舒曜每每提到他的皇兄时称呼更多是直呼其名,而不是称作皇兄。
舒曜似乎没有将曜仪当做自己的皇兄。
“你想和他一决高下?”觞引继续问。
话音刚落,虞舒曜反s_h_è x_ing地抬眸看向觞引,毫不掩饰眼中的破涛汹涌,眸里似有千丈巨浪狠命拍打海岸。
他的声音不再平淡低沉:“想!不论是棋艺或是其他!”
这一刻的虞舒曜,让觞引陌生,陌生得很。
在觞引的印象中,虞舒曜总是将自己的情绪完全收起,平时相处中也觉得舒曜的周身像是笼罩了一层薄雾,让觞引有时以为自己看懂了他,有时却不敢肯定舒曜的真实情感到底是什么。
而此时的舒曜却□□裸地将那份想战胜曜仪的欲望展现出来,况且觞引能感觉到那股欲望一旦被舒曜释放,将有排山倒海之势……
究竟是什么让舒曜对自己的皇兄怀有这样的战胜欲?
若舒曜知道了事情的真正面目,那他将......
大风从窗子外灌进来,觞引不禁打了个寒颤。
☆、下雨天
大风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可席若升及手下驾马前行方向恰恰顺风,助这一行人尽早赶到目的地。
手下禀报:“将军,我们现在的速度是最快的了,按这样的速度,我们在深夜即可到达!”
席若升大喜:“好!大伙听着,保持现在的速度,势必在深夜到达目的地!”
“是!”
为了这曜国社稷,为了先皇打下的大好河山,即使觞引也只是个可怜之人,可杀一可救千救万!这罪名,就由我来背负罢!
席若升暗自下定决心,今夜,将是觞引的最后一夜!
“能让今雨回来么?”虞舒曜倚在厨房门口,颇为无奈地说。
“平时也没见你多待见他啊,怎么现在想起他了?”觞引正在“卖力”地烹煮他俩的午饭。
那锅里的东西,任谁看了都会想让那只狐狸回来了罢……
“好了,最后一道菜做好了,我们可以开饭了。”
觞引将两菜一汤摆上竹桌,又将筷子递给虞舒曜,“你快尝尝。”
虽是觞引用心做的,可虞舒曜看着这桌子上的菜真的没有动筷的欲望。
“不如你先?我去厨房拿酒。”虞舒曜找到了借口,立即快步走向厨房。
“看出了你不敢尝,不过我想这味道应该不会太差吧。”觞引小声嘀咕完后拿起筷子,将茼蒿送入口中。
即使在厨房,虞舒曜也能听到觞引发出的“呸——呸”声,看来今天中午饭菜的味道果真如自己所料啊。
端着两坛清酒,虞舒曜走出厨房,“还要我下筷么?”
觞引连忙辩护:“只是这茼蒿炒的时间不够,加的盐多了点罢了。”又补充道:“舒曜你是一国太子,将来又是帝王,不会连尝一尝菜都不敢吧。”
觞引的眸里闪着狡黠的光。
虞舒曜将两坛清酒放在竹桌上,还是不动筷子,淡然地说:“不知觞引你是否懂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意思?”
纵使有心尝你做的菜,可尝过之后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心有余而力不足?若舒曜你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话我做今日这顿午饭的确是错了,该给你做补肾粥才对!哈哈!”
“咳——咳”此话一出,虞舒曜险些被饮下的清酒呛到。
“怕觞引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虞舒曜将自己的眸子对上觞引的眸子,嘴角染上了笑意,将清酒倒入觞引的杯中,“按你目前的厨艺,就算你有心做粥怕是也做不出那粥的味道来吧。”
“你——”觞引一时语塞,“哼,有生之年我一定会端出一碗补肾粥让你刮目相看!”
“以后的事暂且不提,你还是先解决眼前这些菜吧。”虞舒曜再饮下一杯。
觞引忙抢过他的酒杯,说道:“别空腹喝冷酒,对身子不好。”
虞舒曜眼里满是笑意,“是谁让我现在还是空腹的?”
这句话又让觞引语塞了……
觞引不禁腹诽,早知如此就不该抢过他的酒杯。
“还是我来罢。”虞舒曜起身走向厨房。
“你?怕是还不如我。”觞引不相信贵为皇子的虞舒曜能做出一桌菜来。
虞舒曜洗净双手,“前段时间无事,看了些杂书,上头有记载一些烹饪的内容,我且按书上的试试。”
纸上谈兵?觞引也不打算待会儿先尝菜肴。
一刻钟后,觞引改变了之前的论断。
他看着虞舒曜轻松生起灶台底下的火,在锅中注入水后,又将大米淘净备用。
想起上次自己大闹厨房的样子,虞舒曜与自己相比真是有条不紊。
“你把这些食材洗净。”
“哦,好。”,觞引回过神来,接过食材,在一旁耐心地洗着食材。
虞舒曜在大米中加入适当的水量,又将方才已经切好备用的食材放入容器中,同样注入适当水量,一同将盛着两者的容器放入大锅中蒸煮。
“舒曜,这些都洗好了。”觞引将食材递给虞舒曜。
“好”,虞舒曜接过食材,将其或切丁或切片后留在一旁备用。
觞引洗完食材后无事可做,便专心打量起虞舒曜来。他正站在虞舒曜的左侧,可以看到虞舒曜切菜时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食材上寸寸移动,还有眼眸垂下无比专注的神情。
觞引突然忆起曜仪曾说过要去过山野人家的生活,而此时此刻的自己和虞舒曜,或许正在过着那种生活吧。
望着虞舒曜,觞引突然觉得屋外的风再大也灌不进自己的心里去了,因为心里已经被安心和满足感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