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下,说:“我自幼被父母卖到翰墨轩,在那里当花旦。”
“当花旦累吗?”
“..还好。”
“我想着,被卖就一定不好,翰墨轩在哪?”说完,拍桌而起:“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这人拉起已呆若木j-i的笙陌,一路上,遇到个人便气势汹汹地问:“哪里是翰墨轩?”行人被吓得指完方向后马上跌跌撞撞离去。
终于,无比纠结地来到了翰墨轩时,一脚踹开们,踩个板凳,叉着腰,一手抓着笙陌,用了吃n_ai的劲儿喊出:“翰墨轩的掌事给我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沈君佛赶紧从楼上走了下来,看见一个人拉着笙陌,无比拽地站在那里。
脑子立即停止转动,这是什么情况?!走过去,分开两个拉在一起的手,这进展也太神速了吧,说:“公子,您来此有何贵干?”
翰碎叶无比霸气地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金子,砸在桌子上,说:“我来赎人了,钱够不够?”
沈君佛纠结地看着笙陌。无声地咆哮着,这是什么神展开?!无奈想到主人的命令,一切随着他。装作欣喜的模样,欣喜便说:“我家笙陌呦可是当红花旦,这怎么行呢,还需一锭金子。”
只见翰碎叶啪的又放了二锭金子。
“哎呀请问这位公子,您打算什么时候带笙陌走呢?”
“现在!”呵呵,进展挺快的,沈君佛心里也不是滋味。
“那我让笙陌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拉起还在石化中的笙陌,走到楼上,终于咆哮出来:“这是什么鬼剧情?!”
笙陌垂下眼帘,一片y-in晴,心情复杂地想着这几刻之内发生的变故,淡淡开口,说:“他让我做什么,我就这样做,不是吗?”
“好吧。
”沈君佛无声回答,帮笙陌收拾东西。
傍晚,翰碎叶带笙陌来到一座府邸,里面有一小塘荷花,在微风中摇曳,翰碎叶将笙陌带到客房,又将管事和仆人都叫出来,简单介绍了一下相关事务,自己便离开了。
当天晚上,笙陌在这庭院散步,回想着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新交到的“朋友”翰碎叶,作为一个杀手,从小在刀光剑影中打斗,哪里有真情可言,可他,一见面就为他赎身,带他回家,杀手那颗冰冷的心,好像在逐渐融化,但他,不能心动,这只是个任务而已。
是夜,笙陌用毛笔写出翰碎叶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吹了一声口哨,一只信鸽飞来,将它放入信鸽的脚边信盒,飞向翰墨轩。
☆、蜕变
几个月后,翰碎叶已不再是之前那样单纯,也不会再像之前一样,那么傻乎乎没心没肺得为他人倾诉事情,他变得稳重成熟,但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依然什么都对笙陌说,笙陌就像一个倾听者,倾听他所诉说的一切。
一天夜里,翰碎叶喝醉了,跌跌跄跄地走进笙陌屋子,一把抱住笙陌,笙陌很奇怪,感觉到颈上一片温热,是哭了么?没错,翰碎叶在哭,哭得无声无息,咬着嘴唇,笙陌不懂得如何去安慰人,只用一只手服了扶他的后背,扶他到床上。接着,翰碎叶说着一个杀手所无法理解的残酷。
翰碎叶的姓,与当朝皇帝的姓一样。
这一点,笙陌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了。翰碎叶是当朝皇帝与洛美人所生下的儿子,他一出生,算命先生便一脸惊喜的说:“救世之大览。”说完,便劝所有人离开,独自告诉洛美人:“这孩子是今后天下之主。”
洛美人自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她并不是开心的,身处帝王家,身不由己,太子之位,在翰碎叶前,便有三位皇子在争夺,有两个皇胎也未出世便亡了,这些皇子们明争暗斗,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她做了决定,将算命先生和翰碎叶,送入一个不为人知的山地,而自己,则抱着其他人的孩子,在这深宫之中,也为算命先生找了一个替身。
事实证明,洛美人的猜想是正确的,在夜晚,几个暗杀者,杀死了洛美人和那个孩子,整个洛宫,无一幸免,算命先生亦死了,后来这件事被奇怪的压了下去,或者说,知道的人,也都死了。
算命先生本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接受了洛美人的嘱托,在此地教育翰碎叶,告诉他如何做人,二十年后,翰碎叶已对政治之事与治国之道了如指掌,甚至有更深的见解。
算命先生便让他出去闯荡,自己去领悟人心的险恶,让他以一个小官的身份,在朝堂上打拼,辛酸荣辱,沉浮不定,被人算计,重新归零,他所治国见解被当作歪门邪道,满腔热血,只剩下遍地凄异,他想躲,躲开这朝廷的纠纷,向师父送去自己的书信,师父的书信只有寥寥几字:“耳边犹闻山河艰,如何坐谷中仙?”
独翰碎叶哭着,问笙陌怎么办。
沉默,笙陌只能抱着翰碎叶,无声地安慰他,翰碎叶哭着哭着,就昏昏睡去,靠在笙陌的肩上,笙陌小心地将他平躺在床上,想去打一些热水来给他洗一下脸,可刚要去,一只手便抓住他的衣袖,口中嘟囔:“不要抛下我。”笙陌便一夜坐在他身边,帮他轻揉太阳x_u_e,听说这样,酒醒后就不会太疼了,自己却是一夜无眠。
白天,翰碎叶醒来时,笙陌正顶着一对黑眼圈,打着哈欠把他的手移走,把他挤下床,自己躺上睡觉。等等,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自己好像说了一堆关于自己身世的事。师父曾说,知道翰碎叶的人,都要尽快解决掉。可翰碎叶看了看正在睡觉的笙陌,呼吸绵长,怎么也狠不下心。奇怪,喝完酒后自己的头居然不疼?
摇了摇头,走出了门。
翰碎叶走后不就,笙陌睁开了眼睛,身为一个杀手,怎么可能在身边有人的情况下睡着?而那绵长的呼吸声也是装出来的罢了。在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三天三夜不睡的情况都有,笙陌走下床去,发现没有墨了,笙陌便让一个小童送来一些墨,这个小童有些面生呢。
笙陌没有太在意,提笔,将昨夜翰碎叶所述,细细铺与纸上,吹哨,鸽到。正要将信放进时,心中却不禁犹豫,翰碎叶那么信任我,信任,那么美好的词,我真的,要这样做吗?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翰碎叶拉住笙陌手时,脸上流露出的悲哀,和一丝祈求。
主上的命令,却也是不可违背的,几番踌蹴,叹了口气,又拿出一张纸,只在上面写了四字,“一如既往。”将这张纸寄往翰墨轩,而将之前那张纸,藏于自己制造的暗格之中。
☆、变故
腊月,大雪纷飞,梅花在寒风中傲然挺立,下午翰碎叶拉着笙陌到了一片梅林。
出门,翰碎叶见笙陌穿得单薄,将自己的白貂大衣解下,披到笙陌身上,帮他系了一下带子,虽然是很平常的事,可在笙陌心中,却有一根玹忽然断掉。
命运就在此时发生了变故,几道黑暗在洁白的雪地上闪过,极为显目,笙陌和翰碎叶同时一惊,便马上进入戒备状态。
翰碎叶向笙陌边走了走,笙陌则在后面暗暗运气,突然,几道掠影一起出现,手中都拿着一把长剑,向翰碎叶刺去,笙陌暗暗观察,知道发现那些杀手的黑色袖口上绣着浅灰色的翰墨轩特有的云形四方连续图案后,满脑子的疑问一个个地跳了出来。
那些杀手招招狠厉,翰碎叶却不落下风,笙陌本来想要帮忙,可是,想到之前沈君佛说的话,便没有出手,可能连笙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经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嵌,仍不觉痛。
杀手们发现,对方翰碎叶没有用后,便将战斗中心转到笙陌身上,笙陌冷冷地盯着那些杀手,那些杀手虽然感受到了笙陌的杀意,却只是有一些害怕,扔向笙陌刺去,阵内杀得红霜乱舞,翰碎叶赶忙劈开刺向笙陌的剑,可其他的剑又向他刺去,本来还不落下风的翰碎叶,却因为现在既要保护笙陌,又要防止自己被伤,就渐渐显得吃力起来。
此刻翰碎叶与杀手斗到将近二百招,只见他一剑挥来,右腋下露出了破绽,当一支剑就要刺向笙陌,而自己这里仍有一个僵持不下的杀手,手臂酸软,力不从心,只得横剑挡格,翰碎叶急忙护着笙陌。刀光剑影,长剑疾刺,剑到中途,陡然转向,剑尖竟刺向笙陌身旁翰碎叶的肩骨。
闷的传来一声痛苦的声音,笙陌已经看到翰碎叶的肩被利剑刺入,血一滴滴地跌落在雪地上,如同朱砂般在雪地中晕染开。
而其他杀手马上扑过来,举起剑,向翰碎叶刺去,笙陌看见了,伸手去挡,当那个杀手看到笙陌的动作时,想要收剑,却在收剑时,一不小心,或者是故意地,在翰碎叶脸上留下一道伤,自眉骨到腮边,血r_ou_模糊,很是狰狞,笙陌眼中冷意逼人,捡起翰碎叶的剑,不顾命令,准备杀人。
天空鸣镝作响,那些杀手似乎是有其他指令,纷纷撤离。笙陌,听到镝声后,身在半空,突然软瘫,重重的直挞下来。这一下摔得如此狼狈,浑似个不会丝毫武功的常人。
他双手支地,慢慢爬起,但身子只起得一半,又侧身摔倒。心想,没事就吹镝,有意思没?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现在可真算是个不会武功的人了,而且眼前翰碎叶的情况,也不容笙陌去追。
笙陌回到翰碎叶身边,轻轻抚摸他的脸,忧心地说:“你怎么这么傻?”说罢,便搀扶翰碎叶站起,却没有看见翰碎叶脸上那一抹笑。扶着翰碎叶到他的府中,府中的管家看到笙陌和受伤的主子,赶紧吩咐下人照顾翰碎叶。
而笙陌,在这一片混乱中,独自一人,走出府中,向翰墨轩走去。
☆、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