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海的身体轻轻扭动了一下,楚天舒理解为一场**的邀请,掀开棉被就要钻进去,路海赤祼的身体果然有了一层浅淡的粉色,楚天舒手脚麻利地去除了自己身上的衣物障碍,甚至没什么前戏地就直接进入路海的身体,路海光滑的身体熟练地迎合着他,就在楚天舒快要登顶之时,路海突然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路海的动作很快,快到沉浸在快感中的楚天舒根本来不及反应,就那被路海压在身下,下体还紧紧连接着,没有任何征兆,路海突然用手掐住了楚天舒的脖子,楚天舒没有防备,一下子呼吸便滞住,路海不吭一声,眼睛闪着冷冰冰的光,只是死命地掐住他,细白的牙齿将嘴唇咬出了血印。
楚天舒脸憋得通红,渐渐地意识开始模糊,面上居然泛出苦笑:这是大限来了吗?是不是人家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恍惚中看到路海的脸,俊秀的,忧郁的脸,黑色的眼睛安静得像是波澜不兴的古潭,那一泓清波里,映着自己扭曲的面容,不,这不是路海的脸,路海没有这样悲天悯人的眼神,这是。。。。这应该是。。。。。这只能是。。。。。。。。。路南。。。。。。。。。。。
路南。。。。小南。。。。。你是要我死吗?
楚天舒在快要失去意识前,喃喃地呼唤着路南的名字。。。。。。。
路海只想掐死这个人,这个他恨着的,却无法摆脱的人。。。。。。。,可是楚天舒张开嘴,无声地念着什么,他已经发不出声,可是却固执地翕动着嘴唇,一上一下,极其艰难,路海看出来了,那是。。。。。那是路南。。。。。。。不错是路南。。。。。。。
路海一下子泄了气,紧掐着楚天舒的手松了下来。。。。。。。。。
楚天舒终于能够顺畅地呼吸,却还是晕了过去。
他像一具死掉的尸体一样直挺挺地躺着,被子凌乱地搭在他的腰间,路海呆呆地看着他,突然间跳下床,逃一般地奔进浴室,身体开始疯狂地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刚才他真的想要掐死他。
他抱着头缩成一团蜷在浴室角落里,心里痛得像要炸开一般,似乎屋里的氧气不足,他觉得呼吸困难,就在这时候,他听到有人呼唤他。
“海,海,。。。。。。。。。。。”
他抬头,睁眼,四处看着,地砖和墙砖都白得晃眼,空无一人。他又往墙里靠了靠,抱住头,然而他听得真切,有人在呼唤他:“海,海,,,,,,,,,是哥哥啊。。。。”
他站起身,真的,路南站在他面前,漆黑的头发,一模一样的脸,路南的双手张开,好像要拥抱他:“海。。。。你冷吗?”
路海眼里泛出泪水,真的是哥哥,是他。他摸向哥哥,哥哥的手好凉,他说:“哥,我不冷,你冷是不是?你的手好凉。。。。。。。。。”
路南微笑,指了指自己的心窝:“这里。。。。。不跳了,所以手凉。。。。。。”路海抱住哥哥,耳朵贴在哥哥胸前,果然哪里没有心跳,他死命地抱住哥哥说:“不怕, 我抱着你,一会儿就会暖和。。。。。。。。。。”
仅仅是抱,哥哥的身体还是冰冷的,路海开始吻他,路南似乎躲闪了一下,然后用冰冷的唇迎接他的吻,两具几乎一模一样的身体渐渐纠缠在一起,路海呼吸变得沉重,他想要进入这个身体,他拼命搂紧了哥哥,喘息着:“哥,我想你。。。。我要你。。。。。。。“
路南温和地微笑:“我知道,海,可是那是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
“我的血已经流尽了,海。。。。。。。”
随着路南这句话,路海渐渐觉得手里抱着的身体变得轻飘飘地,似乎要脱手而去,他更紧地抱着哥哥:“哥,不要去。。。。。。。我想你。。。。。。。。”
然而路南还是不见了,他再看的时候,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刚才那个朝他温和地微笑的人,无影无踪。
路海绝望地喊:不。。。。。。
可是,哥哥已经不在了。
他面对的是镜子里的自己。
他呆呆地站了一会,突然抓过洗面台上一瓶香水,哗地一声掷了出去,镜子顿时裂了,他继续敲,直到镜子碎裂成大大小小地碎片,每一片镜片里,都有一个自己,或者都有一张哥哥的脸。
他蹲下来,拾起一块碎镜片。
无限温柔地看着那碎片里的人。
这样浓黑的眼眸,这样长而微曲的睫毛,柔软秀气的嘴唇,这熟悉的脸孔,这是哥哥吧?
镜片尖利的边缘发出冷冷的光,路海突然笑了一笑,碎片里的人像也跟着微笑,笑得温婉而腼腆,镜片惨白的边缘与苍白的手指奇妙地协调。
路海慢慢转动碎片,渐次上移,移到手腕处,白得几近透明的皮肤下,能清晰地看到淡蓝的血管在突突地跳动,他将那镜片抵在那一片浅淡的蓝色上方,镜片忠实地映照出那跳动着的脏,苍白的肌肤,他深深地割了下去,锋利的镜片,无声地划开肌肤,他手腕微沉,姿态优雅地斜斜拉过,皮肉顿时绽开了来,血箭喷涌而出,映入路海满眼的红。
楚天舒几乎是被冻醒的。
他只有腰间凌乱地搭着被子,寒冬天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晕了多久,反正醒过来后,全身都在发抖,他抖抖索索理开了棉被,把自己裹成一团,过了好久,才慢慢暖和过来,脑子里的思维才开始运转。
一点点回想起自己刚才几乎死在路海手底下。
路海那样近乎歇斯底里掐着自己,楚天舒想他怕是真的要自己死吧?
可是为什么最后还是放手了?
他暖和过来后,突然想到,路海哪里去了?
谋杀未遂,那人会不会畏罪潜逃?
他想到这里又觉得好笑。
屋里寂静无声,路海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楚天舒身上暖和过来,舒展身子想躺得更自在一点,却一眼瞥见路海的衣裈都还放在原地,他坐起身来,果然,路海的外套长裤都还放在床边,屋子里却静寂无人。
他穿上衣服,高声叫了几声,却毫无回音。
他慢慢地下床,正要再叫,突然心里起了一种不祥之感,似乎有无形的压力迎面而来,这压力渐次转成一种恐惧,他本能地去推浴室的门。
门纹丝不动。
楚天舒纯粹是安慰自己地笑了一下道:“路海,开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放心,我没死,你别怕。”
他的话毫无反应,在房间里孤独地回荡着。
他站在门口发呆,过了很久,才低头去看脚下。
红色的液体从门缝里缓缓流出,像凶杀片里一样的血迹,缓慢地浸入他的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