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上六点的时候,张瑾一行终于在手扶拖拉机的轰轰隆隆中回到了卧牛村,农历九月底,昼长夜短的变化已经很明显了。所以车子开进村里时,基本上是炊烟四起了。
今年的年早,割稻子的时间和种麦子的时间还是挺紧凑的,不过由于家里多了手扶拖拉机,张爸爸和张爷爷分工合作,张家的十几亩地也已昨天种完了。
要不然张爸爸也不会只是去镇上打个油,还要在镇上等几个小时接孩子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席间对于张瑾的面包蛋糕的来历自然是又被问了一遍,不过由于前面已经有人帮忙给了铺垫,张瑾倒是没废多少话。只是乘机将自己转科的事儿说了一遍。
“这事儿也是我们的疏忽啊!”张爸爸和张妈妈都没说什么,倒是张爷爷听到张瑾说是偶尔听老师说这事儿才知道的,还心有余悸说,“幸好提前知道了,要是等高三考学的时候才知道,那时候想改都晚了,不过公瑾啊你以后更多努力才是,要不然高考的时候,可没有优势。”
“我知道的爷爷。”
“呵呵,知道就好。好了,很晚了,赶紧去你外爷那边休息,要不然再晚了,他都要c-h-a门了。”
“恩。”张瑾说着就准备提包走人。
“老二,老二!”张瑾刚走到院子门口,张君宝就打着手电筒追了出来,“我送你一点。”
“不用。”张瑾干脆的拒绝,几步路还需要送?张老大有那么好的心?肯定没安好心。
“嘿嘿!”张老大不容拒绝的一手搭到张瑾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嘴里却是发出十分不和谐的笑声,“老二,别这么绝情吗?”
“有话就说。”张瑾不吃那套,还抬手打开肩膀上的胳膊,“你能站好了吗?没骨头啊?”
“这不是吃太饱了吗?走不了动了?”
“走不动就回去躺床上去。”
“老二,嘿嘿,我就问一件事。嘿嘿,你说女人是不是处怎么看得出来?”
张瑾闻言一顿,脚步都不由自主的挺了下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头莫名的跳的非常厉害。转过头表情严肃看向张君宝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黑灯瞎火的,就算是打了手电筒,张君宝也不会刻意的朝张瑾脸上照,所以他并没看到自己弟弟变了脸色,还兀自的‘不和谐’的笑道:“嘿嘿,我就问问,我记得以前听村里人说过,外爷就看得出来谁是不是处的。”
外爷能看得出谁是不是处的,这事儿他怎么不知道?张瑾的心脏瞬间狂跳,□□在外面的胳膊上,j-i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二,你怎么了?嘿嘿,不会你小子已经不是处的了吧?”
张瑾闻言几乎要跳起来,幸好脑袋转得快,知道这话是张老大乱说的,于是白眼道:“乱说什么,别败坏我名义?……等等,你不会是……早恋吧?”
“嘿!”张君宝笑了一声,又把胳膊搭上张瑾的肩膀,小声在张瑾的耳边道,“我就是暗恋,再说我也没钱谈恋爱啊,这年头,没钱谁会喜欢你啊?我就是听我们班上人说,我喜欢的那女的,可能已经不是处了,可是我又看不出来。”
“看出来了怎么样?看不出来怎么样?”
“呃!”
“难不成你还想和人谈恋爱?你们学校不是抓的紧的很吗?”
“我就是想看看而已。”
“我劝你还是消停下吧?别没事找事,要是你说那女的这会儿真不是了,肯定就是跟外面的人混着?你在二中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人家把你揍一顿,你能怎么样?”
“……”
“管对方是不是处,你要想到,妈想要的是媳妇得是大学生。如果对方真是学校混,肯定考不上大学。你别到时候惹了一身s_ao不说,还把自己的大学给断送了。”
“有这么严重吗?”
“没有,你可以试试啊?反正我现在的目标是京城的北大。”
“什么?你想上北大?呵呵,老二,你别是癞□□打哈欠,口气不小。你要是能上北大,我保证上清华。”
“行,那就拭目以待吧。”张瑾说完,转身就走。那模样让张君宝觉得,对方这么认真,或许是真的。只是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心里不自觉的嘀咕,“这小子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六中那升学率能出个清华北大的?我们二中说不好能出个,那边……”
张瑾走的洒脱,事实上心里却是因为张君宝的话翻天倒海了!
如果外爷真的看出谁是不是处的,那外爷是不是能看出他不是了呢?
万一外爷真看得出来,怎么办?他要怎么解释?
第26章 九天玄女金针
张瑾一路战战兢兢的走到外爷家,远远的就见堂屋的灯白花花的亮着,以为外爷在堂屋等着自己,顿时紧张的不敢挪步。踟躇了半天劲儿提心吊胆的进去才知道,外爷在后院的药房里给人看病。
因为从堂屋门可以见到后院的灯开的很亮,一般这样的情况,就是有人在看病。
张瑾站在堂屋里又踟躇了片刻,想到自己如果回来不往药房里走,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只是过去……
“汪汪……呜……”没等张瑾纠结完,后院就传来狗叫声。
吃饭的时候听母亲说,外爷家的母狗下小狗了,数量不多,就两只,还一黑一白,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母狗这次时分的护短,但凡有人进门,就警惕的很,还时时刻刻的守着狗窝不挪动。为了怕它伤到来看病的陌生人,外爷将狗窝挪到了后院。
只是这会儿就算是熟人进门,它也只是在狗窝里叫两声,根本不出狗窝。
现在这类似见到熟人的叫声,就好像是在提醒屋里的人谁过来了似得。果然随即就听到了外爷的声音:“是小瑾回来了吗?”
“嗯。”张瑾赶紧应了一声。
“回来还在磨蹭什么,赶紧过来给你刘大爷熬药。”
“哦!”张瑾应着声儿,快走两步将背包丢进自己的卧室,想了想回身关了堂屋向前院的大门才往后院去。
走进后院,窝在院子东边的母狗再次热情的冲他叫唤两声。
张瑾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朝坐西向东的药房走去。还没走到药房门口,就听张外爷在和人大声说话的声音:“……累着什么,小小年纪,天天坐教室里,只要是长了耳朵,连手都不需要动。我要是不使唤使唤,将来能懒的连路都走不动。”
“哈哈,瞧你这话说的,人家老二将来那就是要做什么脑力工作者的,就是坐在那边动脑子的,要是指望干体力活,还上什么学啊!”
“唉!那照您这么说,这上学的是不是就不需要下地种田了?将来孩子们都上学去了,这田是不是就不用种了?不知道农民疾苦的,我看也成不了才。”
“啊!这话倒是说的好,不管是做什么工作都是要吃饭的不是,这话要说给那些不好好学的小东西听。”
“哈哈……您老这一会儿没见你那曾孙子就想了?”
“我就是cao心,那小家伙,爹妈都不是懒的,结果就他个小东西真是懒的出奇,早上叫起来上学,不用个好东西哄着,根本就是理都不理你……”
“外爷,刘大爷。”张瑾走进门来,看见俩老头笑的前俯后仰。
刘大爷的年纪比较大,今年已是八十有余了,早年结婚早,现在大儿子的儿子都生儿子了,四世同堂又有男孙镇守的局面,在农村就是福气。
张外爷听到自己孙子的声音,抬头轻轻扫了一眼,就撇嘴道:“我不喊你,你是不是准备洗洗就睡了?”
张瑾咧嘴笑了一下。
张外爷简直神烦自己孙子这种皮笑r_ou_不笑,好像什么事儿都不关他的表情,白了对方一眼,将一张单子丢过去:“赶紧去给你刘大爷熬药,别耽误时间。”
“哦!”张瑾乖乖的应声,拿着方子就去药柜抓药。
刘大爷看见,摇摇头道:“张老弟啊,你这可真是喊叫孙子啊!”
“刘大哥这是要心疼上了?老子费了大把的力气,喊叫还喊叫成这个样子。”张外爷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失望与恨铁不成钢。
背对着俩老人抓药的张瑾,听得心头一紧,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努力,但是因为以前带着叛逆心,觉得学中医不靠谱,所以就算是记住了某些东西,也从没记到心里。
不过心的东西又怎么能牢记?又怎么能融会贯通!现在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伤了外爷的心!
“抓个药还给我开小差,一会儿抓错了,仔细你的皮。”无意间瞅见张瑾停在那边的张外爷,再次出声喝道。
张瑾顿了一下,不敢再胡思乱想。既然决定将来要做医生,那就要从做医生的准则一点一点的要求自己,拿出十二分的诚心不仅仅是对自己学习,还有将来要做事的负责。
毕竟将来要面对的每一件事儿都是人命有关的!
十几年的锻炼,再加上或许真有张家的天赋遗传,张瑾现在抓药方面已经达到了,很多老中医一辈子都不能达到的地步——盲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