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东施 作者:玉案青【完结】(33)

2019-05-15  作者|标签:玉案青

窦家富拧着眉毛咬着嘴唇,脸颊漫上羞愤的红晕,片刻后气乎乎地质问:“那两个人做那么,那么恶心下流的事,你怎么还让我躲在那里偷看?”

甄之恭心里一沉,这种开窍方法的作用果然是适得其反,为安抚暴躁不安的人,只得一脸无辜道:“你这么说可是冤枉我了,我在那里偷看是有原因的。刚才在街上我是无意中见到如墨,后来一路跟踪他到了那座院子,我事先既不知道二弟在那里,更没料到他们会做那档子事。”

窦家富回想一下经过的确如此,脸色总算好了一些,又问:“那你到底为什么又是跟踪又是偷看的?”

甄之恭反问:“你知道如墨是谁吗?”

窦家富摇头,“不知道,没听过。”

甄之恭答:“他曾是我的贴身小厮,服侍了我三年。”

窦家富不解,“那又如何?是不是他现在不服侍你了,改去跟了你二弟,所以你不高兴?”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没事了。”甄之恭眸光一寸一寸冷了下来,“你知道么,当初我在永平县郊的山里遇袭时如墨就跟在我身边,他不会武功,我便叫他躲在一边。当时围攻我的贼人有十几个,除了那贼首武功不俗,其他人身手一般,我便一意对付那贼首。”

“我与贼首缠斗半晌,渐渐占了上风,后来正当我夺了一把刀要结果他时,忽听如墨在旁边大叫一声。我下意识分心去看,不妨被那贼首一掌打在胸口受了伤。之后我再也难以支撑,被贼众逼至山梁边上,想着左右是个死,摔死也比被贼众折磨残杀要强,于是便横了心从山梁上跳了下去。”

遥想当时惊心动魄的场面,窦家富禁不住轻呼一声,满脸惊惧担忧。

甄之恭笑了笑,“怕什么,我后来不是被你救了么,本大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略顿了顿后继续道:“当时在山梁上我尚且无法自保,便想着如墨多半也遭了贼人毒手。后来我从永平县返回宁城后,果然没有找到他的下落,就认定他已遇害身亡,于是便遣人去他家里送了一笔抚恤银子,好好地安抚了他的家人。”

窦家富听得一惊,“如墨若是三个月前已经死了,那刚才那个难道是人假扮的?”

甄之恭一字一顿道:“不是,刚才那个如假包换,的确是如墨无疑。”

窦家富有些糊涂,“那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当时只是受伤没死,后来活下来却不想回甄家继续做事,只是与你二弟暗中保持着来往?”

“小豆腐啊小豆腐,你把人心想得太简单了。”甄之恭轻叹,旋即笃定道:“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如墨事先与贼人勾结,将我引到永平县郊人迹罕至的玉笔峰上,待我与贼首打斗时,他便故意叫喊分散我的注意力,致使我受伤落败最后被迫跳了山梁。事后为了避风头,如墨肯定躲了起来,后来听说我没死,更是不敢再露面了。”

窦家富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那你二弟呢,他知不知情?”

甄之恭森然道:“何止知情,他应该才是幕后的主使者。”

“啊!”窦家富惊呼一声,旋即赶紧捂住了嘴,片刻后才难以置信道:“不会吧,你们可是亲兄弟,他怎么可能对你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甄之恭冷笑,“为了争夺权势地位和名利,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就算亲生父子,结发夫妻,为了一己私利,也可能会反目成仇狠下杀手。我与甄之敬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从小脾x_ing就不合,而且我为嫡为长,他为庶为次,在甄家地位远逊于我,他会因嫉生恨而雇凶杀我一点也不出奇。我只是没想到他早就和我的贴身小厮勾搭成j-ian,联手y-in了我一道。”

窦家富听得震惊不已,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甄之恭摸了摸他的头,缓了声色道:“这些事我只说给你一人听,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窦家富立时感觉自己被给予了无上的信任,赶忙举手赌咒发誓:“绝对不会,你放心!若我泄露出去,叫我……”

甄之恭迅速伸手掩住他的嘴唇,将“不得好死”四个字封在他口中,笑道:“别这么紧张,我相信你就是。”

窦家富松了一口气,又不无关切道:“现在知道想要杀害你的真凶是谁了,我们该怎么办?马上报官抓他们两个么?”

甄之恭对他不经意间将自己和他划为同一阵营而心中大悦,旋即神情微凝道:“如墨只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不足为惧。关键是二弟甄之敬,我眼下并无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便是幕后主使,就算见了官,他也会矢口否认,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更何况我爹一直盼望我和他能够兄友弟恭和睦相处,若他知道了事情真相,多半会伤心过度大受打击。”

窦家富忧心忡忡,“那怎么办?他们上次害你不成,以后会不会还找机会谋害你?”

甄之恭鄙夷地一笑,不以为然道:“放心,我那好二弟为人器量狭小又野心勃勃,可惜手段心计都算不得出色,否则现在也不会如此懈怠疏忽了,以为事情过了四个多月,官府那边查案一直没有半点进展,就以为天下太平了,竟然敢在宁城我的眼皮子底下忘乎所以地和如墨私会通j-ian。”

说到“通j-ian”,窦家富不免又想起方才偷窥到的 y- ín 、乱景象,心里不由又是别扭又觉羞耻,只是眼下甄之恭的安危占据了他大半心神,令他不似初离那座小院时那般难受了,定了定神后听甄之恭继续往下说。

“本大少一时大意栽了一次,决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再来一次,就算不能以永平县之事治他们的罪,本大少也有办法用别的事由让他们付出代价。”

见他眸光冷厉y-in森,仿若将要吞噬猎物的野兽,窦家富不自觉打了个寒噤,不安道:“可是,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

甄之恭轻叹一声,露出罕见的萧瑟与无奈之情,正色道:“小豆腐,你要记住,有时候,对他人慈悲,便是对自己残忍。就如我那二弟,我虽一向不喜他为人,毕竟还存有一分手足之心,他却恨我入骨,只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倘若不是上回我命大侥幸被你所救,早就在山里被野兽吃得尸骨不存了。”

窦家富心里觉得不好受,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黯然以对。

他从前生活环境比较单纯,即便遭了难也是与直来直去逞凶斗恶的低级恶人应对,从未接触过甄之恭这种复杂残酷让人从心底发寒的情况,一时间只觉茫然不知所措。

见他如此,甄之恭有些不忍心,他本来不想把这些家族内斗的y-in暗龌龊事告诉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家伙,好保留他天x_ing中以善意估量他人的赤子之心。然而世事艰险,人心叵测,有时候保护过度,一旦骤然间遭遇不则,反而会造成更大伤害。

他不由摸了摸窦家富的头,换上轻松的语调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本大少一个人应付就行了,用不着你来cao心。你要真想替我做点事,不如明天下厨给我做顿饭,别的无所谓,豆腐做的菜至少得来一道,如何?”

这家伙,山珍海味还不够他吃的么,怎么就惦记上自己做的豆腐了,有钱人还真是不可理喻。窦家富哭笑不得地应了,心情略好了一些,然后与某个不可理喻之人乘着月色一同往甄府行去。

到家以后,两人回到各自屋里分别洗漱就寝。

刚刚洗完打算睡下时,甄之恭突然想起明早还有比较重要的事要出门去办,搞不好一去就是一整天,略略思索一下后便出了屋子来到隔壁。

隔壁门没c-h-a上,只虚掩着,甄之恭也没多想,直接推开门扇走进去,“小豆腐,我……”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屋里的人恰好全身一丝不挂水迹淋漓地从浴桶里跨出来。

两人相识至今,虽然关系已经十分密切,也曾经“同床共枕”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这还是甄之恭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超尺度地面对某人全裸的身体。

那具身体比主人平凡的脸要出色很多,肌理分明,骨r_ou_匀称,细腰翘臀,白嫩的皮肤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烁着金色的水光,耀人眼目。

甄之恭定在那里,清楚地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第40章 贤惠

可惜,美妙的景象只是昙花一现一闪即逝,窦家富微怔了一下,立马手忙脚乱地从架子上抓了一件衣服裹在身上,连水都来不及擦。

甄之恭不无遗憾地挑了挑眉。

窦家富脸上有些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揪着领口愤然道:“你,你怎么门都不敲就进来了!”

甄之恭摸摸鼻子,反问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你洗澡怎么也不栓门?”

窦家富语塞。

他的确忘了这一茬,只是光着身子被此人撞见的事放在原来他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就看了,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可如今不知怎地却感到颇为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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