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水中瑟瑟发抖的他,我心里忽然一软,算了,又何必折磨这样可爱的清秀人儿呢?不同意也罢,还是把他拉上来吧。
正想伸手去拉他,我忽然看见韩煦盯着我的眼神里几乎冒出火来。
韩煦咬牙切齿道,“沈宜,今*你如此污辱于我,不仅落霞山庄与你誓不两立,我大哥也决不会放过你!”
我倒是一怔,好端端的,韩煦提他大哥做什么?低头想了想,韩煦的大哥。。。自然也是姓韩。。。
我忽然暗道一声糟糕。
在江南待久了,我居然差点忘记纵横北方黑道的麒麟社的大当家,就是这落霞山庄的少庄主韩玄。
想起麒麟社在北方的势力,我暗自叹了口气,今天这个梁子结的不小。看来最近莫说这长安,只怕北六省都不能待了。
韩煦哼了一声,傲然道,“姓沈的小贼,知道后悔了罢?把小爷x_u_e道解了,乖乖束手就擒便罢,否则。。。哼,我会叫你后悔生出来!”
我本来的确是准备拉他上来的,可是我这个人有个脾气,天生吃软不吃硬,你若当真好言相求倒也罢了,韩煦这样的说话让我听起来不舒服的很。
于是我伸过手去,重新点了他的哑x_u_e,然后又揽住了他,微笑着道,“韩煦,我发现我真的很中意你。。。”
韩煦本来得意的脸色顿时一片发青。
好像是刚才的重演一般,我很慢很慢的俯身凑过去,在他惊骇的眼神中又吻上了那冰冷s-hi润的双唇。这次我可不客气了。
过了很久很久,我才放开他,看着他绯红着双颊,喘得像一头快死的牛,笑道,“我的技术还不错罢?”
韩煦的目光狠狠的s_h_è 过来。看来刚才用波斯猫来比他是比错了,他应该是头小狮子。只可惜牙还没长全就这么凶悍,实在是不好。
给他点什么教训呢。。。。。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打量了荷花池几眼,再看回他身上,温柔的问道,“你很冷么?”
韩煦的脸色忽然又有点发青了。
我笑吟吟的蹲在池边,伸出洁白素长的手,轻轻拍了拍韩煦的肩膀。本来是胸口露出水面的韩煦,现在就忽然又矮了一截,整个人只剩头部以上悲惨的露在水面上。
我仔细前后看看,满意的笑了笑,拍拍手道,“我要走了,以后再来拜访韩二公子。”
直到从围墙翻出去的时候,我还能感觉道两道恶狠狠的目光盯着我的后背,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我不由在心里暗笑两声。想和我斗?韩煦你还差的远呢。
回想起唇上那温润柔软的触感,我下定了决心。赌上沈家采花世家的名声,我沈宜一定要让这株带刺的名花心甘情愿的归入我的百花园。
唔,不过韩玄的确不好惹,当前最好还是先出北六省,到南方去避避风头。
2
十日后。
我踩着碎雪走进汴梁城。
随便进入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点了几样小菜,我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留心听着周围几个江湖人的高谈阔论。
果然,这几天最轰动的大事莫过于称霸北六省的麒麟社与江湖三大剑庄之一的落霞山庄联手发出武林通缉令。至于通缉令中写明要生擒的那个人么,自然是区区在下了。
那个大汉说到精彩处,兴致高昂,满面红光,仿佛我是如何的同韩二公子的小妾搭上的,全都被他亲眼看去了。
我也懒得生气,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一边剥了一颗盐水花生放进口中。
就当听书好了。
这种被通缉的事发生一次两次倒也能让人头皮发麻,但如果谁像我这样三年内被人下了十几道武林通缉令,又被黑白两道联手追砍了五次,最后还能好端端的坐在酒楼里吃花生,任是谁都不会太紧张了。
想当年老爹笑傲江湖的时候,一手执美酒,一手执美人,任凭身后烟尘滚滚,追杀震天,却还不是过得有惊无险,潇洒自在。
若没有几斤几两,我沈家如何称得上是采花世家?
精彩的评书听完,我继续无聊的吃着花生,望着外面大街上人来熙往。看了好一阵,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我此刻居然在这里。
那天连夜飞驰出长安时,我想了众多去处,杭州,金陵,长沙,甚至蜀中,偏偏没想过来汴梁。
江湖上谁不知道韩玄韩大当家的麒麟社总坛就在汴梁城外十里的乌角岭上,我既被韩玄下了通缉令,若是在麒麟社总坛脚下被撞破了身份,岂不是自己找死么?
我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淡酒,回想起这十日的经历,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不是我想来,是我不得不来。若我再往南走,只怕没出北六省,就被捉个正着,到时候只怕想死都死不成。
早就听说韩玄的手段厉害,以前因为鲜少来北方,只是听听而已,这次我算是见识到了。凭他在北方的势力,居然在第二天就封锁了长安附近方圆五百里的地盘,无数的巡逻小队在村镇间来来回回,凡是陌生面孔一律盘问,可疑的就捉起来,差点就没掘地三尺看我是不是埋在里面。
以前也不是没有被追杀过,却从来没有一次规模有如此浩大。单单为了我沈宜一人,韩大当家这次给的面子也未免太足了,有点消受不起。
我正望着外面的街道发呆的时候,忽然眼角瞥见胖墩墩的掌柜向我这边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麒麟社的彪形大汉。
我装作没看见,直到那掌柜走近才转过头来。一问之下,果然是为了我头上带着的黑色斗笠的缘故。
看看那一左一右两个大汉,我慢吞吞的把斗笠摘下来,一边说道,“小弟是因为破了相,自觉相貌丑陋才遮起来的。。。。。。”
那两个人仔细看着我的脸半天,没看出什么破绽来,其中一个人说了一句“得罪”,居然伸手在我脸上摸有没有人皮面具。
我也老老实实坐着,随他查去。沈家家传的易容术若是这么容易被查出来,那我还用在道上混么?
折腾了一番查完了,那两个人又开始盘问我的来历去向,来这汴梁何事。我早就备好了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也不怕他们来问。
查完问完,其中一个大汉居然掏出一份花名册来,把我报出的身份来历一一记录下来,最后道,“最近上头在查一个采花贼,如果你不小心被麒麟社的其他兄弟们抓了,有这个记录做凭证,也好放出来。”
我皮笑r_ou_不笑的目送他们离去。我若是被抓,只怕不死是放不出来了。
无论如何,作为一个异乡的陌生人,我居然没被带走盘查,至少说明来汴梁的决定是对了。韩玄对脚下的汴梁城的管控,果然比长安附近要松的多。
越是危险的地方往往越是安全,这汴梁岂不是最好的藏身之地?
我心情大好,笑吟吟的付了帐走出门去,没想到一眼就看见对面墙上贴了一排的黄榜通缉令。看那鲜艳的色泽,肯定是新贴的,这么铺天盖地的架式,除了我的通缉令还能是谁的?
虽然一路看见了无数这样的黄榜,我却始终没有仔细看过,顿时好奇心大起,想看看这张通缉榜上的画像水平如何。于是我便凑过去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我不由大怒,心中一把无名火直冲上脑。
我沈宜的花容月貌怎么被画成这个鬼样子!若真是长的这副呆滞神情,我还配去窃香么?只怕不用别人通缉,我就会冲回家去,对着沈家的列祖列宗大哭三声,然后动手勒死自己算了!
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沈家家训第一条便是:貌如无盐者,非我沈家人。
这句话我从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听起,到现在十几年了,早就在心里扎了根。如今这画像犯了我的大忌,我能咽的下这口气么?
我再看一眼,见榜上写着麒麟社悬赏万两白银,冷笑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麒麟社财大气粗,悬赏万两是罢?好,今夜我就上乌角岭,搬空它的银库!
3
远处隐约传来了打更人的锣声。
三更时分,夜色深沉,是劳碌了一天的人睡的最沉的时刻,也是夜行人行动的最佳时段。
我一身夜行服饰,悄然无声伏在房顶的青瓦之上。
乌角岭纵然被江湖人称作是龙潭虎x_u_e,但麒麟社的建筑占地如此广阔,若是有一两个身手好的人想要混进去绝不是太大的难事。只不过一般做无本生意的大盗都被乌角岭的名号吓怕了,宁愿去盗皇宫大内的银库,也不敢来乌角岭摸一块石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