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本侯很难放下。
“国舅手中拿的是什么?”
毫无预兆的声音荡在夜里有些渗人。
手一抖绿松石掉在了地上本侯顾不得其他赶忙弯腰去捡,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手中是那颗绿松石。
“国舅如此宝贝这颗……”允怀声音顿了顿似在确认石头的出处,“国舅如此宝贝这颗绿松石本宫多嘴问一句是何人所送?”
衣料摩擦的声音断断续续允怀从y-in影中走了出来。
锦绣亭好则好就是有些背光,方才允怀坐在背光处本侯竟无从察觉。
月色轻柔打在允怀脸上,他整个人清清冷冷。
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我不好意思笑了笑:“微臣见过殿下。”
小书左手提着个灯笼右手拎着个食盒跑了过来。
瞧我站在允怀边上那张包子脸晃了晃不知该看向哪里。
冲着小书佯装生气:“小书,太子殿下来了为何你去通传?”
小书无辜眨着眼小声嘀咕:“小的通传了。”
我一听不高兴了,忘了通传实话实说便好为何还要撒谎?
本侯板着张脸低斥:“胡说!本侯一直在房内怎的没有听到?”
小书的脸皱成了橘子皮:“小人敲了好长时间没人回答,小的以为侯爷不在房中。”
是我睡觉没听到?
“太子殿下说有事要同侯爷单独讲不想惊扰到老爷夫人。小的寻侯爷不着又怕怠慢了太子殿下就去拿了些吃食过来。”小书还在解释生怕本侯错怪了他。
“这么说侯爷一直在房中睡觉?”
j-i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我白着一张老脸想哭:“殿下,微臣那个……”
支吾了半天终究是没有继续下去。
本侯确实是睡着了,再解释也解释不出一朵花儿来。
“无妨,国舅为国cao劳多日身子乏累也在情理之中。”
有那么一瞬间本侯觉得允怀不是他了,体恤臣子这种事一向不是他的作风。
我庆幸望了允怀一眼又重重剜了小书一眼示意他把食盒放下。
小书利索把食盒里的小菜摆在桌上悄声退下。
本侯给允怀倒了杯清酒双手奉上:“这是府中自己酿的桂花酿,殿下尝尝。”
允怀满意点点头并没有喝,他把玩着手中的酒盏转了几圈似是无意提了提:“国舅可知京城哪家最爱收藏奇石美玉?”
我有些怔愣傻呼呼接了句:“哪家?”
他放下酒盏目光直直s_h_è 了过来:“丞相府简家。”
强撑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垮掉,本侯笑了笑。
其实本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大约是吓的。
虽被吓到本侯还是保持着淡定浅笑的模样,这一切完全归功于老父亲的谆谆教导。
老父亲说过一个人再害怕都要装镇定,装得越像活得越长久。
事实证明老父亲说的话是真理,只是那时老父亲说这话时还未见过允怀。
允怀不置可否看了我一会儿重新拿起酒盏饮了口:“这酒好是好,只可惜今日饮酒时辰不对。这就同人一样,错误的人在错误的时间搅在一处总是不对。”
这是在说本侯和简云轩?
我连连点头应是,再也不敢多言。
他转了转酒盏仰头一饮而尽起身要走:“侯爷明日还要早起本宫就不打扰了。”
“左右明日也无要事殿下不如再坐坐?”
自是希望允怀快些走可这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允怀抬头抚额笑了,本侯却想哭。
“瞧本宫这记x_ing显些忘了告诉国舅,明日国舅早些起身同本宫去见一个人。”
本侯错了,允怀还是那个允怀。体恤臣子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允怀:国舅虽无权无势也无才能却也是一国栋梁。本宫对国舅甚是T恤。
定国候:……
第27章 泉玥
闷热的天热得人发慌,终于这股闷热在今早化作一股暴雨盖过整座京城。
这种天气什么事也不干睡上一日才是个正经。
本侯坐着马车睁不开眼,车夫赶着马车朝皇宫跑。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一点也不考虑本侯的感受。
街道旁不少树被刮得东倒西歪极为惨淡,忽地雷声大作雨下得更大了。
我掀起车帘冲着外面喊:“还有多久能到?”
无奈雨声太大声音散在雨里没多少动静,车夫也没有听见只顾赶路。
我提了口气声音更大了些:“还有多久能到?”
车夫转头满脸的雨水:“回侯爷约摸还有一刻钟就到了。”
小书?
没想到赶车之人竟是小书?
“小书怎的是你?张叔呢?”
小书胡乱抹了把脸一张大脸更大了:“父亲病了我替他去。”
孝顺的小书。
顺着华安街又走了会儿终于到了宫门前。
侍卫们个个淋得跟落汤j-i似的瑟瑟发抖。可即使瑟瑟发抖他们依旧挺直了腰板儿站在那里。
一股豪情油然而发,人家淋成这样都不怕我堂堂侯爷岂能退缩?
小书再三劝说本侯还是打着顶油纸伞下了马车。
风紧本侯就原地不动,风弱了本侯就加紧小跑上几步。
眼看天麒宫就要到了一股爽风刮过油纸伞只剩了根伞架。
大雨点子啪|啪打在脸上生疼,视线一片模糊远处的宫殿都变得缥缈起来。
我加紧了步子往前走,到后来开始小跑起来。
前去通报的侍卫一溜烟跑得没了影本侯继续站在雨中泡澡。
衣服s-hi漉漉黏在身上,发丝毫无规律贴在脸上,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狈。
又是一道闪电过,去通传的侍卫终于回来了,看那形容并没有比本侯好多少。
“侯爷,太子殿下有请。”
红玉珊瑚,锦绣屏风,檀木桌椅,高贵又高雅。
本侯浑身滴水站在厅中,没有窘迫只有恭敬:“微臣参见太子。”
允怀抬手清拨茶水话中尽是揶揄:“国舅这般是沐浴完忘记更衣了么?”
嫌我不庄重?
弯着的腰更弯了顺带着头也压低了些,本侯有意望了眼窗外的瓢泼大雨:“回殿下微臣怕殿下等得着急也没来得及整理着装实在唐突,望殿下莫怪。”
茶盏落桌,雨声渐大。
太子外甥挑眉:“国舅这是在怪本宫。”说话的语气很平静话中的意思却不简单。
“扑通”一声跪下,本侯疼得肝儿疼:“殿下多想了微臣绝对没有责怪殿下的意思。”
他站起身不紧不慢踱了过来:“国舅快快请起,本宫只是同国舅开了个玩笑。国舅请起。”
水珠顺着脸直往下流也分不清究竟是汗水还是雨水:“多谢殿下。”
刚起身几个丫鬟捧着换洗衣物走了进来,她们走到允怀面前行了礼然后等着主人的吩咐。
允怀看向本侯眼中裹了星子地亮:“此情此景国舅有没有觉得似曾相识?”
淋成落汤狗本侯是第一次,允怀身份高贵更无可能挨淋,我诚实摇头:“回殿下微臣并无印象。”
“给国舅更衣。”
撇下这话允怀转身做回桌旁,一脸的不耐烦。
抖了抖嘴唇本侯还是没有说话行过礼随丫鬟们去了。
换过衣服顺着游廊往回走,雨声依旧,狂风不歇甚至于有越发严重的趋势。
雨水滴落手背有几分凉,也是这股凉意本侯登时一惊,允怀方才说的似曾相识之事莫不是说的年少时他落水之事?
本侯淋雨之事勾起了他年少的窘迫之事故才那般不耐烦。
我这外甥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提起的袍角还未落下允怀兀自走出前厅同我打了个照面:“同本宫去个地方。”
急忙转身跟上,允怀不发一言走在前面步调有些木然。
这种情况本侯直觉该说些什么,我欠抽问了句:“近来太子妃可安好?”
步子戛然而止。
又说错话了?
允怀转身居然满眼的笑意:“太子妃好得很,皇后的表侄女儿本宫怎好怠慢?”
这话说的,不是皇后的表侄女儿你就会怠慢?
太子妃泉玥是阿姐的表侄女儿,但允怀同泉玥的婚事与本侯脱不开关系。
泉玥小我两岁同允怀同岁。因着啊姐这层缘故泉玥同本侯很是亲近。
爬屋上墙掏鸟窝是我的欢乐日常。同我待得久了泉玥也喜欢爬屋上墙掏鸟窝。
随着泉玥年岁的增长表叔也愁白了头。
泉玥疯疯癫癫毫无贵族女子姿态着实无人敢问津。
那年春天花浓水清,天边盈蓝,我拽着泉玥出了门爬上一棵桂花树。
浅黄桂花迎风飘落坠了满地,我们坐在上面吃着糖葫芦看着往来的行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