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个妖怪出现之后,镇子里的幼童就时常失踪,有人怀疑是那个妖怪干的,重金请了一名道士捉妖。那位道士法力也是极其高深,据说窃取了那妖怪随身携带的一只金铃,在上面作法,而后又将金铃化入了妖怪体内。那只妖怪立即哀嚎不已,一会儿喊‘痛死我了’、一会儿叫道‘让我出去’,半个时辰之后,那妖怪头顶冒出一丝黑烟,随后黑烟消散,他软绵绵地伏倒在地上,已然毫无生息。”
说到这里,阮真人停顿片刻,又继续说道:“那位道士上前验过尸身,说倒地的这人身上,已经没有妖气了,完完全全是个普通人。镇中的人却还是不放心,用大火将那尸体烧成了灰,奇异的是,大火熄灭之后,那只金铃完好无损,后来就被道士带走了。师祖听闻之后,又去寻了那个道士,将金铃取了回来。”
“那个妖怪……是他父亲。”温子河默不作声地听完,轻声说。
他记得济森随身携带着一个金铃,那时候济森落魄潦倒,也从未想过把金铃卖了换钱,说那是他父亲当年离家出走时带走的东西,如今被他寻到了,便挂在身上,留个念想。
温子河那时年幼,又刚刚遭遇家中变故,并没有细问,现在想来,自己遇到济森的时候,大概就是济森寻得了金铃,从南江一路游历北上的那段时间。
“不错。”阮真人说,“那是他父亲离家时带走的金铃,所以师祖便知道,那妖怪必然是自己的父亲了。看得出师祖很爱惜它,还将它当作了我们一心门的掌门令,代代相传。”
作者有话要说: 小温给阮真人写信的事,指路25章~提到了一句
因为是倒V,以下放一点原文,给没有买25章的小盆宇们:
温子河给阮真人拟了一封信,刚塞进信蜂,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大笑。
那豪放派的人物“哈哈”笑了几声后,对着屋子里喊:“温子河,快出来与我切磋!”
温子河推开房门走了出来,见到院中站的果然是那个斯文书生模样的人,叹了一口气:“完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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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陆:老婆不睡我就不睡,老婆不走我也不走,反正老婆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温:那么我在下面
陆(扑倒):好!
温:……?!
快看!我终于憋出小剧场了!(作者拍着毕尧的轮椅激动地说)
第68章 金铃
“意思是……金铃如今还在?”温子河倏地抬头。
“不错。只不过我们一心门的情况你也了解,每一代都是单传, 后继有人已是大幸, 掌门不掌门的, 实在没有多大意义。师父将它给我的时候, 它都积灰了, 一看就不是什么宝贝, 我只当它是个摆设。从来没想过那里面会有什么文章。前几天翻到了师祖的自传,才知道原来这只金铃来头不小。”阮真人说着, 从腰侧取了一个锦囊出来, 将它打开, 露出了里面的一只金色铃铛, “喏, 就是这个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内壁全都刻着符咒, 法力很强。”
那金铃比一般的铃铛略微大了一些, 安静地躺在漆黑的锦囊里,光泽却丝毫不减, 温子河下意识地伸手去触碰,阮真人却猛地将锦囊一收, 瞪眼道:“不要命了?”
大概真的是关心则乱, 温子河居然忘记了那金铃上有着高深法术, 妖怪是碰不得的。他轻咳了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失态,转而问道:“那么这个金铃, 你琢磨出了什么门道来?”
“师祖与那位道法高深的道士聊了很久,弄明白了自己父亲身上发生过什么,道士又是如何用金铃杀妖的,才离开那个镇子。那位道士说师祖的父亲并不是被妖怪附身,而是与妖怪融合了。说起来,旁人是很容易将这二者的概念搞混的,你知道么?”
温子河略一思索,便说道:“只听说过,人类一旦被妖怪附身,当时便会死亡,那具躯壳里只会剩下妖怪的意识;融合则不同,人、妖二者的神智有一个并存的阶段,直至一方将另一方完全吞噬了,才算彻底完成融合。”
阮真人点头道:“不错。所以当时镇子里的人说师祖的父亲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便是这个缘由。想必在小镇中作乱那会儿,他还没有与妖怪完全融合。我想那道士既然用金铃将师祖父亲身上的妖怪杀灭了,那么那金铃对于妖怪而言,必然是一件不可小觑的杀器。说不定会对我徒弟身上的妖怪有些作用。”
顿了顿,她又说:“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究竟有没有效果,现在我徒弟的情况怎么样?”
阮真人的确很是敏锐,她知道温子河在锡京是为了一个妖怪,又见过了陆夜白,早在心中推测出了大概。
见她直接点出了陆夜白,温子河便也默认了,说道:“原先我们以为,那妖怪的意识一旦苏醒,便会立刻附身于他。不过现在情况有变,那妖怪对他做的事情,恰好是融合,早在……二十一年前就开始了。”
“二十一年……那融合应当是进行得差不多了。”阮真人沉吟了一会儿,试探般地开口问道,“我再将这只金铃研究几天,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到时候……你愿不愿意将他……死马当活马医地让我治一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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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赌场。
金碧辉煌的天花板上悬吊着数十盏红色大灯,数条灯带围绕着中央那一盏最为精致复杂的灯向四周辐s_h_è 开去,映得室内红光满目。空气里飘荡着纸醉金迷的气息,时不时传来老虎机夸张的音效,还有人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人的心跳都会不由自主地加快。
身穿制服的安保站在赌场门口,看见一张生疏面孔,上前微微倾身:“先生。”
一般来说,无需他开口询问,对方见他走过来,便会主动出示自己的ID,这样双方都不至于太过尴尬。但眼前这位男子,并没有自证身份的意思,只是眯起了狭长的双眼,问道:“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是柔和好听,但不知怎么地却给人带来一股寒意,安保低头一看,发现这名男子身边,居然还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好奇地偏头盯着自己。
安保在赌场门口站了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带个小孩子来赌/博的,再看看眼前这个男人的年龄,似乎并不是孩子的父亲。
常年的工作经验告诉自己不能小瞧对方,也不能大意将闹事的人放进去,略一思忖,他便答道:“先生,需要我安排人为您带路吗?”
他安排的人,自然会将这位新客带去验过身份,这样便是最保险的做法了。
男人略一皱眉,还没说话,一旁的小男孩倒是先开了口:“不用麻烦啦,我们只是来找个人。”
见对方不是来赌/博的,安保心中疑虑更重,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二人随他过去,男人却也伸出手,轻轻搭上了安保的手腕,将他的手往下压了压,直视他的眼睛,轻声道:“都说了……我们只是来找个人。”
安保目光与他相接的一瞬间,便感到有什么东西顺着眼睛钻进了他的脑海里,引得脑袋一阵疼痛。几秒钟之后,安保收回了手,侧过身体,毕恭毕敬地说:“好的,先生,请进。”
应岐很是满意地迈步踏上红底金纹的地毯,天婴跟上去,随后回身朝安保做了个鬼脸,安保靠着墙,对他的鬼脸毫无反应,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天婴仰头看着身侧的y-in柔男子,那人脸上隐隐含着笑意,却让人毛骨悚然。天婴叹气道:“你把他杀了……何必?用障眼法混过去不就好了?”
应岐只说:“顺手。”
“好吧。”这是杀人比较顺手的意思,天婴耸了耸肩,知道应岐一向如此随心,他是干涉不了的。那个男人能因为一时心情不爽就闯入狱界屠戮鼠族全族,相比之下,在人类社会杀个人,倒真的算不了什么。
根据他的了解,凤栖山那边虽然表面上将鼠族一案的债算到了温子河的头上,实际上,却是知道作案的另有其人。这些天来,凤栖山那边加紧了对应岐和他的搜捕,两人又在至光炎结界爆炸那天受了重伤,前几天不慎与乌衣狭路相逢,连交战也顾不上,只得仓皇而逃。
天婴原本以为应岐会寻个地方去养养伤再说,没想到应岐却模大样地带他到了这个赌场里,还顺手又杀了一个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提醒道:“不过,你以后还是留神点儿吧,这是人类的社会,我看电视剧上说,人类社会死了人,是有警察来抓的。我们现在正让段炎鳞、段鸦这些人追捕呢,别再添个麻烦,你说是吗?”
应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今后别看电视了。”
天婴:“……”
电视是应岐给他的,如今一言不合就被收了回去,他连个牢s_ao都不能发。他又想到,自己的命也是应岐给的……不禁打了个寒噤,决定今后还是少说多做,唯应岐马首是瞻算了。
他这样胡乱想着的时候,已经跟着应岐来到了一张赌桌的面前。深蓝色的赌桌上写着他看不懂的符号,身姿窈窕的年轻荷官长发披肩,站在赌桌对面,身前整齐地码放着数排花花绿绿的圆片,她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发牌的动作快速而优雅。
天婴没见过这种场面,觉得新奇无比,便盯着女荷官看了好一会儿,应岐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荷官身旁那个男人身上。
那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着一件洗得褪色的POLO衫,头发乱成了一捧j-i窝,一看就是多天没有洗过。他死死盯着荷官发牌的手,似乎要用意念将那双手上的运气都转到自己的牌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