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2个多月,没等长成这帮东西就来抢,连陈青见到一地倒伏的菜秧都心疼的直抽抽,无奈的说“下次先摘好了再让他们来取”
李老头讪笑着应了,又跟陈青禀明他今日就得返回李家,该学的都已学会,夏秋也不用扣棚种植,待到夏季过半他就得启程赶往京城。
“别忘跟你们东家说,让他先起围墙再盖大棚,免得招眼”陈青嘱咐道。
“哎~晓得了”李老头谢过陈青,才收拾了铺盖回城。
再等半个月青菜就不稀罕了,陈青便没让小两口守着,而是让他们把油布撤了,自然种植。
避免叠压造成破损,油布都是用粗木棍卷着收起来的。敞开后,除四周一圈低矮围墙外加一个简陋的土炕,倒是没什么可值得让人偷的。
待小麦抽穗,陈青的小菜园也只比旁人家的更茂盛一些。挨着菜园的麦田正到了杂草疯长的阶段,有虎子和梁佳在,李三和魏凉倒是轻省下来,每日上山打打柴,喂喂家畜,再拢点猪草就算是份内活计。
梁子俊最近有点忙,正在筹备京城布坊的开张事宜。要不是因为媳妇怀孕,年初就该动身前往京城。走私珍珠的生意又做成一单,等梁子俊将银子交给媳妇时,一向不过问私活的陈青也不由咂舌“做的啥买卖挣这么多银子?”
十万两,都赶上布坊一年盈余了。梁子俊贼眉鼠眼的低声说完,就见爱财如命的媳妇瞪圆了黑溜溜的眼睛骂道“作死啊你!这走……”
陈青喊到一半就压低声线斥责“这生意哪能做得?万一出了纰漏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就算京里那支肯护着也讨不了好!”
梁子俊开始还狡辩富贵险中求,之后被陈青幽幽来了句“就不怕我们父子俩无人照顾?”
梁子俊顿时萎了,后知后觉的保证再不干这买卖。陈青嘱他撤资,还非得让廖凡志给立个字据做凭证这事才算完。
梁子俊着手去办,被廖凡志笑话了一通,但思及妻儿,又觉得媳妇说的在理,是不该铤而走险干这出格的事。人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若他真出了事,那才是追悔莫及。
回家之前,梁子俊给陈碧买了些礼物。再过两天就到农忙,家里一堆活计,不好再圈着小俩口呆在县城。
到老宅没见着陈碧,梁子俊放下礼物跟万卓平交代一声就反身出了院子。刚走到正街,就见街角聚了一圈人看热闹。
陈碧年方16,又嫁过人,正是娇艳如花,媚眼含春的惑人时段。小媳妇本就招眼,再加上陈碧长的又好,圆溜溜的眼睛瞪起人来,当真是让爷们抓心挠肝的痒痒。
陈碧羞的满脸臊红,捂着前胸拍打欲靠前的流氓,嘴里气急的嚷着“快来人啊!非礼!……臭流氓你离我远点!”
何必亭一早就惦记过陈碧,时隔三年再见这小娘子当真忍不住伸手调戏。啧啧啧~这眉眼可真勾人,面皮也是水当当的极为好摸,再低头瞄一眼被死死护住的胸脯,垂涎欲滴的直想抱回家脱了衣裳好好把玩一番……
不等何必亭进一步去拽陈碧,就被斜向里跳出一爷们挡了好事“这位兄台众目睽睽之下调戏良家娘子怕是多有不妥!”
陈碧遇到救星,忙是躲到那男子身后,嘴里嚷着“恩公救我!”
男子回身安抚般轻拍她肩膀,语气沉稳的道“娘子莫怕”
“呦~这感情还是个多情种,你这手段也不过略高明些罢了,目的还不是想将她拖上床来个鱼水之欢?”何必亭嗤嗤笑着,眸色一厉。多少年没人敢搅他的好事,这外乡来的小子瞎了狗眼,爷的闲事也敢管。
不等他搬出舅舅震场,周围不敢插手的民众就纷纷让出一条通道。梁子俊面露寒霜的走近,一把拽过陈碧塞到自己身后,厉声斥责“何必亭!爷的妹子都敢调戏,就不怕爷跟你翻脸!”
那英雄救美的男子心道又来一个登徒子,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就见那小娘子一叠声嚷着“哥夫”而原本嚣张的纨绔子弟立马怂了,嬉笑讨饶的央到“嘿嘿嘿……是梁兄啊,抱歉,抱歉,刚刚唐突佳人多有得罪,若是一早知道定不会大水冲了龙王庙”
陈碧的眉眼跟几年前没多大变化,梁子俊才不信他这套说辞,一准是之前没逮到机会罢了。碍于不想翻脸只得压抑怒火警告他“以后招子放亮点,不然就休怪梁某不念旧情”
何必亭脸色一冷,当场挂不住脸的拂袖愤愤而去。梁子俊拱手向那位仗义人士道谢,又邀他茶楼一叙。
“这位娘子刚受了惊吓急需安抚,我看还是先送她回府,咱们稍待片刻不迟”男子略显担忧的看向紧咬下唇的俏丽娘子。
梁子俊回身挡住那爷们的视线,关切的问“没事吧?我先送你去布坊,你找柳伯讨两个伙计再一块回家”
陈碧眨眼点头,确不好让来历不明的人知晓家门。便大方的站出来施礼,颤声谢过恩人,才抓着哥夫的衣袖前往梁记。
那男子在布坊内打量一圈,对梁子俊笑说“倒是在下眼拙,竟不知小小县城尚有这般手艺上等的绣娘,当真是小觑了青平县。说起来,这梁记与梁兄该不会是同出一家吧?”
梁子俊微眯起眼睛笑道“说的哪里话,梁某也只是店里常客罢了。适才听闻周兄也是做这坊间生意,想来对此间多有了解,不妨给品鉴一下?”
说完梁子俊当真随手拿起一块布料,啧啧有声的夸道“梁某甚喜这家绣工,此番正欲上京,不知这手艺放在京城可登的了台面?”
周瑾闻言仔细端详片刻,朗声赞到“京城乃卧虎藏龙之地,却也少有这等精湛技艺,想来能出产如此多位上等绣娘,青平县当数人杰地灵也”
梁子俊不置可否的扔了布料,拍拍手道“倒也未必,我观周兄这身行头就比梁记的手艺略高一筹,想来此番进京还得多掂量才成,免得穿着不得体,出门再掉了脸面”
周瑾暗嗤一声,他这身可是官绣出品,非等闲人能穿起。即便这梁记绣法新奇,想与官坊绣娘一较高下还差点。
送走陈碧,梁周二人便在茶楼小聚片刻,梁子俊探听完想知道的内容,便借口有事拱手告辞。
打马回到梁家,进门寻摸一圈也没找到胖媳妇,梁子俊就急了,再有半月就要临产,媳妇不好好在家养着能跑哪去?
此时的陈青正窝在菜园里艰难喘息……
按说九个月身孕早就笨重的不便行走,可陈青也仅仅是身材臃肿了点,行动却没受多大影响,仍是步履如健的四处溜达。
顶着个大肚子,陈青照例巡视完家畜,又跑到田间地头查看庄稼长势,今年果然雨水欠缺,若非人工浇灌一遍,田里的麦苗估计这会才能抽穗。
刚过小满就得浇地,等到夏至和立秋非得大旱不可。陈青担忧的抬头望天,这都临近傍晚,太阳仍是热情四射。往年这时候还带着凉风,现在却是提早进入夏季,怕是真要赶上灾年了……
陈青弯腰去捡锄头,努力半天也没够着,气恼的摸摸肚子,改成半蹲姿势,歪着身子单手好容易捞着地上的锄头,刚站起身,肚子却突然一坠,后面隐隐流出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