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摇摇头说道“过去的事计较起来有啥意思?再说他心里爱装谁装谁,我也管不到他心里去”
若说陈青心里一点不膈应太假,梁子俊要真放下了他自然能当没事一般,可明显他还在意那个叫洛羽的人,这心里不免就有点不是滋味,但面上仍表现的一派轻松,连阳哥都闹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屋内一片静谧,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梁子俊心里有疙瘩,不妨推他一把,也好把这死结彻底解开“既然你有信心考个探花,那秋天就去参加大比吧(秋闱)”
众人诧异,连同梁子俊都惊讶的看向他,陈青这是什么意思?
“老三媳妇,你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子俊现在也跟你过日子,万不可因为旧事动气”赵氏恨不能缝上自己这张破嘴。
“无妨,既然那头挤兑咱们,子俊又不是没这个实力,为啥不能夺个功名争口气?”陈青轻浅诉说,末了又看向梁子俊“还是说你做不到?”
梁子俊抬手掩面,轻扯嘴角仰头看向逆光站立的媳妇,口气狂傲的保证“啥事是你爷们做不成的?”
全家人暗松口气,但还是不赞同梁子俊去参加秋闱,他们这支本就秉持祖训不得入仕,子俊又是负气参加,更显荒谬。
梁子俊向来不服管教,再说还有陈青撑腰,更是不依不饶,非要去夺个解元不可。
众口纷说下最终还是陈青替他解围“得了功名就必须做官吗?”
梁子俊哂笑,夸赞的对他竖个拇指“可以罢官,只是甚少有人这么做而已”
“那不就得了,反正咱考功名也不为做官,举人老爷还可免了全家兵役,仅凭这点那就考得”陈青小算盘拨的那叫一个精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说大夏国近三十年来国泰民安,但保不齐哪天就摊上战乱,哪怕是秀才公都不能免去全家兵役,非得花银子买人头才行。
但举人老爷就不一样了,即便没入仕也算半个官身,抽调兵役之事自是轮不到官宦人家。陈青说完后,全家不由都笑了起来,看来小俩口这次还真是一条心了。
“成,这事就这么办,子俊这几个月好生在家温书,别动不动就往县里跑,先生那也得早日拜访才是”梁柏达拍板定案。
“嘿嘿……还是我媳妇最相信我”梁子俊臭屁的起身去拉媳妇。
陈青甩掉他手,转身嘟囔“要是大比都过不了,那头彩就是碰狗屎运懵对的!”
梁子俊当下挑了眉毛,跟在后面辩解“啥狗屎运?爷那是真才实学好不好?……”
看着小俩口相携离去,赵氏是满心满眼的欢喜,果然日子要细水长流才能品出个中滋味。
“我瞧着,怕是明年这院子真能添上两个大胖娃娃喽”梁柏仓一脸欣慰,别看他二人争吵不断,但自己儿子啥德行他最清楚,再瞧陈青,也不似刚来那会冷情。
入夜刚刚睡下,梁子俊便抱着被子从堂屋挪进卧室,挨挨擦擦的上了床,委屈扒拉的叫上一声“媳妇~……暖榻太短,我都伸不开腿”
陈青背过身子懒得理他,伸手拽过一个靠枕夹在中间,禁止他靠近。
梁子俊抱着被子平躺下来,犹豫半晌才开口解释“想必阳哥都跟你说了……那啥,我和他就小时候玩过几年,大点都在二嫂院里长大,你也知道我这人有点爱记仇……之后真没惦记过……”
“再说爷是谁啊?被个哥儿甩了就一蹶不振,爷至于吗?”梁子俊说到最后一句干脆坐起来,一把拉起陈青嚷嚷。
“没惦记你急啥?你这叫做贼心虚!”陈青被他强扯起来,气急败坏的瞪他。
“你才是爷媳妇,这不怕你多想才想着跟你解释一二吗?若你不稀罕,爷还懒得说呢”梁子俊借着天黑,红着脸底气不足的辩解。
“爱惦记不惦记,你心里装着谁都跟我没关系”陈青嘴硬。
“真没关系?”梁子俊声音冷冽,隐隐夹了丝风雨欲来的怒意。
“切~啥大不了的事?谁心里还没个初恋对象?我要是为这事揪着不放才显得跌份呢!赶紧睡觉,别没事找事!”陈青蒙了被不再搭理他。
说不在意不可能,之前才信誓旦旦说就认他一个媳妇,这才几天就蹦出个小情人?还为了屁大点事发脾气,要不是心里放不下,怎么可能这么在意?不对,自己神经什么啊?为了梁子俊的小情人吃醋才更跌份好不好?作为一个有记忆的穿越男,怎么可能看不开这种初恋情节?
陈青这厢咬着手指暗暗警告自己,梁子俊那边皱眉思索半晌,才问道“初恋情人?是说第一次喜欢上的人?”
陈青点点头,后发觉夜里看不见,才闷着嗓子吭了一声。
“爷初恋情人是你”梁子俊无比肯定的诉说。
陈青忽觉耳朵发烧,忙伸手捂住,心里默默念叨:不听,不听,骗人的,梁子俊又耍他玩呢……
“喂,你说每个人心里都有初恋情人是吗?那你有没?”梁子俊继续趴在陈青耳边磨叨。
陈青一梗,他还真有!可是打死都不能说出来,不然这家伙又该发疯了。
陈青的沉默,坐实梁子俊的猜测,一想到陈青心里还装了别人,立马炸庙,掀了被子就将缩成乌龟状的某人揪出来,急切发问“谁?是我吗?还是别人?嗯?说啊,是不是我?”
一连声发问让陈青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闭着眼睛胡乱应了一声,紧接着就是火热到令人窒息的拥吻。炙热的气息喷吐在脸庞,熏的陈青满脸臊红。
折腾许久后,梁子俊被陈青一记无情脚踹到床下,连同被子一起被摒弃在床帐外。
梁子俊默默抱起被子,可怜兮兮央求“媳妇~”
“滚~”床帐内传来欲求不满的火爆喝骂。
“我这就滚~你再忍忍啊……再有半月就好了”梁子俊无限委屈的低声哄劝,唯有此时是爷们最丢人的时候,而且还不能有半句怨言。
默默拾起跌进泥地的三层脸皮,梁子俊一步三挪的回了堂屋,他堪比城墙厚的脸皮尚且丢的连里子都不剩,可想那些小哥的夫君为何会偶有惧内。想必大哥也有如此尴尬的时刻吧,梁子俊默默想着。
半晌后,卧室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咒骂“王八蛋~~再敢碰我就杀了你!”
梁子俊默默用被子将半张脸挡住,头一次咬着被角羞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
——接连几天,陈青都是黑着一张脸,只要见到梁子俊,心火就腾腾往上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