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沉着脸,问道:“你给宋海燕注s_h_è 了多少毒品?”
“反正不会死。”被戴上手铐,柯义东嘿嘿地笑起来,“这种人死了,你们不觉得不痛快吗?”
司徒转身将宋海燕放平,解开捆着她的绳子,但是,宋海燕此刻已经对外界毫无反应了。脸上的表情难看的让司徒觉得有些恶心。
林遥咬咬牙,拿出手机通知谭宁,叫救护车来。顺便,拿起一块儿还有粘x_ing的胶带,封了柯义东的嘴。林遥示意司徒,不要出声。
司徒明白他的意思,将柯义东交出来的手机给了林遥。林遥看了一眼,回拨。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林遥失望地收好手机,对司徒摇摇头。
司徒蹲下身,使劲拍打了几下柯义东y-in沉沉的脸,“行,柯义东你够可以的。居然把我们俩都骗了,说说吧,你那哥们是谁?”说着,撕下了黏在嘴上的胶带。
柯义东脸上的疑惑表情非常夸张,歪着头看司徒,“你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人的精神是不是有毛病了?
“少跟我装蒜,宋海燕谋杀案、申路军谋杀案还有王鲁的谋杀案,在你杀害三名被害人的时候,是谁给你通风报信?”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哎。”
卧槽,小子跟我玩这套!?司徒笑了,一把掐住柯义东的脖子说道:“你利用申路军杀了宋海滨,反手就杀人灭口。没人给你支招就特么出鬼了。”
柯义东看着司徒,对他露出讥笑,“你觉得我会说吗?我连死都不怕,会出卖同伴吗?”
“但是你不甘心。”司徒沉声说道:“不管是被你杀的那几个人,还有宋海燕,甚至是闫峰。这些人对你来说,都是眼中钉,r_ou_中刺。你的杀人动机酝酿了十几年,你会甘心仅仅是杀了他们?”
“除了死,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报仇办法吗?”柯义东讥笑着问道:“你要是有更好的办法,不妨教教我。”
“为什么留下下一个被害人的线索?”林遥忽然问道,“宋海滨死亡现场,你留下了电影票,暗指王鲁;在摆放玫瑰花礼盒的座位上,你让王鲁留下了柠檬味的巴黎水,暗指申路军。我以为申路军就是最后一个死者,因为在他的死亡现场,我们没有找到任何暗指下一个被害人的东西。现在,我明白了。”
有些事情,真的只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林遥说:“我们没有在申路军的死亡现场找到暗指下一个被害人的线索,是因为你根本没有留下,换句话说,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要杀了宋海燕。你要让她活下来,看着她众叛亲离,被所有人鄙视,在监狱里一点点衰老,直到死亡。你的目的是让她的有生之年都活在恐惧和痛苦中。就像你刚才说的,杀了她,岂不是太便宜了?柯义东,这就是你的不甘心。”
面对林遥的咄咄逼人,柯义东的脸扭曲了起来。
第25章 凶手、子弹、真相
司徒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真可惜,老子不是警察。”随后,他在柯义东身上搜了一番。最后找到了一次x_ing注s_h_è 器,“上面肯定是没指纹喽,或者说,有闫峰的指纹吧?你是打算把几起命案的罪名都嫁祸给闫峰。”
林遥的心情烦闷到了极点。说道:“柯义东,你为了给袁欣报仇,做到这个地步,不后悔吗?”
柯义东同样讥笑了林遥,说:“你们还算不错的,至少能跟上我的计划了,虽然每次都晚了十几分钟。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也没多少年可活了,临死前能看到这几个畜生生不如死,我还有什么遗憾?你们觉得我十恶不赦?别开玩笑了,你们知道他们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柯义东愤愤地瞪着地上的宋海燕,“他们被他们害死的人,谁去关心?谁会为他们讨个公道?我,我的爱人,我的父母都毁在他们手里,我为什么不能报仇?如果法律可以还我一个公道,我为什么还要自己报仇!就是因为他妈的没人给我一个公道,我才自己动手!”
最后几句话,柯义东对着林遥吼叫,眼睛里满是仇恨与痛苦,还有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林遥的心里堵的发慌,因为他知道,天底下不是所有事都能得到公道。
房间里诡异地安静下来,林遥心潮起伏,有太多话想说,却又发现无话可说。
忽然间,司徒不冷不热地问道:“柯义东,你跟他们有什么区别吗?”
近乎于嘲讽的话,却如当头一木奉敲醒了林遥,前一秒还有些憋闷的不快感荡然无存。林遥慢慢蹲了下去,注视着柯义东充满了仇恨的眼睛,“有些事,错了可以重头再来,但是有些事,只有一次机会。你不是想来一次酣畅淋漓的报仇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司徒闻言非常惊讶,甚至将这种惊讶表露在脸上,诧异地看着林遥。
林遥指了指昏迷不醒的宋海燕,“她当年做过什么,你来指证。你自己也说活不了几年了,那么就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该遭报应的遭报应,该伏法的伏法,该死的就去死。大家一了百了,这辈子的账这辈子偿。”
司徒挑挑眉,觉得林遥这种心理战术很有趣。
突然,这个节骨眼上,昏迷的闫峰转醒。他靠着墙,强撑着睁开眼睛。司徒忙过去扶着他,“感觉怎么样?”
闫峰没有回答林遥,只是看着柯义东,艰难地说句:“对,对不起。”
或是仇恨已经深入骨髓,不吐不快。当听见闫峰的道歉后,他好像被仇恨激怒了一般,朝着闫峰大吼道:“胆小鬼!懦夫!”转回头去,又朝着宋海燕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骂道:“畜生!”
林遥蹲在柯义东面前,盯着他血红的眼睛,说:“就算你不想说,也要为了袁欣说。难道,你想让她的死永远不见天日?”
林遥的话让柯义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黑暗中,仿佛看到了最初的那一眼。
舞蹈教室的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了一点,扶着把杆的柯义东回头看着。隔了几秒钟,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子的声音传来:“请问,这里是梦非凡舞蹈教室吗?”
“是,你找人吗?”
房门开了大半,她走了进来,拘谨地站在门口。娇俏可爱的脸蛋儿,乌黑的长发束起,淡黄色的连衣裙上点缀着白色的小花。她的手绞着辫梢,眨着乌黑灵动的大眼睛看着镜子前英俊的男子。
“你好,我,我想问问,像我这个年纪还,还能学习跳舞吗?”因为紧张,她的脸很红,声音越说越小。
“当然了。”他笑着走过去,“你想学什么类型的舞蹈?现代舞?民族舞?还是拉丁舞?”
她低着头,咬着嘴唇,怯怯地说:“我,我想像你那样……”
那一眼,她的脸上有着对梦想的渴望,被盛满在美好而又纯净的眼睛里,神采飞扬。
柯义东的讲述很混乱,司徒和林遥必须一边听一边整理思路。
“欣欣是我见过最善良最可爱的女孩子。我以为我是最幸运的,直到欣欣认识了这个女人!”
袁欣认识宋海燕是通过宋海涛的关系,那时候,袁欣经常跟柯义东说,宋海燕是个好姐姐。然而,就是这个好姐姐,以诱骗的方式给了袁欣毒品,威胁她为自己藏毒运毒。袁欣的反抗得到的是毒打和恐吓,甚至威胁她要对柯义东下手。
很快,柯义东察觉到袁欣的反常,一再追问下得知了真相。但是,那时候他们都太年轻,拿什么跟宋海燕斗?
说到这里,柯义东猛地回头愤怒地瞪着闫峰,“这个混蛋,被宋海燕保养,还被录下那种事。他去求宋海滨把录像拿回来,宋海滨看不起他,根本不会帮他。是欣欣说,要帮他想办法,事成之后,希望闫峰能借点钱给我们离开这里!”
事情的经过林遥大概有了预感:袁欣冒着风险偷了宋海燕的笔记本给闫峰,闫峰删除那段视频,却没有借钱给袁欣。
“袁欣给闫峰借多少钱?”司徒问道。
“二十万。”
二十万在十几年前并不是小数,可也不算很多。闫峰的确有点不仗义。
然而,谁都没想到,笔记本里不止有闫峰和宋海燕的一段录影,还有一些东西,一些对宋海燕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柯义东痛骂着:“为什么杀了欣欣?却不杀闫峰?你猜,刚才这个女人怎么说?”
林遥蹙蹙眉,摇摇头。
柯义东讥笑道:“她说杀一个从乡下来的小姑娘很容易,但是闫峰不行。”
“不是吧?”司徒说:“十有八九是闫峰没看到对宋海燕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没有招来杀身之祸。谁都不傻,仅凭怀疑就杀人,不是找麻烦吗。”
柯义东说:“你们或许觉得我很残忍,或许觉得闫峰照顾我这么多年,我该感恩。但是当年的事,他都知道!宋海滨那帮人吸毒贩毒,拉欣欣下水,这些事他都知道,他不说!他为什么不说?”
“你又为什么不说?”司徒冷着脸质问,“在袁欣告诉你她遭遇到什么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挺身而出去报警,保护她?”
“那时候我只是个学生!”
“这与身份年龄无关。”林遥非常冷静地说:“如果你认为闫峰有罪,你自己呢?”
柯义东被林遥说得哑口无言。
林遥叹息了一声,说:“我相信你是愿意保护袁欣的,只是太犹豫了。可惜,没等你犹豫出这个结果,袁欣已经被杀。所以,你应该明白,你自己有苦衷有难处,别人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