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子易兄的店里还有事要去处理,进了城跟两人道别就匆匆走了。
萧阳牵着苏莫走在路上,华安低着头,安静的走在两人身后。
“阿阳,我们要回去茶楼吗?”今天一大早跟萧阳出来,他现在已经开始想珍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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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62章
“先不回去,跟我去趟牙行吧,昨天牙行派人来说有个会弹琴的小哥儿送到了,让我去看合不合适。”他找很久都没能找到琴师给他的茶楼演奏,毕竟读书人不可能在茶楼卖艺,普通百姓哪里摸过琴这东西,后来没办法只能让牙行给留意下了。
“那我们快去吧。”苏莫也知道萧阳一直在找这样的人,也不耽误,陪着他一起去了。
三人来到牙行就人被恭敬的请到里面“萧举人可算来了,正等着您呢。”
“嗯,昨天你们说找到适合的,带上来我看看吧。”萧阳被人请进隔间拉着苏莫在凳子上坐下。
华安站在萧阳身后,看着这个曾经自己经历人生最黑暗无助的地方,心里百味杂陈,看到坐在前面的萧阳,忍不住庆幸,若是当初不是少爷将他们一家买走,如今还不知道自己一家会怎么样呢。
不一会,牙人后面跟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一起走进来,待人站定,萧阳看到进来的人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小哥儿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真的会弹琴?”
而且这小哥儿长得倒是还算漂亮,完全看不出男人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自己错觉还是怎么的,总觉得小哥儿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风尘味,可对方明明是个小孩。
“是的举人老爷,这小哥儿今年才十二,您别看他年纪小,不论是古筝还是瑶琴或者是琵琶,这小哥儿可都是能弹奏的。”牙人殷勤的给萧阳解释道。
“这小哥儿才这般岁数,就会弹奏这么多乐器,以前是做什么的?”这里会这些的,不是大户人家培养就来的,就只剩下青楼才会特地如此□□了。
听到萧阳的问话,那小哥儿瑟缩了下小身子,头埋得更低了。
牙人陪着笑脸给萧阳解释“回举人老爷,这小哥儿从小被自己爹姆卖给了人贩子,那人贩子又转手把他卖给了一个开院子的老鸨,当时小哥儿才五岁,那老鸨就留着他在院里学习,准备十三岁就开始让他接客的,谁知这个小院前不久得罪了贵人被查封了,里面的小倌,接过客的就直接转手卖进青楼,这种没接过客的就到了牙行,准备卖给人做小侍。”
原来这里的妓院,都是经过官府登记走了明路才能开的,而有些老鸨却会私下租个小院,从人贩子手里买人,做起卖羊头挂狗肉的生意。
明面上说的饭馆,实际却是妓院,若是相安无事也就罢了,若是被查处,老鸨自己都要被沦为奴籍。
苏莫看着一直瑟缩在一边的人,想到的却是那次跟萧阳去县城看到的街头卖艺的小哥儿,两人都是小小年纪就要被迫做着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上次卖艺的小哥儿他帮不了他,但是这个或许阿阳可以,想到这里,苏莫走上前去,站在小哥儿面前,弯下腰跟他对视。
“你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那小哥儿被苏莫这么盯着,却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怔楞的看着对方,小声的道出心里的渴望“我…我不想做小倌。”
苏莫听到这句,眼泪差点就出来了,做了阿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了解什么人可以这么狠心的对待自己的孩子。
“好。”苏莫忍不住抬手在他脑袋上轻抚了两下。
转身看着萧阳“阿阳,我想把他带回去。”
萧阳难得听到苏莫跟他提要求,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你看着觉得好就行,反正他只要个背景音乐,能弹就好。”
转头对着一边的牙人问“这个小哥儿我买了,多少钱?”
“回老爷,这个小哥儿比较贵,要四十两才能买。”那牙人眼见生意谈成了,高兴的给萧阳道。
“这么贵?上次买了四个,加起来还没那么多呢。”萧阳皱起眉头,难道是他太大方想占他便宜?
“不不不,爷这怎么能一样,这小哥儿是以小侍的身份卖的,都是买回去贴身伺候爷的,自然是贵些,一般小侍都是三十两到四十两,这个会弹琴会唱曲的,就更贵了。”那牙人看人皱眉,立马哈腰解释。
“行吧,你把他的身契拿来吧。”
几人从牙行出来,苏莫就一直牵着杨柳的手,杨柳就是萧阳刚给小哥儿取的名字,几人坐着马车先回家去了。
萧阳知道苏莫心里挂心孩子,不愿意在外面久呆,而且杨柳刚来这个家,也需要先回去安顿。
这小哥儿太小,一个人住外面也不行,还是得带回家去。
一行人刚回到家,就看到苏黎手里抱着孩子冲了出来“阳哥你们回来啦。”
小冬跑在苏黎身后无力道“二哥你慢点,一会阳哥哥看到了,又该说你了。”
等到两人走到近前,果然看到萧阳已经黑着一张脸了,苏黎赶紧放慢脚步,偷偷吐了吐舌头,“阳哥。”
“我早上出门还跟你说什么来着,你又忘了是吧。”不管自己说多少遍,这人就是该跑跑该蹦蹦的,心脏脆弱这都要被吓出毛病了。
“呵,记住了记住了,以后不会了。”
看人这没心没肺的样,萧阳实在拿他没办法了。
“阿阳,以后我会在家看着他的。”苏莫看萧阳不高兴,赶紧安慰道。
萧阳想想,苏莫在家看着还是靠谱些,这才没有再说什么。
转头看到自己带回来的小哥儿,看小冬个子都比杨柳高上一些了,不禁感慨这孩子现在长得真快,刚来的时候可是跟五六岁的小孩似的,才两年,就已经比人家十二岁的都高了。
“小冬,你给他看看,你之前的旧衣服,看他能穿的给他拿两身吧。”小冬现在高了不少,之前的衣服也穿不了,给这小哥儿穿倒是合适。
“哦,好。”小冬还在好奇的打量人,听到萧阳的话,才转身回屋里找衣服去了。
“阿莫,你看杨柳住哪个房好。”家里的事一向都是阿莫跟苏黎安排的。
“少爷,要不让杨柳住我屋里吧,反正我屋里也还宽敞,就不用特地腾屋子了。”秋叶姆姆疼爱的抚着杨柳的头。
看到少爷带回来这么小的孩子,身世如此可怜,让他想多照顾对方些,自己以前也有过一个哥儿,只是后来夭折了,如今看到这个无依无靠的人儿,就忍不住把他当自己孩子。
“那行吧,你带他下去安顿把,以后他跟你住。”萧阳看秋叶姆姆喜欢杨柳,自然也欣慰的把人交给他了。
转头看到被苏黎抱在怀里的孩子,伸手从他怀里抱过来,看到小家伙啃着手指头跟他对望,可能看到是老爹,还列出了一个无齿的笑容,萧阳的心瞬间软成一片,“猪猪今天乖不乖啊?”低头对着孩子自言自语了。
周围的人看到萧阳又化身傻爹爹,都不再搭理他,让他自己跟孩子玩去。
两天后,风声茶楼的展示台多了一副纱布做的帘子,每天早上,帘子里面都会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里面弹奏,由于纱帘的阻挡。
来茶楼喝茶的人也看不清里面坐的人长什么样子,这人演奏结束,就从纱帘后面的门离开了,因为茶楼有言明弹奏只为给喝茶的人多添一份雅兴,却不许对弹奏者做出无礼的行为,所以没有人会去碰那帘子一看究竟。
毕竟是举人老爷的地方,镇上还是没有人吃饱撑着上赶着去得罪的。
时光如逝,岁月如梭,转眼,六年过去,如今的萧阳在清河镇已经算是名人了,他开的茶楼,如今分号遍布晋朝各处,而淑子坊更是成了京城乃至皇宫里的贵人们都追捧的名字。
外面的人不知道这风声茶楼跟淑子坊的来历,清河镇的人都清楚的很,这两处便是他们镇里唯二的举人老爷开的铺子,加上萧阳跟庄子易这几年在镇上乡里做了不少善举,也让清河镇的人对他们多了几分崇敬与追捧。
这天,萧阳跟小冬坐在华安驾驶的马车里,摇摇晃晃的走在回凤林村的路上。
小冬身上穿着今年刚流行的襦裙,如今十七岁的小冬,五官已经长开,活脱脱一个美人,一点也不像苏莫苏黎,加上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萧阳觉得自己眼睛都快瞎了,幸好回到家,他就会恢复正常。
这几年,萧阳陆陆续续出了几个比较华丽的汉服款,襦裙是今年才拿出来的,每次款式一出,小冬总是第一个穿,加上小冬自己做的款式都是自己精心改制,已然成了镇上甚至县城小哥儿的时尚风向标,就连这次去府城,也是让不少小哥儿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