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骗婚夫郎+番外 作者:老烟圈照吹(下)【完结】(18)

2019-01-25  作者|标签:老烟圈照吹 天作之合 欢喜冤家 乡村爱情

“还想下次?做梦!”陈青一扯大被,蒙了头就躺床上睡觉,懒得搭理这无赖。

“媳妇~”梁子俊偷摸上床,从背后揽着人蹭过去。

“滚~过病气给你又得吓我一回……”陈青挣了挣,赶人下床。

“嘿嘿……那你就快点好了照顾爷”梁子俊小狗般钻进被窝硬揽着人笑说。

“起开……传染给圆圆怎么办?”陈青扭头踢他出去。

一说起儿子,梁子俊立马蔫头耷脑的委屈道“儿子都跟我不亲了,也不让我抱,我就是想过给他都没机会”

“活该!娃儿记性差,谁让你那么长时间不回家的!”陈青摸摸他乱糟糟的脑袋,背过身子闭上眼睛。

“只要你跟我亲就行……”梁子俊砸着嘴巴,心满意足的拥着人睡回笼觉。

陈青这一病,刚好拖过了赴约的事,梁子俊背着人将请帖撕个稀巴烂,还骂了上门的小厮一顿。

小厮无功而返,只得将梁三爷的传话带回。得知陈青生病,柳盈盈自是担忧不已,但碍于官坊门规甚严,只能烦请小厮再跑一趟,许诺改天再行拜访。

景王一行于十六过后便动身回城,梁子俊提了重礼饯别,又许诺待得春耕过后,必赶赴京城兑现诺言。

临行前,夏景玉还将廖凡志一并捎带走了,梁子俊送别好友,故作宽怀的笑道“此行一别,不知归期,廖兄还需谨言慎行,万事以大局为重,切莫贪图一时之利,陷己身于险境!”

“我办事你放心,家中还得烦请兄弟多帮衬些,待得廖某荣归故里,必定与你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廖凡志背着简易行囊,踌躇满志的将一家老小托付给最信任的人。

“望自珍重!”梁子俊拱手作别,与老友万事尽在不言中。

将剩余时间让与夫妻话别,梁子俊就反身去同夏景玉攀谈。相交多年,许多话不需言明就知其意,他相信,凭廖凡志的才学,不出几年就将崭露头角,一展抱负。

他只要安顿好老友托付的事,定可等到与他秉烛夜谈的那天。

苏英首度抛开廉耻,于大庭广众之下与廖凡志相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与君团聚……切记每月一封家书,也好让妻知你平安,聊作慰藉……”

“放心吧……在家照顾好爹娘……也替我好好守着咱们的家,等我回来,定不负你!”廖凡志咬牙话别,这次离家,不再是闹别扭般的躲出去几日,也不是行商一月半月就可返回,若是有幸能偿此身,别说让他窝居这青平县,就是日日呆在家中都心甘情愿。

什么屈才、什么大展拳脚?不过是明面上安抚媳妇的宽慰话,若是可以,谁愿意背井离乡舍家撇业的远行他方?且不说此去归期不定,就连景王预备如何使唤他都是未知,此行凶险不定,又如何敢将她带在身边?

若真出了事,有梁兄照应,他才能无后顾之忧……

第167章 严父稚子

柳盈盈自幼被捡回官坊,得过气才女悉心培养,同龄中琴棋书画不说技艺精湛却也无人能及,是以十六岁就一举夺魁,再加上卖艺不卖身,自是比勾栏花魁名气更响。

官坊不比市井花楼,接待的大多都是有钱有势的富绅老爷,亦或是才情并茂的书生学子。莺声燕语、酥胸半露的淫靡场景在这里寻不到影子,反倒是吟诗作对,探讨音律的才子佳人成双成对。

这里鲜少谈情说爱,亦不似花楼那般迎来送往,诗会、赏花的盛宴则是每隔半月便要撒回帖子,邀请有识之士共同赴宴。

梁子俊不屑去花楼寻花问柳,倒是来过官坊饮酒作乐,是以这花魁见倒是见过几次,却不曾点她作陪。

一个清倌而已,犯不着撒大把银子砸她身上取乐,平日惯于浑闹的家伙也知他这点怪癖,倒也没人敢在这事上取笑他不解风情。

柳盈盈此刻发髻披散,愁肠九转的倚靠在榻,酡红着双颊一会儿忧虑一会儿羞恼,这般小女儿心态害了相思病,真真应了那句一厢粉黛又愁眉。

青儿掀了珠帘入内,未语先笑的惊醒陷入情愁的柳盈盈,嗔怪的轻斥道“还笑!若不是你这丫头多嘴,怎会惹出这么大麻烦?也不知可否累及公子清誉……”

青儿娇俏的撅起红唇,委屈的嘟囔“青儿也是为小姐好才故意算计些许,若是得当,不但能挽回声誉还能一举得个好郎君,总比老死官坊强吧?我瞧那公子也是个憨直的,当是个好归宿”

“休要胡言!咱们命贱,何来声誉一说?若是连累公子岂不恩将仇报?我自幼被捡回官坊,得妈妈照拂才免于饿死街头,能得一栖身之所足以,哪还敢盼着偿身从良?只望年老珠黄时能伺候榻前以报养育之恩,可不敢累及妈妈被上面责罚”柳盈盈愁眉轻皱,语含悲戚的说完便扭头不语。

她心里何尝不想着赎身嫁人?可一入官坊再想从良谈何容易?寻常妓子尚可攒钱赎身,可官坊里大多都是罪奴,不但要被监视待客还得做活劳役。

像她这般被捡回来教养的幼女也不在少数,年轻时仗着相貌尚能过几年好日子,一旦年岁大了一样要做活养活自己。

官坊不但规矩大,罪奴更是命比纸薄,做错事不但要被责罚,还得去服侍下等客。三教九流的恩客皆由龟公分配,连妈妈都是做不得主,若非她尚顶着花魁的名头,又得妈妈暗中周旋,许是笄杆之日便是她开苞之时。

思及幼时学技所受之苦,柳盈盈闭目暗叹一声,若非妈妈严厉敦促,自己也早已成为残花败柳,同坊里的那些姐妹一般与恩客缠绵于塌。

幼时不懂妈妈的用心良苦,常常躲在角落里羡慕的看着小姐妹玩闹,犹记得妈妈语含悲凉的摸着她脑袋说教“盈盈啊,我虽能给你一口饭吃,却不能代你受罪,未免你长大怨恨我,也只能逼着你成为才女,真不知当年捡你回来是对是错……”

若想在这吃人的官坊里活出三分颜面,就得忍人所不能忍,拼命将所有人比下去才行!

这句话伴随了柳盈盈整个童年,每每练功到啼哭不止,妈妈便蹲下身子将她抱进怀里轻声鼓励。也只有这时,她才会展露些许慈爱,怜惜的替她揉着红肿的指头。

习舞、弹琴、弈棋、绘画……,为了学会这些她吃足了苦头,妈妈更是求遍坊里的姨娘,还自掏腰包请落魄书生讲学。开宴时更是许她随侍在侧,以便纳百家之长,汇集成一己之识。

十年勤学苦练,终换得几年清白身,只这份大恩,就足以让柳盈盈舍身相报。是以她从未想过离开官坊,哪怕终有一日要以身侍客,也想要报答妈妈的养育之恩。

“小姐……”青儿眼泛泪花,不知如何劝解才好,眼看着她即将年满19岁,龟公明里暗里也使了不少手段想她接客,若非妈妈左拦右挡,估计早在两年前就得挂红招婿了。

“不必多言,这都是命!”柳盈盈闭目垂泪,她又岂会不懂青儿的一番心意?

妈妈也明说过几回,让她挑个好人赎身从良,可能来妓坊寻乐的有哪个不是贪欢的主?说不得被买回去也仅是金屋藏娇亦或是充做偏房,待年老色衰一样要被发卖,命不好的,许会被正妻打死也说不定。

前年就有一个姐妹被恩客买回去做小,结果不出三月便传来噩耗。

听说临死前还精神恍惚的逃出来四处求救,结果可想而知,自是被家丁抓回去,没过三日便宣告身染重病不治身亡。

不治而亡?呵呵……哪个被打死的小妾不是“得病”死的?疯疯癫癫的跑出来求救,不是被逼到无路可走,又岂会如同疯妇一般四处求援?

主家打死个把“贱人”再平常不过,尤其还是她们这等妓坊出身的低贱女子,更是死了都没人管埋。

与其将命运托付到不可靠的男人身上,还不如在这官坊里艰难求生,终归能换口薄棺盖身,总好过草席裹身的凄凉下场吧?

“小姐可不敢认命,不博一搏怎知就会像碧娘一样?你好歹也是白身入坊,又有才女之名,说不定真能碰到良人,赎身做个良家妇呢”青儿勉力扯出一丝笑颜规劝道。

“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若是龟公再来催,你便代我回话……说是三月后便可登台择婿”柳盈盈摆摆手,乏累的软下身子。

青儿掩面出门,心里替姐姐伤透了心。

再有一年她也该挂牌接客了,原想姐姐若是能得个好归宿,也能为她们这帮妹妹带来一丝希望。可如今连名声大噪的花魁都这般任命,让她们这些即将笄杆的妓子如何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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