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您走错蜗壳了 作者:落樱沾墨(上)【完结】(55)

2019-05-15  作者|标签:落樱沾墨 甜文 强强 宫廷侯爵

  所以,确切的说,这位帝君生平还没用过钱,连一枚铜板都没有,比起叫花子还不如,穷的可以叮当响,是名副其实的穷光蛋。

  云吞坐在床榻上朝后面缩了缩,捂紧腰间的小荷包,遥遥警觉的瞅着他。

  看病都没收钱的。

  苍歧眉角一颤,挥手可覆十万山河的帝君在几枚铜板面前寸步难行败了彻底,他喉结动了动,好像有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云吞见苍歧一副怀疑妖生的模样,心有不忍,从小荷包里紧紧巴巴的取出一枚铜钱放到床边,“呐~,送~你~的~”

  实在没钱就回去吧。

  船舱里,那枚铜钱在黯淡的烛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晃了苍歧的眼,他默不作声的将铜板收起来,转身出了船舱。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舱房里,云吞舒口气,低头看看腰间的荷包,哧哧笑了出来,价值连城的紫灵芝竟会在几枚铜板面前栽了个底朝天。

  云吞不晓得苍歧是怎么说服船夫让他留下的,竖着耳朵听他在外面道了句住在隔壁,然后云吞跳上床,裹住被子安心的睡着了。

  夜里船行水波,海水荡漾在枕边,一夜好梦,安然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云吞出门就听见船夫拍苍歧的房门,手里握着一只色泽醇厚的紫灵芝,散盖颇大,茎秆肥硕,朝屋里嚷嚷着,“这位公子,你卖便宜了,昨天我拿回去给老婆子看,我婆子非说我占了你的便宜。”

  云吞裹着袍子倚在门口问道,“他卖了多少钱?”

  “十个铜板。”

  云吞叹气,心想,即便占着这么好的灵芝货源,这位帝君大人似乎连生意都不怎么会做啊。

  当真是前途堪忧,且堪忧。

  云吞用了早膳,站在甲板上吹风,天空澄净,一望无边,偶尔有飞鸟越过,鱼跃海面,他又用了午膳,见苍歧出来匆匆瞧了他一眼,像是在确认小东西还在不在,就又脸色苍白,扶着船壁慢悠悠回了房间。

  云吞觉得奇怪,直到月上晴空,帝君他老人家竟再也没有出现。

  这着实不像苍歧风格。

  云吞撑着腮帮子蹲在墙角玩手指,听着浪花拍打船舷,琢磨起苍歧的异常来,就在渔船劈开海水哗哗向前时,云吞福至心灵,站起身推开了舱门。

  船舱里有些暗,烛火只剩下拇指那么一截,噼里啪啦燃烧着最后一点烛心,云吞开门关门,烛心‘啪’的燃尽了。

  床上的男人笔直的躺着,月光从舱壁的窗户的缝隙里洒了进来,斑斑点点落在那张俊美无暇的脸上,仿佛在上面镀了一层银光。

  “帝~君~?”

  苍歧晃晃悠悠睁开眼,脸色白的如同蚀骨毒复发,云吞急忙走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算热,不是染了风寒。

  他刚想拿下他的手,就被一把握住了,苍歧艰难的撑起身子,墨发倾泻铺了满枕,嗓子干哑道,“我没事,就是有点…有点晕。”

  云吞抿了下唇瓣,端详了他片刻,认真说,

  “帝~君~先~前~乘~过~船~吗~?”

  苍歧干裂的唇瓣抖了抖,喃喃,“无。”

  他一直生在土里来着。

  云吞露出了然的神色,看他可怜又实在想笑。

  这是土生土长的灵芝,怕是晕船了。

第47章 无价之宝

  笕忧仙岛上的学生还在纷纷议论那一日浮在云端的男人是谁,忽听见一声y-in郁沉静至极的声音从岛的四面八方冒了出来, 带着隐隐的怒意和不动声色的威严。

  “走~了~?”

  紫坤小楼的院子里, 云隙一身青裳无风自扬,倨傲的站在树下, 脸色不善的思量着岛主人话里的真假。

  眼前的这位云大人和他那小徒儿眉眼之间有八分神似, 但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然气息又同他那徒儿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从里到外, 从头到脚都展示着这人绝不好惹。

  陆英身为一岛之主,云吞的师父, 本应义正辞约, 受这人以礼相待, 端的一副高高在上言简意赅的告诉这人,他那徒儿想家了,回去探亲了。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 但现在不知为何陆英感到一丝心虚,想到跟着他小徒儿走的帝君他老人家, 陆英便更心虚了。

  牧单将自家炸了毛的蜗牛拉了过来,搂住瘦腰, 用拇指摩擦着他的腰眼, “忍冬神君的意思是吞儿已经离开有两日了?”

  陆英与妖神有几分交情,先前他还不相信传闻关于吞儿父亲的传说,他那徒儿生的春花照月,旭风和畅,其父想必也尤为天人, 差不到哪里去。

  如今百闻不如一见,吞儿的爹爹脾气确实差不到哪里,那简直是鬼界与三十三重天的距离。

  陆英点点头,“劳烦二位白跑一趟了。”

  云隙脸色y-in沉的像是要下雷雨,一把甩开牧单的手,清冷的眸子毫不客气的紧盯着陆英,“吞儿为什么会忽然要回家~?”

  云吞为什么要回家,陆英自然不知道,但他用枝芽想一想也能想得到,岛上的学生年纪不大,想爹娘了,就会请假探亲,再正常不过。

  但偏偏,云吞不是普通的学生,云隙也不是寻常的爹娘,他冷冷一笑,“我自己生的孩儿我明白,吞儿若是回家,必定会先送书回去告知于我,他年纪虽幼,但做事一向稳妥,不可能会一言不发便离开仙岛!”

  陆英皱起眉来,拂袖淡淡看着他,“云大人这是何意?莫非云大人认为吞儿是受了委屈才急着回去的吗,陆英不才,确是不懂云大人的意思。”

  岛上来了贵客,严监学进院送茶,刚踏进一脚,就察觉院中气氛不对。

  牧单轻轻扯了下云隙的袖子,将他按在椅子上,“莫生气了,兴许吞儿真的只是想我们了,才回去探亲,未有送书信,约莫是忘了。”

  云隙气呼呼的,眉间拧成一道深折,他知道自己有些胡闹,可这么千里远的来见儿子,却一面没见到被告知回去了,任由谁也心情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吞儿走的太疾,他总觉得是发生什么事了,才导致吞儿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来不及和他们说上一声。

  牧单虽是安慰他,但也有些烦躁,一路想了千遍万遍他家小小蜗,却在到了落了个大空。

  不知此时去追可否还能追到,牧单问,“吞儿一人走的?”

  那海上宽敞无边,吞儿法术不高怎么渡海。

  陆英心里虚了半分,干咳一声,令严监学奉上茶,犹豫了片刻,道,“同……一位夫子离开的。”

  “夫~子~?”云隙目光豁然落在严监学身上,在他皱巴巴的脸和油腻的肚子上瞥了一眼,敏锐问道,“同路?那夫子可是妖,会法术吗,什么模样?”

  陆英一辈子没扯过谎,被他一逼,想起那慌忙跟着吞儿走的帝君,觉得枝芽有点疼,“同路……是、不是妖,会些法术。”

  陆英顿了顿,眼底浮现苍帝风华绝世的容貌,说,“就是夫子的模样。”

  听他这一番含糊的描述,云隙觉得更诡异了,自己的宝贝好像被个蓄了山羊胡子,老的一塌糊涂的老家伙拐走了,他默默打量陆英,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前几日山河回春,可否是岛上之人所为?”

  陆英脸色顿时凝重,没什么表情,“云大人多虑了,笕忧仙岛上还无人能有这般能力。”

  云隙敷衍的点点头,拉住牧单,“我们去追吞儿~”,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院里。

  岛上前些日子开的花还没败去,风景正好,蜿蜒的小路上能见到探头探脑朝他们好奇张望的学生。

  牧单追上云隙,拉住他的手并肩走到路上,“陆英没说实话,但看起来也不像是说了假话。”

  云隙点点头。

  牧单抬手摸了下他的脸,“你放心,吞儿虽然脾气好,但不会被人欺负的。”

  云隙深吸一口气,抬眼望着郁郁葱葱的湘妃竹林,跑来跑去嬉闹的与吞儿年纪相仿的孩子,“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坦~”

  牧单将他抱住,亲了亲他额头,心心念念见的孩子没见着,谁也舒坦不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兴许路上还能遇到吞儿。”

  他话说完,怀里清隽的青年已经化成一枚蜗子耷拉着触角催促他不要废话了。

  澄净的海水里偶尔会游过成群结队的鱼儿,嬉闹似的在船底游来游去。

  苍歧白着脸,想抓云吞的手,却又不敢,只好委屈巴巴的扯着他的袖口,目光一刻不停的粘在他身上。

  云吞叹口气,从苍歧的x_u_e位上取下一根银针,“好~些~了~吗~?”

  “还晕。”苍歧道。

  “帝~君~回~去~吧~”

  拽着他袖子的人将那一点布角揪的更紧,垂下头,墨紫色的发随着他的动作搭在眼前,映着那张脸更加苍白,柔弱。

  云吞总是见不得人受伤生病,他是大夫,生来就有一颗又软又善的心。

  他晓得自己不该对这个人这么心软,却又无法控制自己。

  云吞看了他半晌,起身要出去。

  “小蜗牛!”苍歧连忙起身,头晕眼花,踉跄一步扶住桌椅,紧张道,“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不放心你自己回去。”

  他的嗓子低哑,像风吹过沙石。

  云吞抿了抿唇,说,“这么晕船不是办法~,我去寻些东西~,劳烦帝君先躺下~”

  “你不会要我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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