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您走错蜗壳了 作者:落樱沾墨(上)【完结】(57)

2019-05-15  作者|标签:落樱沾墨 甜文 强强 宫廷侯爵

  那掌柜的立刻溜须拍马道,“公子爷眼光真好,这是流沙布, 整个街上只有我这一家有卖,而且,还就只剩这一匹了。”

  他说着,将布匹摊开朝苍歧身上比划着,给云吞演示哪里该收腰,哪里会绣暗线。

  流沙布细如流水,摸起来凉而轻薄,云吞看起来还算满意,能在这里遇上这样的布匹算是不易,瞅着苍歧的脸,再瞅了两眼布匹,越看越适宜,当即小手一挥,指着案台上铺的画纸样式,选了个时下新颖的款式让掌柜的去做了。

  连一句价格都未有问过,大方的异于往常。

  掌柜的抽了软尺将在苍歧身上比量,挨的近了,他皱起眉,不大乐意被人这么上上下下的摸,但看在小蜗牛亲自为他挑选衣裳,苍歧心里又跃跃欣喜,再大的不乐意都化为满腔笑意。

  他伸长双臂含笑望着云吞。

  掌柜的裁量腰线时,被云吞叫住了,他走上去掐住苍歧那一把劲瘦的腰朝外大大张开手臂,慢悠悠道,“按~照~这~个~尺~量~,做~三~倍~的~宽~度~”

  腰里做的这么大,走起路来要生风的吗,掌柜的连忙道,“公子莫要担忧,老头已经做了很多年的衣裳,尺寸把量的好。”

  云吞皱了皱鼻子,“腰~一~定~要~大~,否~则~穿~不~下~!”

  苍歧见他夸张的用手抡了个大半个圆,活似老母猪肚的尺寸,他想伸手揉揉固执的小孩,但努力忍下了,柔着声音道,“没事,按尺寸我能穿下的。”

  云吞疑惑瞧他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他~穿~不~下~”

  他凑过去挨个给掌柜的账本上记得数码往上加了好几个数,说,“就~按~这~个~做~,若~是~尺~寸~不~对~,就~不~付~钱~了~”

  掌柜的眼瞧着这位公子写的数码,再看看眼前这位爷的好身段,这才转过念来,惊讶道,“不是给这位爷做的吗。”

  云吞对上苍歧追问的眼,理所当然道,“当~然~不~是~啊~”

  为什么要给他,灵芝需要衣裳吗,废话嘛。

  掌柜的知晓自己犯了大错,连忙将软尺从苍歧身上摘了下来,抱着账本和布匹匆忙朝里屋走,“老头眼拙,眼拙,这就按照公子的要求去做。”

  交待了尺寸,云吞这才满意,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他觉得身旁的男人许久没说话,抬眼一瞅,就见刚刚还瞎高兴的帝君老人家满脸哀怨的正望着他。

  “嗯~?”云吞摸摸鼻子,觉得自己似乎没有惹这位大神不高兴。

  苍歧原本心里那一点阳光给劈了个雷雨交加,眼瞧着那批湖蓝色漂亮的布就要给老母猪肚做了衣裳,他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话,又觉得自己一大把年纪争件袍子有点上不了台面,就面上端的一副镇定坐在远处,脑袋上越来越乌云密布。

  憋了半晌,还是没憋住,“从没有人送过我衣裳。”

  他老人家幽怨极大。

  云吞眨了眨眼,“倒是有个人很喜欢送我衣裳。”

  苍歧一句话没讨来衣裳,反而又遭了一雷,正面醋了反面醋,索x_ing心如死灰,抿唇不说话了。

  两人相对而坐,待了好一会儿,忽听外面呼呼啦啦一群人朝街东头跑去,云吞走到门口朝外看了看,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人头耸动,看热闹似的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锣鼓欢庆,一听便是有喜事。

  云吞向铺子里的伙计打听,伙计朝那头望着,看模样也是想瞧一瞧热闹。

  伙计道,“青天衙门的李捕头今日成亲,正发喜糖呢,小公子不去凑个热闹,沾沾喜气,将来好讨媳妇。”

  他说着呸了一声,说,“就公子这模样,哪里需得讨喜,再过个两三年,怕是家里门栏都要被媒婆踩坏了。”

  云吞生的唇红齿白,纵然面容还未完全展开,但少年清雉,犹可见日后该是多么一副风流俊美的美少年,尤其是他一笑起来,两枚酒窝能甜到人心里,听这伙计一言,他不好意思的挠挠下巴,回头看了苍歧一眼,朝街头东边跑去。

  要吃糖。

  苍歧立刻跟了上去,对那伙计有些恼,娶媳妇有什么好看,媳妇有小蜗牛好看吗。

  他刚拉住云吞,瞳孔忽的被一道白光照了下,那双黑眸盯着挤来挤去争抢喜糖的人群,若有所思。

  “嗯?”

  苍歧摇头,没说什么,只是将云吞更加周密的护进怀里,耳边是哄闹不断的鼎沸人声,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老少爷们婶婶婆婆,不大适应的局促着脸跟着挤来挤去。

  李府门口站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听人说正是那位捕头他爹,李老爷手下放了个红艳艳的大麻袋,装了满满当当的喜糖,一声锣下,朝外面大把大把撒起来。

  云吞对这种热闹颇为熟悉,三钻五钻,便拾了一把的喜糖,还有些遗憾的望着满地的糖块,手拿不下了。

  苍歧跟着挤了会儿,挤出门道来,并起手指,放出几道银丝,作弊似在地上扫过一圈,等云吞再扭过头时,便被一兜子喜糖砸了满怀,几根银丝正偷偷摸摸扯李老爷装糖的大麻袋。

  云吞,“……”

  他用前襟兜起来,红纸包的糖块在阳光下喜气洋洋,映着云吞的连也跟着红了一片,他刚想要道谢,一道白光照上他的脸,刀背在阳光下发出森然的冷光。

  “小心!”苍歧猛地将云吞搂进怀里,抬手挡住那把刀。

  剑身瞬间冲开人群,惊起尖叫和哭喊声,长刀又狠又准,贴着云吞的衣裳划过,直直刺向那位正和银丝拽麻袋的李老爷。

  “快阻止他!”云吞声音还没落下,原本不欲多管闲事的苍歧手指微动,正和李老爷拔河的银丝倏地放开袋子,瞬间缠上锋利的刀尖,将那把刀在离李老爷身前半寸之处停了下来。

  握刀的人一身布衫,是个青年,神情桀骜,眯起眼,用力抽刀不得,一脚踹了过去,不过没踹上,便被府中跑出来的新郎官给扣住了脚背,狠狠一扯,将那青年拽弯了腰,新郎抬膝顶在他胸口,将那青年逼出了一口血。

  苍歧站在人群外将云吞护在怀里,摸摸他的脸,吓住了吗?

  云吞摇头,兜着喜糖往布匹铺子里走,刚走一步,就听皮r_ou_噗的一声被刺穿的声音。

  “别看,有血。”

  云吞低声说,“我是大夫,不能见人死。”他垫脚朝里面望了眼,只见持刀的青年胸口正c-h-a着自己的那把刀,伤口汩汩直流血,他神情大恸,凄厉道,“李肃,你也会这么对我。”

  被称作李肃的捕头双手微颤,身上大红的袍子被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额头绷出几道青筋,“你要杀的是我爹!方怀,他是我爹!”

  “那我是谁?”方怀轻声问,唇角的血竟比新郎的袍子还要艳丽,眉间含着抹不去的温柔和难解的恨意。

  挂了红绸的院子里新婚的姑娘跑了出来,她一把环住李肃的手臂,受了惊吓般小声叫道,相公。

  地上的方怀微微一震,厉色的眸子顷刻黯淡了下来,他没得到想要的回答,捂着胸口吐出大口的鲜血,“……我跟了你快十年,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说罢方怀撑着身子站起来,拔掉胸口的刀,血粼粼的丢在李肃眼前,他先是垂着头,继而嗤嗤大笑起来,笑的眼里沁出了泪,眸中带着粘稠的疼和怨,声音却是柔了下来,“肃哥,你记着,你大喜之日便是我方怀的忌日。”

  李肃睁大眼睛,胸口剧震,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老爷从地上爬起来,朝地上的血泊啜了一口吐沫,颤巍巍道,“滚出我家。”

  方怀闭了闭眼,点头,捂着胸口,淌出一路的鲜血,狼狈撞开人群,逃一般消失在了一条昏暗的胡同里。

  地上的血像一道蜿蜒的血蛇,看得人心惊胆颤。

  云吞将喜糖丢给苍歧,“我去追他~,那人会死的~”

  苍歧将喜糖又丢给银丝,也紧跟了过去。

  被丢下的银丝在空中浮了片刻,将自己缠成了死结,像是十分纠结,而后银丝把喜糖一股脑丢进李老爷的麻袋里,贴着墙角,趁人不备,溜着墙根将一大麻袋喜糖生拉硬扯偷走了。

  云吞好容易追上那人时,名叫方怀的青年已经倒在y-in暗的角落里失血过多,昏迷不醒了,他蹲下摸住那人的脉,迅速在他x_u_e道上敲了几下,止住他的血,伸手朝虚空摸了摸,没摸出来,只好倏地化成小蜗牛,从壳里叼出来自己的小药包,又化了回来。

  苍歧见他这一套动作极为敏捷,但仍旧颇为麻烦,心里想着等了有空定然要教一教他用决。

  云吞不愧是天生的岐黄之才,他临危不乱,神情专注,切脉止血,上药包扎,须臾的工夫便将方怀胸口的血止住了,包扎在伤口的纱布缠法简单,但已经基本能保住x_ing命。

  他做完这些,额头连一丝潮s-hi都未有,气也不喘站起来朝四周看了眼,看见正蹲在地上帮他收拾小药包的帝君大人,想了想,毫无征兆的伸手,将那头墨紫如瀑的头发拽了一根下来。

  苍歧只觉得头皮一麻,无辜的仰头看他。

  云吞捏着那根头发,“能~用~吗?”

  先拽后问,真有诚意。

  苍歧威严沉静的哦了下,就着云吞的手,朝那根头发吹了口气。

  手里墨紫色的发化成了一根极细的菌丝,云吞满意的掐住重伤的人下颌,将菌丝塞了进去。

  他做完这些,比刚才更是满意,欣赏了片刻方怀胸口的纱布,说道,“刚刚只是可能死不了~,现在是绝对死不了~”

  苍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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