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刀与断情水 作者:skyrian123456/安日天【完结】(23)

2019-05-15  作者|标签:skyrian123456 安日天

  他闭上了眼,似从牙齿间隙吐出了一个字:“是。”

  “苏风溪,我若想同你喝交杯酒,你可愿意?”

  他蓦然睁开了眼,眼底布满了血丝,茶杯终于微颤。

  “许是当年的断情水不够多,你自远方来,我竟然一点点,都想起来了。

  “苏风溪,苏哥哥,哥哥啊,我都想起来了,你还要我喝这杯断情水吗?”

  他双唇剧烈地颤抖着,似是在遭受无边的痛楚,但他的手还是握住了那个茶杯,抵在了我的唇边,竟是想硬生生灌下去。

  我深深地看着他此刻痛楚外放的模样,实在不想忘记,看了一会儿,低下头,将杯中的断情水,一饮而尽。

  茶杯自他的手中脱落,摔碎在地,他的手指摸上了我的脸颊,像很久以前,我躺在他的床上,他便那么用手摸我的脸。

  他是爱我的,但他爱不起我。

  我竟不那么恨他了,但我不可怜他。

  我若可怜他,谁又会可怜我呢。

  我又吐出了一口血,清醒的大脑有些混沌不堪了,又撩拨似的,喊他的名字。

  “苏风溪?”

  “我在……”他沙哑着嗓子回我。

  “苏风溪?”

  “我在……”

  “苏风溪?”

  “我在……”

  如此喊了数十遍,我笑出了声。

  “苏风溪,我不爱你了。”

  就此陷入到黑暗中,断情绝爱。

第38章

  我是皇甫庆,正在养伤中。

  据说我爹是上一任魔教教主,而我是这一任,在之前同正道的斗争中,我不幸落入敌手,饱受折磨,刚刚被右护法带人救回来。

  右护法姓苏,名风溪,按照他的说法,我们很久以前就相识相伴,但我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我躺在床上,喝着他递的中药,听着他说着我与他过去的事,心底一阵沉闷,索x_ing伸手打翻了药碗。

  据说这药是他亲自煎了两个时辰的,但我打碎了也不觉得怎么可惜,叫他重煮便是,反正他是我的下属。

  他总爱问我“真的一点也记不得了”,我便反问他“我应该记得些什么”,他就用很复杂的眼神瞧着我,看得我莫名其妙,直想笑。

  我身上有些细碎的伤口,要镜子他们也不给我,约莫是已经毁容了,下体还有些尴尬的伤。不过身为男子,败北受些折辱,千百倍报复回去便是,我倒也不觉得怎么难堪。

  过了数日,又有一人求见,那人一身白衣,身段修长,眉眼间俱是书卷气,我一看便觉得眼熟,等他到了我身边,大脑内才迅速地闪过一个片段。

  缘是我进了他的房间,硬逼着他做了我的炉鼎。我伸手去抓他,他似要躲,但又不知为何,没有躲。他的手心有些冰凉,人微微颤抖,脸颊上晕染了两片红晕,竟是格外好看。

  我便调笑似的逗他:“司徒少爷是害羞了不成,那些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可都做过了。”

  司徒宣似是气急了,扭过头不看我,但任由我抓着,我握着他的手细细把玩,连看得不顺眼的苏风溪,都好看了一些。

  司徒宣待了一会儿,便要走,我抓着他不叫他走,又让他喂我吃饭。司徒宣求饶似的看向了苏风溪,等到对方微微点了头,才坐到了我的身边。

  司徒宣喂了我几口饭,我瞅右护法站在那里,着实碍眼,便叫他退下。司徒宣的手抖了一下,似是害怕,我待右护法走了,又伸手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道:“莫要害怕他,你是我的人,我自然会护着你的。”

  受伤容易,疗伤却艰难,隐秘处需要换药,每一次我都叫他们放下,再挣扎着为自己换,我以为受伤的记忆那么深刻,总不至于忘却,但真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也无所谓,都杀了便是。他正道既然不给予我魔教方便,我魔教自然不必再留情面。

  我伤好了些许,便进了密室,拿了续脉复功的功法,细细修炼,如此过了八十一天,断了的筋脉终于有所复原,身体依旧柔弱,但比照最初醒来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

  身体好些,便要开始与炉鼎双修了,他却羞得很,我伸手抓他抱他,他都格外僵硬。我从我娘的手札里得知,对床上人,要多几分疼宠,少男少女皆容易害羞,亦容易动情。

  我听闻司徒宣自进了魔教以来,一直思念家中父母,便叫暗卫去将他父母接来,又避让开,让他们好好团聚。绫罗绸缎,珍馐佳酿,尽数送到他的院子。如此过了数十日,司徒宣态度软化,我去吻他,他亦不推拒了。

  他爱躺在软塌上,摊开一本书,细细读着。我便平摊开画卷,为他作画。美人在骨而非皮,他真真是好模样,想来失忆前的我,也是有福了。

  我画了他十余天,待这幅画完成之时,却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碎片。我极为生气,叫上上下下彻查到底,司徒宣似是被我感动,主动投进了我怀里,又踮着脚尖,吻上了我的嘴唇。

  我的气便全消了,打横抱起了他,掼到了床上,一夜鱼水j_iao 欢,枯竭的魔功也重新运转。双修既然能得如此好处,我自是更加疼宠司徒宣,我们昏天暗地地搞了数十日,唯独苏风溪来汇报教务时,才会稍作停歇。

  一日得了消息,缘是左护法要回来了,苏风溪说,左护法姓南,名三直,擅使一把温柔刀。

第39章

  南三直。

  这名字倒有些奇怪。

  苏风溪说他是我的左护法,我认真去想,竟然也想起了几分残留的记忆。

  我手中似乎握着一把剑,有一人站在我面前,我同他擦肩而过,想去把剑送给别人——送给谁?

  记忆包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盔甲,是真的记不清了。

  我穿上了衣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摸了个空——这里该是有什么东西压着的。

  “教主,怎么了?”司徒宣倚在床头,眉眼间俱是春色,柔声问我。

  “总觉得这里还落了什么东西,不该是空荡的。”

  “教主原来喜爱在这里配一把剑。”

  “什么剑?”

  “赤炎剑,”司徒宣脸上的笑意更深,“正道夺走了它,教主以后定会拿回来的。”

  我不喜欢此刻的司徒宣,他有种迷一样的高高在上,像是在筹谋些什么。我纵然对他有三分好感,他如此作态,我便起了七分的提防。

  “一把剑而已,没了自然可以换新的。”我整理了衣袖,便出了门。

  大庭内,有一人背对着我。身披着白色的大氅,我有些疑惑,虽已秋末,但天气尚未变冷,他穿这件衣裳太厚了。

  “南三直?”

  “教主。”他出了声,我才发觉他的声音是真不怎么好听,沙哑粗犷,听着便觉得有沙子在耳中磨。

  “嗯。”我冷淡地回了一句,他便转过了身,我最先注意到的是他脸上长长的一道疤痕,之后才是厚实的嘴唇,有点像成熟的果r_ou_,咬一口,口感或许不错。

  我不知道我失忆前会如何待他,但现如今,他脸上的伤疤还不如我脸上的多,我竟然生出了一丝好感。

  他扯了扯嘴角,似是要笑,但脸颊上的疤痕却更加狰狞,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收拢了笑,说道:“教主瘦了。”

  我的确是瘦了,但他直接说出来作甚,也未免太过亲密了。

  我不回他,他竟也不在意,似是习以为常,过了一会儿,又问我:“你的剑呢?”

  “剑?”

  “赤炎剑,你一贯不离身。”

  “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失忆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他像是更高兴了,随手解下了腰间的刀,递到了我的面前。

  “这把刀教主可还认得?”

  我摇了摇头,但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果然,他将手中的刀扔向了我的方向,我伸出手,本能地握住了这把刀。

  “你待如何?”

  “这把刀赠与教主防身。”

  “你将佩刀给我,你用什么?”

  我握紧了刀柄,刀身在微微颤抖,这把刀必定是把好刀,才会隐隐能辉映持刀人。

  “夺回赤炎剑,再叫铸剑的师父重熔了炼一把。”

  他这回答是真的有趣,不是夺回来给我,亦不是夺回来赏他,而是夺回来,再找人重熔了炼一把新剑。我觉得他有趣极了,又有心试探他的虚实,便答应了他。

  他朗声大笑,转身而去,白色大氅的下摆翻滚出波浪来,倒是多了几分江湖的快意。

  待他走后,我拔出了刀,只见刀身偏向刀柄处,刻着两字“温柔”,原来这刀便叫温柔刀。

  我得了这把温柔刀,莫名欢喜得不得了,日日都去练习刀法,说也奇怪,我没有刀法的记忆,但只要拿起刀,身体便能使出上等的刀法来,如此痴迷练武,竟然连司徒宣的院子,也少去了。

  晾了那司徒宣几天,他便亲自做了暖汤,过来找我。我早早就发觉他立在一旁了,但练功比同他相处有趣得多,我便使了一遍又一遍的刀法,等到气息微喘,才停了下去。

  他双手捧着暖汤,用汤匙舀了凑到我身边,我瞧着他温柔顺从的眉眼,冷不防道:“这汤中,下了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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