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着程木吃了早饭，白则照例是喝酒，侧卧着看着程木。
程木相比才来之前变了不少，一些小动作与眉目间的神态都渐渐向白靠拢，白也由着，不觉的看程木越看越顺眼。
“木木。”白突然叫了下。
“？”程木停下筷子，歪头看向白。
“无事。”白喝了口就，淡淡笑着，倒睡着，用手枕着头。
程木哦了一声，吃完了早饭，漱了口，骑坐在白的身上，笑的可灿烂了。
“白。”啪叽的亲了下。
白抚摸着程木的背脊，像给小猫顺毛那样，这样的举动，多是有事罢。
程木见有戏：“昨天罗兽被丢在那个楼里了，木木想去把它拿回来。”
“一只罗兽罢了，木木何必亲自跑一趟，本尊再给木木更好的就是。”白淡淡说着。金色的眸子没有什么情绪。
“那是白给我的东西。”程木换了个姿势，躺在白的身上，绕着头发。
“那便去吧。”白顺着背脊，闭上了眼。
心理想着别的事。
“白最好的。”程木高兴道，从白的身上起来，一蹦三跳的出了宫殿。
白看着程木离开的方向：“小东西，心玩野了。”闭上眼，开始一日的修行。
程木的记忆很好，这宫殿再复杂的路，程木走一次之后便可以记住，白做的事，他也可以有模有样的学个三分像，只是因为懒惰，也不觉得学来有什么用处。
白的段位又太高，即使是刻意放水，也是败的一踏涂地，久而久之便没了兴致。
所以，程木出了宫门完全能找到回来的路，至于危险，他的脚下，谁敢动他的东西。
程木的身体上染的有白的气息，昨天胡闹之后更为明显，程木在别的妖的眼中和被猛虎圈住的小花差不多。
白日的繁华和夜晚的荼蘼，街道热闹的不一样。
白日里的妖更加真实，夜晚的妖，妖艳的诡异。
程木一路走一路看，街边叫卖声此起彼伏，东摸摸西摸摸，那些小玩意倒是新鲜，只是再把玩两下做工神态皆为下品。
程木摸两下便没了兴致，一心一意的往楼走去。
那条街道很宽阔，也很干净，更是冷清，一眼望到头一件杂物都没有。
所以那趴着缩成一团的罗兽分外明显，远远的就看到那粉红色的小家伙缩在门口前，眼睛直巴巴的看这前方，空旷的街道中，好不可怜。
程木突然觉得心酸，自己似乎和这罗兽也没什么两样，随时的，白都可以不要自己，自己哪一天是不是也会像这样缩着等白，却再也等不到了呢？
程木走向罗兽，罗兽听到声响，转头来看，看见是程木来接自己了，立马起身，撒开四个小蹄子，欢快的跑过来，中途还绊了一胶，却也是立马就站起来，边跑边哼叫，生怕程木没有注意到自己。
程木站在原地，没有动，罗兽的样子和自己等白来找自己的样子一模一样。
昔日的欢乐，在此时化为痛苦。
小小的，弱弱的罗兽，由白不知道从哪里带来送给自己，被丢弃也立马说找一个更好的被代替，没人会替它伤心。
被丢弃的，很快就会被遗忘。
罗兽跑了好一会才跑到程木的跟前，蹭着程木的小腿，表达着喜悦，程木弯腰抱起罗兽，举在跟前，罗兽欢快的叫着，似乎一点都不计较昨天把它丢了一天的事，耳朵扑扇扇的。
怎么看，怎么高兴。
程木小心的将罗兽放入怀中，本来就很轻的罗兽，现在似乎更轻了一点。
罗兽又惊又累一整日，困倦交加，现在到了安全的地方，放松下来，马上就睡着了。
皮毛丰润的毛发，现在有些干枯。
程木除了对白的事，第一次感觉到心疼。
一步步往回走，距离宫殿还有一段路时候，程木觉得不能这样去见白，白说过哭兮兮的自己最丑了。
而白，是这里最厉害最好看的人，所配的，便也应是最好的东西。
程木想到宫殿里偶而会出现的女妖，还有那日楼中所见的两位女妖和白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那位橙衣女妖，就算不想承认，真的很好看，似乎也很能让白开心。
自己呢？
自己不能为白做任何事。
当年，到底是怎么和白成为恋人的呢？
程木觉着自己就像白的瑕疵，在此时恨不得消失才好，但，他舍不得离开白。
白那么的好，叫他怎生舍得。
程木揪住胸口，闭眼努力的不去想那些东西，越是想忘记便越是清晰。
胸口阵阵刺痛，捏着的手青筋暴起，倒退了几步，随手扶着墙面。
头紧缩，发麻，麻的另一只手扣紧了墙面，指甲之中掺入了泥土。
深深的弯着腰，胃一抽一抽的疼。
太疼了，不是自己软弱，也不是自己没用，真的疼的忍不住了，眼泪，还是流出来了。
这么没用的自己，是不是随时会被抛弃掉。
程木脑子满满都是疼痛的感觉，或是胃疼，或是将被抛弃的疼，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到下巴，张大了嘴哑声缓解痛苦。
时不时吞咽口水，免得顺着嘴角流出，那样，真的就太难看了。
繁华的街道中，没妖注意到疼的胃疼的程木。
过了好一会，痉挛的感觉轻了那么些，程木渐渐直起身子，扶着墙面踹气。
头皮发麻的感觉也散了那么些，直起身，看着前方，牵动几下嘴角，皱了皱眉头，露出同往常一样灿烂的微笑：“白。”，又笑了两次，觉着没问题。
清理仪容，欢快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小甜饼呢？
第44章 逃离
程木不太想让白看见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笑的很难看的样子，回去的时候故意走的非常非常的慢，几乎是用可以用挪动来形容，就是短腿的罗兽走的也比现在这样子的程木快多了。
走着并练习这刚才的笑容，开始还笑的出来，再往后牵动嘴角都很勉强了，用手将嘴角向上提，提到最高的弧度，手一放下，那个弧度也没有了。
这样子，程木到一半就停下回去的脚步，前面是辉煌的宫殿，后面是自己而来的街道。
无论是哪里，似乎都和自己没关系。
踌躇了半响，小小挪动着脚，肩膀往里缩着，后退了两步。
再退了两步，决绝的转身，用手护住怀里的罗兽，以免罗兽因为自己的奔跑而被惊醒，一头扎进来去繁华街道中。
瞬间便消失在来往的妖中，寻觅不到踪迹。
等到跑了很远，宫殿都看的不那么清楚的时候，程木才停下来。
放慢脚步，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东瞅瞅，西看看，妖界和人界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不过是这里住的是一群妖罢了，能力比人强，有一些特殊的规则。
是个更忠实于自己欲望的地方。
这里，比人界繁华数倍。
商品贸易，新奇玩意层出不穷，只要有流通货币，或者交换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只有想不到的东西。
街上的妖穿着新奇，毫不掩饰的展示自己的外表，吸引其他的妖，被摸了一两下的，便笑着摸着对方更大胆的地方。
像程木那样反应的，绝对的少数。
妖也健忘，那次的两个妖都是些无名小妖，纵然被伤的惨重也无妖会记得，世间欢乐的事那么多，谁有空去记忆那些无聊的事情呢。
程木那日闹得厉害，众妖很快就忘记了，就像从来未发生过一样。
所以程木毫无防备的走在街头也无人注意，偶尔撞到妖，也是被对方骂骂咧咧的说两句，看到程木一副狗都嫌弃的样子，也呸了一身，说声晦气便走开了。
程木像幽魂一样，行走在其中，身体之中透过了众妖嬉笑怒骂的表情。
走的累了，就找了个地方随便坐下，一点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这身衣服是多么的华贵。
休息够了，就接着走，走了很久，久的夜晚的蓝月都升起来了，也不觉得腿酸，一直走着。
怀里的罗兽休息够了，也饿了，便伸出小小的脑袋，哼唧对着程木叫，程木这才回了神，听到自己和罗兽的肚子都在叫。
肚子饿了，闻什么都更香了。
程木被香味吸引到一个小铺子上，里面摆放着各色精致的糕点，有的才烤出，香味异常勾人。
程木摸了摸肚子，看着里面的妖拿出东西和铺子的人交换，拿走糕点，每个都是，摸了下，只摸到罗兽，根本没别的东西。
一人一兽直勾勾的看着铺子往来人群，和进进出出香甜的糕点。
程木穿的华丽，生的也好看，纵然因为奔跑和碰撞使得衣裳不那么整齐，发带也松了，呆呆的样子，让许多女妖想到自己的幼崽，加只罗兽，杀伤力加倍。
只是程木的身上白留下的气息让她们不敢靠近，程木看着铺子，铺子里的妖在看着程木。
反而吸引了更多的妖来店上买东西。
“小哥哥，你要不要吃。”萌萌的小妖拿着一块糕点，费力的垫着脚尖，手举得老高，生怕程木看不到，即使是这样，小妖也不过程木小腿那么高，一块小小的点心显得更家小。
程木往下看，长着长长白耳朵的小妖正期待的看着他，身后毛茸茸一团的尾巴欢快的一抖一抖，好想捏捏看。
程木蹲下身，抱起罗兽，对准小妖手中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