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斩+番外 作者:顾北雪【完结】(30)

2019-05-15  作者|标签:顾北雪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近水楼台 传奇

  我忙道:“不敢不敢!时先生,咱打个商量,您别总让我背这种带绿字的行么?我都快绿透了……”

  时逸之挑起眉:“成,背七月。”

  七月……我单知道有句话叫一三五七八十腊,三十一天准不差,七月怎么背的?我揉把脸,便秘似的:“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刚背两句就卡住,想了又想,想不起来,我只得搓着手干笑道:“咳,七月,七月……诗经里的,我记得它很长。”

  我说的实话,印象里,七月这首小诗格外的长。时逸之眼睛往下嘴唇往上的那块脸皮抖了三抖,刚想发作,被我一手按着脑袋压在桌上。

  又是一波刺客,看时候该用午饭了。不是我要说,这些刺客来的也忒勤快了吧,连着两天没断,一茬一茬的真比摆饭丫鬟还准时。我叹声气,随手拔了扎在桌子上的一枚银镖,十指扣着活动两下,转头对时逸之道:“你等我一会,解决之后一起吃饭。”

  时逸之两个眼珠子微微晃动一下,道:“留活口。”

  我留他活口,谁留我活口?然而嘴上还是答应道:“好。”说着话几步窜出去,却不料这回的刺客身材娇小,功夫套路也很y-in诡,转眼间,竟会以一种诡异姿势矮身从我胳膊底下滑了出去,奔着时逸之劈头就是一剑。

  怪不得敢自己来呢,原来是个高手。

  我被这一剑吓得手脚冰凉,伸手便抓了那刺客后衣领子甩出去,刺客在空中转了半圈,回身一剑刺向我。正要躲,刺向我的剑半路转个弯,又转到时逸之面门上,乖乖,这刺客竟是来杀时逸之的!

  我与刺客对的这几招,说起来漫长,其实也只有眨眨眼睛的功夫。刺客一门心思的去砍时逸之,我在一旁急得心肝乱颤失了分寸,缠他不住,索x_ing张成个大字形挡在时逸之身前。那刺客冲劲很猛,滑到我身旁时没能收住势,噗的一声,一剑正扎在我右胳膊上。

  这下好了,左胳膊一箭,右胳膊一剑,两边扎出个对称美,我最近怕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倒霉催的吧……

  我瞪着眼,连着抽了几口冷气缓和疼痛,正要下手抓刺客,时逸之却比我先急了:“让你做个样子就是,怎么还真扎!还扎错人!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一个丫头,怎么一办正事就掉链子!”

  扎……错……人……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怀疑自己幻听了。

  我怔楞着抬头,见那刺客蹙着眉一把摘下面巾,眨一眨眼,秋水横波的风情。“对不住对不住,他跑的太快,我没收住剑……”我目眦欲裂。

  我道:“竹竹竹竹竹……”

  竹儿用鼻孔瞧着我啐一声:“呸!你才是猪!姑n_ain_ai没名字的么?!你才是猪,你还是只不举的猪!”其泼辣模样与那天的软玉温香判若两人。

  所以,现在这究竟算个什么情况?

  一阵风吹过,时逸之的暴喝掺在荷花香里飘进耳朵。时逸之道:“闭嘴!”

  竹儿对我吐一吐舌头,果然安静了。

  少顷,我颤巍巍地抬手指着竹儿道:“你改行做杀手了?”

  竹儿不看我,扁着嘴去晃时逸之袖子,开口声音甜甜腻腻仿佛仙人居那盘芙蓉糕:“老板,人家错了嘛~~~”

  我抿着嘴唇,右胳膊一抽一抽的疼,半晌方眯着眼道:“老板?”

  时逸之甚是绝望的捂上脸,低低骂了一句:“白养你们这帮吃干饭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深吸一口气,一股子道不明的邪火蹭蹭往上钻,满手的血全抹在时逸之袖子上,娘的,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有事瞒着我,他们都厉害得很,只把我一个当成猴子耍!顿了顿,我尽量心平气和地对时逸之道:“时老板,你倒是说说,你是哪里的老板呢。”

  时逸之对我飘飘忽忽地笑:“常客,常客,喊两声老板没有什么……”

  我顺手便揪了时逸之领子往上提,满心窝火:“时逸之,你真当老子傻呐?!”

  从小到大,我没在时逸之面前发过这样大的火,这回是真被他逼急了,两眼通红,话都说不利落:“时逸之你是不是疯了!连自己都算计进去!说罢,今儿和老子演的这出苦r_ou_计,又是为的什么?要不是老子手脚麻利,你是打算用哪儿挨刀?!”

  我吼的底气十足,时逸之在我的胁迫下慢慢皱起眉,沉默许久,忽然笑了一声,开口前言不搭后语:“前两天在客栈那回,你对子珂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没睡死。”

  我楞道:“……啥?”

  时逸之弯着眼看我,语气是十足的轻描淡写:“你自己说的,只要在你力所能及之处,你都会帮他。那天在客栈,你宁可把自己打晕也不肯动我,你这人是个死脑筋,往往黏在一条路上走到黑。”顿了顿,神色陡然凌厉起来:“是,婉月楼和承阳阁都是我的,是我私底下收集消息用的。至于今天这一出——我也没想算计你什么,就单想试试自己在你心里的分量。你知道,我不是个容易甘心的人。”

  时逸之笑道:“喜欢是喜欢,我不做那个退而求其次。”

  一席话说罢,我彻底僵在原地。一旁的竹儿很不合时宜地c-h-a话道:“好老板,你怎么就看上他了呀……”真是酸溜溜一缸陈醋。

  纯粹一出闹剧。

  我闭了闭眼,忽然觉得有些疲惫,抓着时逸之衣领的手松下来,忍不住地苦笑道:“不用试了……老实讲,我现在很庆幸……非常庆幸这是假的,他不是来杀你的。”话说一半,脸有点发烧,鼻头有点发酸:“说什么退而求其次,你不是退而求其次,你是我的迷途知返。喜欢你这种话,我……我今天同你说出来,至于客栈那次,我不想……不想在不清醒的时候……”

  余下的话没说出来,等了一会,时逸之弯起眸,两片澄澈湖面渐渐的漾起层潋滟微波。我从没见时逸之笑的这么好看过。

  此情此景,就是拼着受伤也得干点什么表示激动才行!正要抱起时逸之转几圈,竹儿却在旁边怯怯地嘀咕道:“老板……他是个不举……”

  我两手一抖,时逸之颠了几颠,双脚又落回地面,转头乐呵呵地道:“无妨,你老板我举就够用。”

  竹儿先是看我,再转头看时逸之,忽然哦了一声,眉毛迅速蹙成个八字,慢慢地睁大眼,用一种不敢置信地语气道:“老板……他……他……您……您的口味真有趣。”

  我直觉竹儿这会定是误会了什么。

  果然,不消片刻又听到竹儿幽幽地说:“这,这个人,真是竹儿见过的,长得最魁梧的一只兔儿了……”

  我险些呕出一口血来:“……时逸之,你楼里的姑娘还真的都挺……挺不可描述的。”

  时逸之没理我,眯着细眼看竹儿:“慢着,你怎么知道他不举?”

  “这个……”竹儿垂眸干巴巴的娇笑几声,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喊:“我猜的!我和他没亲过嘴!”

  作者有话要说:

  夜深捉虫,见谅。

  好孩子不要学夏侯,书还是要仔细读的!

  相信我,竹儿是个可爱的助攻,想不起她是谁的可以回顾第二十三章 ,日常啾。

第33章 三三

  竹儿那声尾音绕了几圈的辩驳,听起来格外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时逸之抿唇仔细地给我包扎伤口,打结手劲明显加重:“除了亲嘴,你俩还干什么了?”话毕手腕一翻,缠了几层的白布隐约透出点红,我倒抽一口冷气。

  时逸之这种人才不去刑部做事太可惜了,他不是在给我治伤,他是在上刑。

  我感到很委屈。

  我道:“别的就真没干什么了……再说,以前的事都不能作数,要是作数,你隔三差五的逛窑子,又怎么说?”

  时逸之咬牙切齿地道:“我……我其实是去查账。”

  也是,差点忘了这两个青楼都是时逸之的,他去查账无可厚非。事到如今,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时逸之的消息会如此灵通了——我就说么,怎么天底下的大小八卦都能被这小子碰巧听见——原来是早有预谋。

  但是,一想到名满京城的时大才子私底下竟是个鸨爹,我这心里还真有些五味陈杂,尤其是……这鸨爹现在还是我的相好。时逸之闹别扭从来不明说,我倒不担心自己从今往后再进不去承阳阁的门,依他的x_ing格,十之八.九……

  “你要是喜欢,赶明儿我同小卢还有秋妈妈打声招呼,算你白嫖。”

  ……果然是这样。

  这种时候需要诚意,关键时刻,我抬手抹一把冷汗,十分谄媚地哄他道:“千万别打招呼!就他们那样的,白嫖我都不要。”话说到一半,伸手无赖似的抱住时逸之的腰,嘿然一笑:“我单就想嫖你,多少钱都成。”

  一片寂静。半晌,时逸之红着耳朵尖重新为我包扎了伤口,药涂的那叫一个轻柔仔细。

  我对自己能臊到时逸之这样厚脸皮的人感到非常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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