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洲温没否认,只是道,“我想到一法子,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沈行没挪开视线,“你说就是。”
“你父亲的玉简。并没有被朝廷收回,是吧?”
沈行点头,“父亲生前战功赫赫,圣上特批可不用收回玉简,随着官服一起入敛,以示皇家对父亲的尊重和感激。”
“现在只有你父亲能救他了。”
“你的意思是,把我父亲的玉简换给他?”
李洲温点点头,“我知道,要你把残缺不全的玉简放进你父亲的棺木里,你定是不大愿意的,要是我……”李洲温在沈行耳边叹了一口气,“要是我父亲得到这种无上的光荣。我定也是不愿的。”
沈行低下头,闷声道,“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我父亲的玉简也是残缺不全的,当时根本不可能放进棺木里,因为怕圣上发现,所以知安请来能工巧匠,连夜做了一个外观相近的掩人耳目。”
“那你当时怎么没跟我说?嗯?”李洲温拧了拧眉。
“那时候我俩又不熟。”
不熟两个字让李洲温很不爽,他沉下目光,腾出手使劲掐了掐沈行脸侧的r_ou_,道,“行行,这事可绝对不能传出去。”
沈行被他掐疼了,去扒他的手,“没事,后来那工匠被父亲的近卫灭了口。直到入了土也没人知道陪葬品里的玉简是假的。”
“那现在那块残缺的玉简在你府上呢?”
“嗯。”
“碎的哪里?很明显?”
沈行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记不清了。”
李洲温无奈的抚了抚额,“这可怎么办,无论如何,今日的早朝是躲不过去了,梁子湛官阶那么高,站在前面圣上一搭眼便能看到。”
沈行认真思考了几秒,“要不我装病吧!”
“什么?”李洲温敲了敲他的脑门,“小祖宗,那是欺君,要是万岁爷找御医给你把脉,就露馅了。”
“蠢!”沈行回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不甘示弱道,“我父亲刚刚过世。我身子弱挺不住很正常,万岁爷不会怀疑的,只会找人把我送回府,让我好生养着,到时候,梁子湛把玉简跟我换,今日不就躲过去了,以后的事再从长计议呗。”
李洲温觉得自己一定是病入膏肓了,才会在沈行倒在自己怀里假装虚弱的喘着粗气的时候,抱起他,大步走进内殿,在百官的注视下,跪地俯首对万岁爷撒了谎。
当朝宁朔的皇上今年刚而立,正当盛年,宁朔风水养人,故而万岁爷也是长的一表人才外加通情达理,听闻此事,他亲自缓步走下玉阶,蹲下身子对李洲温怀里的沈行表示慰问,紧接着非常给面子的准了假,免了两天的早朝。
沈行被小太监从李洲温怀里不情不愿的拖了出去,离开前,他赶紧把玉简偷偷的塞李洲温怀里。
李洲温深深看了沈行一眼,接过玉简的时候,趁机拿手指肚蹭了蹭沈行的指关节。
沈行朝他眨了眨眼睛,对了对口型,说的是,下朝来。
李洲温点头,忍住了笑。
将玉简做贼似的转移到梁子湛手里后,李洲温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凑近梁子湛,压低声音小声说,“兄弟,还好我俩官位相近,站的也近,不然离的远,怕是要上演一出击鼓传花了,记得请吃饭!”
梁子湛感激的将玉简举在手中,偏头咧了咧嘴角,“能叫出菜名的,你吃什么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 。
第55章 (三)沈老师我错了
因刚刚恢复政务,下朝的时候,已过了午时,梁子湛匆匆跑到吏部签了到,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小跑着往城南的学堂赶,中途不忘买一碗豆腐脑,放在怀里捂着。
做贼似的溜进学堂的时候,已经快申时了。
沈知安刚讲完一堂课,此时正背对着窗户站着,低着头认真的整理面前堆得像小山似的讲义,左手还握着一把长长的戒尺,梁子湛将豆腐脑放在窗棱上,蹑手蹑脚的绕到沈知安的身后,一把揽住了他的腰。
梁子湛眯了眯眼睛,唇去寻他的耳垂,低笑,“嫌我来晚了?嗯?”
沈知安故作淡定的摇头,耳朵根却红了。
“我还有一堂课。”他说,“戌时才能回府。”
“没吃饭吧?”梁子湛弯着嘴角淡淡吻了一下沈知安的耳垂。
沈知安不自在的偏了偏头,“还没腾出功夫来。”
“我就知道。”梁子湛腾出一只手,伸到沈知安面前,捏了捏他的脸蛋儿,接着顺势指了指窗外,“我给你买了豆腐脑。在外面的窗棱上,你吃点再上课。”
沈知安忍不住回头瞧他,“那你呢?”
梁子湛冲他嘟了嘟嘴,“你亲我一下我就饱了。”
沈知安权当没听见,拿着刚捡起的戒尺不轻不重敲了一下梁子湛的手背,“放开,我去拿豆腐脑。”
梁子湛笑着松开手,待沈知安取完豆腐脑回来,他动作麻利的搬过来一个凳子,伺候着沈知安坐下,给他递了一个筷子。
沈知安真的饿坏了,吃的竟有些狼狈,梁子湛抿着唇沉沉的看着他,时不时帮他擦擦嘴,“你们学堂没有午膳的?都申时了,我要不来,你就一直饿着?嗯?”
沈知安含糊的说,“今天课多,中午还给学生们加讲了一些诗经的释义,就耽搁了。”
“我以后每天给你送午膳,你每天早上把想吃的告诉我,我记在小本上,下朝就去给你买,怎样?”
沈知安听罢,重重的咽下一口豆腐脑,噎到了,他拍了拍胸脯,拿起旁边的水碗仰头灌了自己整整一碗后,眸光才装作不经意的朝梁子湛看去,“不用。”他淡淡道,“我这三十年一个人活的很好,不劳费心。”
梁子湛勾着唇角,“你昨天可没表现的这么不需要我。”
“……”沈知安扯了扯衣领,小脸有些挂不住,好在一开口声音还算清冷,“你没事就回府吧,豆腐脑的钱我会让管家送到你府上。”
“你就会伤我心。”梁子湛委屈巴巴的撇撇嘴,凑近沈知安,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后,便站了起来,转身往门口走,沈知安没由来的有些失落,扭头去看他,梁子湛却在此时把身上深灰色的官袍脱了下来,扔在了旁边。
“你干什么?”沈知安蹙着眉,看着被扔在一旁的官袍,不明所以。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梁子湛笑的人畜无害,“说出来我听听。”
沈知安垂眸,转身握住筷子,咬着牙,有些语无伦次,“这是学堂,你别放肆。”
梁子湛走上前,俯身,对着沈知安的鬓角笑出声来,“先生在想什么?”
“我没……”沈知安猛的转头,唇印在了梁子湛早有预谋并调整好角度的唇上。
梁子湛顺势按住他的后脑勺,饿狼似的含住了他的唇瓣。
沈知安第一次在没有酒精壮胆的情况下被梁子湛吻唇,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反应,整个人木讷的被梁子湛控制着。
一吻终了,梁子湛放开他的唇,头抵在他的头上,唇角弯着,盯着沈知安失焦的眸子,问他,“舒服么?”
沈知安歪了歪脑袋,混沌的大脑转不过来个,片刻,他才迷迷糊糊点点头。
“现在还想把豆腐脑的钱还给我么?嗯?”
“……”沈知安呆呆的盯着他,嘴边还挂着没来得及咽下的津液。
“明天给你送饭,听话。”梁子湛擦擦他的嘴角,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比自己大好几岁的沈知安,沈知安仍没回过神来,眸光黏在梁子湛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子湛刮了刮他的鼻尖,“一会儿你上课,我就坐在最后一排听,我刚刚把官袍脱了,没人会说什么的,你就放心的上课,结束后我们一起回你的府邸,如何?”
沈知安看着他的眼睛,微微颔首。
“乖。”梁子湛轻柔的吻了吻他的鼻尖,“快把剩下的豆腐脑喝了,一会儿学生们就来了。”
沈知安没动作,手臂依然搂着梁子湛的脖子,梁子湛无奈,伸手捞来盛着豆腐脑的碗,递到沈知安面前,挑眉,“我喂你还是自己喝?”
沈知安正要接过,门外突然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有学童敲了敲门道,“沈先生,到时辰上课了。”
沈知安大梦初醒一般推开梁子湛,自己挣扎着从他腿上起来,将豆腐脑和梁子湛的官服一并藏到讲台下面,然后理了理长衫,抹了抹嘴角,略显局促不安的站到了讲台后面,捧起一本书将自己的脸遮了起来。
梁子湛眼底含笑,也跟没事人一样坐在了最后一排空着的座位上,装模作样的拿起一本书读着,余光却一刻没有离开过沈知安,沈知安的一举一动他皆小心仔细的悉数收入眼底。
第56章 (三)沈老师我错了
梁子湛穿到这个身体后,是没有以前身体主人的记忆的,算起来这应当是他第一次看到沈知安在讲台上的模样,看着看着不由得痴了。
沉寂好久的系统出了声:【你就那么喜欢他?口水都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