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攻略 作者:疾风不知【完结】(5)

2019-05-15  作者|标签:疾风不知 系统

  卫夫人摇摇头,微微一叹:“只怕不行,你父亲同我说,看陛下的态度,是要将六皇子留在帝都。况且谢贵妃其人,一向不打无把握的仗,她定是和葛氏有了约定,才敢这样有恃无恐。”

  “那母亲的意思是?”

  “有时候,退,是为了更好地进。”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在皇后困惑的目光中,卫夫人以指沾水,在桌几上写下了两个字。

  太子。

  册立太子!不逼迫皇帝把六皇子驱往封地,而是借此机会,顺势请皇帝册封十二皇子为太子!如此一来,十二皇子自然名正言顺地占了大义!

  卫皇后眼睛亮了。只是她想了又想,还是有些不甘心:“那便放任那贱妇之子在帝都招揽人心不成?”

  卫夫人微笑:“你不是还有七皇子么?他与六皇子年纪相仿,也正该封王开府了。”

  “他到底不是本宫亲生的……”卫皇后皱眉。

  “正因为他非娘娘亲子,才好用作刀刃,教他与六皇子两相制衡,彼此厮杀。如此,十二皇子成年之后,便大可高枕无忧了。”

  “还是您们高明!”细思之后,卫皇后不由佩服道。她当然清楚,母亲的这番话之后,必然有父亲在指点。也只有卫大人那样老j-ian巨猾的政治家,才能这样犀利地提前看清局势,想出办法来。

  想到自己有父母和整个卫家做依靠,卫皇后终于从容地笑了。

  谢氏,待他日我儿登上大宝,定叫你后悔今日与我相争!

  于是,在某种程度上,谢贵妃和卫皇后达成了一致,各自朝自己想要的方向使力。

  而最关键的人物,皇帝,对此的态度依旧暧昧不明。

  五月十八日,皇帝下了一道圣旨,晓谕百官。大意是:“现在我的六儿子、七儿子都长大了,该通晓政事、为我分忧了”。于是,“即册封六皇子许为成王,七皇子昭为雍王,择日开府”,令成王入吏部,雍王入户部。

  旨意一出,谢贵妃喜忧参半。

  永嘉宫里,谢贵妃皱着眉头,问自己的儿子:“你说,你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许想了想,随意笑道:“老七和我年纪相当,皇后要制衡我,自然要把他抬上来了。不过他母族不显,卫氏有十二皇子,更不会为他尽心竭力,倒不足为惧。”

  谢贵妃嗔他:“你明知道母妃说的是你的亲事!谁在乎那慕容昭?若非被皇后养在膝下,他连给我儿提鞋都不配!”

  慕容许扬眉,不悦道:“那葛姑娘我见都没见过,母妃要我说什么?如今我已经顺利封王开府,便是晚几年成亲又如何?自然多得是女子想要嫁我为妻为妾。”

  谢贵妃心里暗叹:她要的不是葛姑娘,而是葛家在文人清流中的势力!不过她这个儿子打小被她宠惯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若这样与他说明,怕是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她哄道:“自古说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还不相信母妃的眼光吗?再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采青宴,届时各家闺秀皆会到场,你若想见,那时候再见罢!葛姑娘虽声名不显,可那是他们葛家家教如此,真比较起来,也是帝都一等一的好姑娘!”

  说着,她想起一桩韵事:“说起来,你那沐之表弟也该成亲了。你舅母为了逼他去采青宴相看,可是在家足足病了好几日!”

  慕容许大感兴趣:“哦?到时候九表弟也会去么?”

  “十有八九。他虽然在外随x_ing不羁了些,对你舅母倒是十分孝顺的。”

  “不知表弟会娶哪家闺秀?”慕容许喃喃。他将帝都里有名的闺秀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不出有谁站在那人身旁足以相称。

  啧,若是最后令“蒹葭倚玉树”,岂不暴殄天物?

  六月六日采青宴,在上鹤山举行。

  此宴不论男女,只要收到请柬就都可前往,是是光明正大的男女相看之日,成就了不少眷侣。说来,它已有数年历史,最开始只是几个名士浪子约在一起纳凉出游,后来因为声名渐广,人们对此宴趋之如骛,这才逐渐发展成现在声势浩大的盛宴。

  这日,前来赴宴的男子们大多广袖长袍,风流倜傥,姑娘们就更是装扮各异了,或着襦裙,温婉秀丽;或穿深衣,大气明媚,皆争奇斗艳,各展所长。

  谢沐之被自家母亲催促着,到的不早不晚。他身边跟着谢十一郎,也是被他母亲派来盯着他,防着他半路溜走的。

  沐之摇着折扇,神情悠闲自如,一点也看不出是被逼来的,反倒是一边的谢十一郎,神色僵硬,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于崇山峻岭之中曲水流觞,何其雅致惬意,”沐之笑吟吟地打趣他,“十一郎怎的如此闷闷不乐?”

  谢十一郎苦着一张脸。这些日子,他可算是见到了自己这位九堂兄真正的样子!什么名士风范、天上谪仙,其实就三个字:爱搞事!

第5章 冷酷摄政王的白月光(四)

  说起来,谢十一郎觉得自己真是命苦啊。

  作为一名从小长在父母、叔伯长辈的严厉训导之下的未成年少年,从前的谢十一郎对自己未曾谋面的九堂兄有一种特别的好感与崇拜。像九堂兄那样潇洒恣意的人生,才是他这样的世家子应该过的啊!

  只是当他把这种向往对自家好友文三郎说过之后,对方只是呵呵一笑:“你若有谢九郎的天资禀赋,令尊大人只怕也不会如此严厉要求。”一语击中红心。

  谢十一郎被说得捂住心口,心里对自家堂兄的崇拜却更深了。要知道,不是随便什么世家公子这样浪荡狷狂都可以获得美名,他们最多只会被人们看做是纨绔,所谓“名士”,才华、风度,缺一不可。

  于是,谢十一郎幻想中的九堂兄,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有如高山大海一样的神秘莫测。绝对不是这个每天指使他去酒窖偷酒、高兴了可以烧书来烤j-i、不高兴了就把人整得欲哭无泪的谢·任x_ing·九啊!

  谢十一郎很痛苦。当听到伯娘要他去监视自家九堂兄的相亲之行不许他逃跑的时候,他更痛苦了。这短短一个月,已经足以让他明白,这位人人称颂景仰的九堂兄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现在,看到谢沐之如此不慌不忙的从容模样,谢十一郎已经在心里拉响了警报:这是又要搞事的节奏啊!他、他……他是阻止呢,还是不阻止?

  想到伯娘殷切的嘱咐,谢十一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阻止的,可转头想到自家学堂里被九堂兄整得j-i飞狗跳、痛哭流涕的小霸王们,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肝狠狠地跳了一下。

  呜呜呜,虽然看九堂兄整人时他很暗爽,但是如果被整的人换成他的话,他实在是承受不来啊……

  并不知道幻想破灭的自家小堂弟心里的腹诽纠结,沐之摇着扇子,惬意地欣赏着周围的风景,心里其实并没有搞事的想法。

  毕竟……今天可本身就不太平呢。

  采青宴,其实玩的也还是吟诗作赋、掷壶投杯的那一套。唯一特别的大概就是男女可同席,虽然座位不靠在一起,又有侍从女婢守卫在旁,但还是让少年少女们心中荡起春波,表现得格外矜持。

  “表弟心里可有中意的女郎?愚兄虽不才,在帝都的人脉还有一些,倒可为表弟牵个线。”新出炉的成王慕容许饶有兴趣地问。

  沐之以肘支颐,笑得漫不经心:“所谓‘心上人’,自然只有待在心里才让人欢喜,若是强作了对,又何其无趣!”

  这一番既没有说“有”也没有说“没有”的回答,却让慕容许如遇知己般哈哈大笑:“很是很是!成亲娶妻哪有单身一人来得快活?”

  一旁的雍王慕容昭看了沐之一眼,心里对他的回答居然并不意外。这个人如风如云,让人很难想象他成亲的样子,也很难想象有人站在他身边与他琴瑟和鸣的样子。

  不过……这个人会有心上人吗?他皱了皱眉,沉默地饮尽了杯中的酒。

  “七弟这是怎么了?大好风光,怎么如此闷闷不乐!”慕容许打趣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慕容昭冷冷地看他一眼,锐利的目光刺得慕容许心里一突,方才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那边似乎是葛家人?”

  慕容许随意地看了一眼:“正是。”他心里回心神不定地想着慕容昭刚刚那个眼神,那一瞬间的气势摄人,竟让他想起了父皇。这个一向沉默寡言被他忽视的弟弟……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

  慕容昭仿佛没有看到慕容许惊疑不定的眼神,他淡淡提醒:“到皇兄了。”

  慕容许一愣,这才注意到盛着鲜花的酒杯停在了他的面前。他展开杯里的纸条,上面的题面是:以甘藤为题,作诗一首。

  甘藤,又有一别名叫做葛根。这样的题目,也不知是自家母妃的安排还是葛家人的试探?

  想起刚刚看到的葛七娘清秀有余动人不足的面庞,他心里不快,故作沉思一会儿便痛快地举起酒杯,连饮了三杯。

  酒杯继续往下,无人注意到葛七娘一瞬间怫然变色的脸庞。袖子里的帕子被扯得变形,只是转瞬,她就又恢复了温婉柔和的神情,端庄地低下了头。

  很快被酒杯选中的是一位年轻的世家公子,他面带激动,故作镇定地在稍作沉吟后就开始吟诵自己的大作,看他摇头晃脑的模样,显然对自己的才华很有自信。

  谢十一郎坐在自家堂兄后面,暗暗翻了个白眼。习惯了自家堂兄的惊才绝艳,再看这些普通的凡人,真是索然无味啊……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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