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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晚上，除夕，聂子初是在他的楚阿姨家度过的。他的电话响个不停，商界朋友的，几位部长的，爸爸和妈妈的……
就是没有唐青的。
也不知道钱到帐了没有。想到这儿，聂子初忍不住按下了唐青的号码，就差一个呼叫键。外面的鞭炮声渐渐多了，他想起来唐青曾经说过，今年他要和燕子一起放烟花。这个时候，是不是……但是燕子还病着，大概他们都还在医院吧。
“子初。”楚阿姨笑容满面的走过来，“你有心事？”
“小如回来了？”
“呵呵，早就回来了，她跟你打招呼，你没看见。”
聂子初笑了笑，“又要发脾气了。”
“我和你伯伯就这一个女儿。宠坏了。”楚阿姨坐到软椅上，看着窗外，“子初，我……”
门铃忽然响了，小如打开门，“哎呀，何爷爷，小商哥哥。”
楚阿姨听见了也赶紧走到客厅去看，“何叔，您怎么来啦？”
“哎哟，别提了，我们家小必又回不来啦，我们一老一小孤苦伶仃来你这儿凑个热闹~！”
“爷爷，看您说的，楚阿姨家又不是收容所。”何商撇见书房里的聂子初，故意放大了声音。
“这孩子！”何老董事的拐杖轻轻的敲在何商腿上，“还不给你阿姨拜年。”
“楚阿姨过年好。”何商伸了伸手，“阿姨给个红包吧～”
孩子气的表情逗得楚阿姨一阵笑，掏出一个红包塞在他手里，“小商乖。”
聂子初坐在书房的窗口前，听着客厅里热闹的笑声……仿佛都和他无关。屋外的烟花和鞭炮，屋内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仿佛都和他无关。
唐青和燕子是不是在看电视，吃饺子，打闹嬉戏……也和他无关……
手机忽然响了，他赶紧接起来，是唐青。
“喂，聂总，你不在家？”
“什么事？”
“没什么，没什么，杜大娘让我给你送饺子，你忙的话就算了吧。”唐青站在聂子初住的高档社区门口，是值班的保安告诉他‘聂总不在’的。大年三十的晚上，风嗖嗖的冷。
“你在哪儿？”聂子初问他。
“我这就回福利院去了，燕子接回来了，年后手术。哦。谢谢你支给我那么多工资，从我薪水里扣吧，我也会尽快凑钱还上……利息……”
“你怎么这么啰嗦。”聂子初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楚阿姨大声叫住他‘子初，你干吗去，三十晚上没有出租车。’
“我送他去。”何商套上外套，跟着走出了门。
楚阿姨摇着头，何老董事嘿嘿的笑，小如兴高采烈的看着春节联欢晚会。
聂子初沿着大街走了好远，没有出租车。一辆奥迪停在他旁边，他看到开车的人挥了挥手。
“去找唐青？”
“你怎么知道？”
何商笑着踩下油门，“揣测老板的心思是下属应尽的义务。”
“何商。有种感觉很奇怪。”
开车的人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明天还要去新锐工作？”
“何商，我觉得唐青……”
“他工作能力比想象的好，是吧？”握着方向盘的手攥得发白。
“我对他的感觉有些特殊。”
开车的人猛地踩住了刹车，聂子初随着往前冲，头差点撞到前排座椅上，“你不怕被骗第二次？”
“我更怕错过最后一次。”
“唐青是男人，聂子初，你是疯了！”
“这真不像你说的话。”聂子初说，何商心中一颤，“你了解我，我一直都是个疯子。”
开车的人呵呵的笑，笑个不停，大街上鞭炮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远处的夜空中弥漫的烟气里忽然绽开了一丛烟花。
“好吧好吧。”何商叹着气，重新发动车子。转了一个弯，又经过了三个路口，车子停在福利院门口。
楚宅里的何老爷子打了个哈欠，看着电视里的相声，笑了两声，“那俩小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2009-2-25 00:2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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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楼
喝茶的楚阿姨微微笑，“子初比以前好多了，倒是小商更让人担心。”
福利院门口，何商远远看见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影，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呼出的白气在夜晚的空气中淡淡散着。坐在后座的男人快速的打开了车门……
楚宅里何老爷子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散开的烟花，“苦了我们家小商。”
奥迪车里的何商静静的抽出一支香烟，拿出打火机，却怎么都打不着火。骑自行车的人下了车，慢慢的推着车子，车把上挂着一个保温饭盒。
楚宅的女主人戴上老花镜，看着墙上的一列老照片，一张照片上的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笑得灿烂，一个皱着眉头，站在前面的小女孩儿抹着眼泪……“他们都说子初的脾气让人受不了，但还是小商的懂事让我心疼。”
何老爷子嘿嘿的笑，笑得急了，忍不住咳嗽，小如端了茶给他送来，“小如乖。”
福利院门口，聂子初站定，看着面前笑嘻嘻的唐助理，脸上流露出缓缓的微笑，“唐青，新年快乐。”
唐助理把保温饭盒放到聂总经理手上，“聂子初，新年快乐。”
楚宅里的何老爷子终于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楚阿姨看着墙上的照片发呆，那是一张合照，上面有子初一家人，小商的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她搂着三个孩子，身边是爱她的丈夫……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何老爷子忽然说了句，“小商一会儿就回来了。”
不知道是梦话还是什么。
奥迪车快速的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路灯的光线暗淡，开车的人的微笑温暖又牵强，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大衣上。终于回到楚宅，车停了，何商慢慢下了车，抹干净眼泪。
“子初，新年快乐。”然后他推开了楚宅的大门，“阿姨，爷爷，我回来啦～什么时候去放鞭炮啊？”
福利院后院里，轮椅上的燕子开心的笑着，手里举着一支烟花，白色的火花光彩夺目。聂子初把鞭炮挂在树上，点了一支烟，吸了两下，递给唐青。
唐青把烟凑到鞭炮捻子上，“要响了，要响了！”然后跑到燕子身后。杜大娘拉着杜大爷的手，身边的十几个残疾孩子大声吵吵着，声音盖过了鞭炮的声音。
嗯，新的一年就这样来了。大家新年快乐。
36楼
菜鸟助理唐青和暴躁总经理聂子初大概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度过除夕吧……当鞭炮的气味弥漫了整个院子，当唐青有滋有味的把那根进口香烟吸完，当聂子初开心的抱着燕子大声的笑……
当我遇到你的时候，我变得不像印象中的自己，这是为什么？是不是至少能够说明，你已经比我自己更加重要。那就仿佛是我们走在两条平行的道路上，远远的我看到了你，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向你靠近……
唐青扔下手里的一把扑克牌，恶狠狠的看着聂子初，对方却一脸邪笑，喜滋滋的伸出手，“拿来，十块。”
“守财奴。”不服气的把十张一块钱放到聂子初手里，唐青一边洗牌，一边念叨，“我那么好的牌，那么好的牌……”
“你输的原因不在于牌，而在于这儿。”聂子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把那十张战利品塞进口袋……名牌西装口袋里被一元纸币塞得满满的，“别玩儿了，我不想赢你那么多。”
被鄙视了的唐助理大喝一声，“我押二十！”
……
结果当然又输了。当聂总经理又一次伸出邪恶的手的时候，唐助理发现他已经把所有的钱都输光了……他身上本来有一百八十三块六毛，现在只剩下了三块六毛。
“你还欠我十六块四。”
……他欠你二十五万，十六块四能不能就当零头抹了？
当然不行。
所以当唐助理的负债又多了十六块四毛人民币之后，他终于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十六块四简直比二十五万还耻辱，借的和输的当然还是有区别的。
二十五万让他高枕无忧，十六块四让他彻夜难眠，这就是区别。
大年初一的早晨，聂总经理从福利院活动室的地板上醒来，神清气爽，给司机打电话……唐青顶着熊猫眼来给他送早饭的时候，刚好听见他说，“九点来接我。”
“不用不用！”唐青抢过聂子初的电话，“赵哥，大过年的，别来了，我给他打车去。好的，就这样，过年好啊！”
挂了……聂子初的手抖了抖……“你还真会照顾人……”
……
但有个事实是，大年初一，出租车大量减少，唐青在周围转了半个小时，没找到一辆空车，打给出租公司，没人接。于是，唐助理微笑着对聂总经理说，“其实138路公交挺好的。”
聂总经理人生中的第一次公交车之旅诞生了。
九点二十三分，他们终于等来了一辆138路环城公交，乘客一拥而上，他们被活活挤在车厢中间，唐青奋力伸出一只手……投币。聂子初的身高优势得以显现，唐青可怜巴巴的随着人群晃来晃去，忽然一个急刹车，他像一根立在桌上的筷子一样没有悬念的倒了下去……
但有一只手及时的扶住了他。
是聂子初，唐青想起了那次失败的两人三足跑。
“小心一点。”
“聂总，你不挤公交真是人民的一大损失。”唐青索性靠在了人肉扶手身上，公交车继续安全行驶，后面的路好像平坦多了，没有那么晃，也不刹车了……人多其实也挺好的，至少就没那么冷，暖暖和和的……
“唐青，唐青！”
听到自己的名字，唐青蓦的挣开眼，他竟然睡着了，果然一晚上没睡就是撑不住，“怎么了？”
“咱们已经坐了一圈了……”
……
……
由于唐助理的疏忽，聂总经理到达新锐百货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顾客们早就到了，就等着他来……看到他的时候，新锐的经理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已经发了二百多个钱包，顾客们也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总经理一直不出现，搞不好又背个‘欺诈’的罪名。
聂子初说了几句新年贺词，感谢了顾客和员工，大家鼓个掌，欢天喜地的拿了礼品，满意的回了家。财务部初步估算了下，不但没有赔钱，还保证了春节期间的客流量，反赚了一笔。新锐的经理连连称赞唐助理才思敏捷……
唐青附和着笑，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放他回家，今天想带燕子去吃大餐。好不容易可以回家了，接到一个电话，是假洋鬼子John Lee，“青，介绍你人。”
唐青没听懂，就听见电话里有个陌生人的声音，“还是我来说吧。”然后电话被接过来，“你好，我是John的朋友，他拜托我看看你妹妹的病。”
“您是……”
对方笑了笑，“我是骨科医师。”
这位‘骨科医师’当然不是简单的骨科医师，而是个彻头彻尾的‘骨科权威’……本来人家是回国探亲过春节，不收治病人。假洋鬼子好说歹说，人家驳不开面子，只好答应。
唐青见到这位年轻的专家，二话没说，连鞠了三个躬。
洋医生笑着连说了三遍‘不用客气’，然后走到燕子跟前，“小姑娘几岁了？”
“八岁。”
“这么巧，呵呵。”
“叔叔你女儿和我一样大吗？”燕子问。
洋医生笑咪咪的拍拍燕子的头，“呵呵，小姑娘真会想。”然后回过头看唐青，“这种手术本来是越早做越好。”
“医生，求您一定给我妹妹治病……”
“别担心，这刚好是我专长。”
2009-2-25 00:3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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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楼
手术的时间提早到了大年初四。市第一医院听说有这么权威的医生来他们医院做手术，不顾春节假期，召集了全院最好的医生给这位洋医生做助手……顺便偷师。
“洋医生，您看手术室还有什么不妥的吗？”“洋医生，您看病人的病历还有别的需要的吗？”
……
唐青想着，怎么都管人家叫‘洋医生’，后来才知道，洋医生姓杨……而且，还曾经在这家医院实习过。燕子睡得够了，闹着要给叔叔打电话，唐青争不过她，只好像模像样的按了号码。
“喂，聂总吗？我是唐青。”他看了燕子一眼，燕子笑得很奇怪，“哦，您在忙啊，会议下午六点才能结束吗？那我下午再打给……”
“你在和谁通电话？”
唐青吓得把手机扔在地上，回过头，聂子初正带着奇异的目光盯着他看，“聂，聂总……”
“哥哥太不诚实了～”小姑娘耸耸肩膀，摇了摇头，唐青被噎得说不出话。
“聂总什么时候来的……”
“你说我在开会的时候。”
……
一台手术做了四个钟头。杨医生一走出手术室，就被唐青和杜大娘两面包抄，一老一少七嘴八舌问了半天，杨医生一句没听清，缓缓说出一句，“很顺利。”
大娘又‘哇’的哭了。
坐在走廊长椅上的聂子初听见大娘的哭声，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跟过去。唐青笑呵呵的说，“聂总，晚上我请客，你和杨医生还有李部长一起来。”
聂子初心想我干吗要和他们一起吃饭，嘴上却没说，“不用了，你好好谢他们就是。”
“不行不行，两个也是请四个也是请，多请几个划算，我待会儿给何商打电话啊。”
“我没空！”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唐青怔怔的看着他在走廊转弯处消失，心想他干吗要生气啊……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晚上的请客吃饭。何商很给面子，准时来了，还带了瓶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红酒。杨医生拿过瓶子看了看，“HAUTBRION~”
“杨医生对红酒有研究？”
“呵呵，略懂。”
“来来，给杨医生满上~”唐青站起来，给杨医生倒了一杯，又给john和何商倒好，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先干为敬~”
……
杨医生眼睁睁的看着几千块一瓶的顶级红酒被唐青像白开水一样灌进肚子，心中一阵抽痛。他旁边的何商笑眯眯的品了一口，“杨医生不尝尝？”
……
聂子初心情实在烦躁，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看着太阳渐渐落山，想着唐青他们在什么地方吃饭呢……唐青就是那种小气吝啬的人，从他第一次给自己当助理的时候，就一清二楚。但是为什么现在还会为这种小事发脾气……
不，连脾气都发不出来，根本就是窝囊气。
何商刚刚打来电话，说唐青居然拿92年的HAUTBRION当老白干儿喝……真好笑，他一定不知道那瓶酒值多少钱，但要是他知道，会怎么说呢？嘴上说着居然有幸喝这么贵的酒，心里把这群公子哥儿们骂个狗血淋头？
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聂总，您还没下班？”刘美娜部长轻轻推开总经理室的大门，“今天值班的同事都走得差不多了。”
“我想再待一会儿。”
何商一边笑，一边看着唐青逼杨医生喝酒的样子……把西餐吃成这样的人，实在少见。他点起一支香烟，用力的吸了一口，烟圈从呼吸中逸出，淡淡的飘着。心里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何先生？”杨医生的手中的高脚杯举到何商面前，“谢谢你的酒。”
何商淡淡说了句‘不必客气’，两只杯子轻轻地碰了一下，酒杯举到嘴边，却被一只手盖住，“和我碰过杯子，却不让我喝呐～真奇怪。”
“何先生对酒精过敏吧？”
“难道这是医生的职业病？”
杨医生手上的高脚杯放在桌上，“我的职业素养让我不能对你手臂上的疹子视而不见。”
John搂着唐青的脖子，没风度的说着乱糟糟的英文，唐青听的糊里糊涂，索性不再听……这酒的后劲儿还真足，头都有点晕了……不知道聂子初现在在干什么？真好笑，怎么会想起那个阴晴不定的人来？
2009-2-25 00:3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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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楼
几个值班的职员兴高采烈的聊着过年的话题，从总经理室走过的时候，竟然发现灯还亮着……窃窃私语了一阵，猜测聂总为什么还不给自己下班。总经理室忽然传出什么东西摔在桌上的声音，几个人相互使了使眼色，跑掉了。聂子初看着窗外，大年初四了，还是烟花阵阵，在市中心竟然听见鞭炮的声音盖过了大街上的发动机引擎……
唐青现在在做什么？
唐青在做什么？
唐青……
何商淡笑着看杨医生把原本在他手上的那杯红酒喝完，这人真是有趣，他只是开玩笑说‘不想让我喝，那你喝掉好了’，他就真的拿过去喝了精光。旁边已经有些醉了的john不停的对唐青说着‘Je t'aime’……傻瓜，他怎么能听得懂呢？听不懂又怎么能明白呢？
转念一想，自己更加的傻……英文法文日文德文，不论哪一种语言，都不敢说上一句‘我爱你’，“杨医生，你的行为会让我误会你爱上我。”
“那对你来说根本没意义。”杨医生点上一支烟，“你是从那通电话之后开始酗酒的。”
“说酗酒太夸张了吧~杨医生。”
“杨诺生。”医生递上一张名片。
何商冷哼一声，顺手一丢，名片被扔到一边，“我没有打算再跟你联系。”
杨医生，不，杨诺生把名片捡回来，塞进何商的上衣口袋，“别误会，我只是想给你开些抗过敏的药而已。”
唐青看着桌上的半份意大利面，耳边是john没完没了的唠叨……都是些听不懂的句子，不知道是哪国语言，直到他模模糊糊的念出了一句‘I love you’，唐青就开始笑个不停，这人是喝多了……怎么把对女人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想到女人，又想起了自己那失败的八次恋爱。快些找到个好姑娘结婚吧，也好快些把燕子收养来，让她们都能过安稳的日子……要是那些女人都能有聂子初一半疼燕子，他就心满意足。
聂子初啊……这个人真有趣，明明是个好心眼的人，却偏要装成凶神恶煞，明明孩子气十足，却偏要装成固执的臭脾气……
明明很寂寞，却……
明明很寂寞。
聂子初喝掉掉了第三瓶矿泉水，肚子实在有些饿，总经理室里唯一能吃的只有唐青桌上的半包廉价饼干。他想了又想，拿起来又放下，走过去又走回来……
如果唐青看见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会说些什么。是不是会充满鄙视的白他一眼，说肚子饿了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好吃……
如果唐青在就好了。
何商看着自己手臂上红红的一片，自嘲的笑了笑。John吵吵嚷嚷的，幸好这是在包房，不然多影响成升的形象。聂子初知道了的话，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把他炒鱿鱼的机会……
杨诺生把他的大衣披到何商身上，“我送你们回家。”
聂子初坐在唐青的位子上，不知道已经几点了，眼睛酸痛着有些睁不开，真想睡了……他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个人走进来，他抬起头，看到唐青的模糊的脸。
外面一定很冷吧……他的脸被冻得通红。
“聂子初，你怎么睡在这儿啦？”
声音也真是唐青的啊。
“聂子初，你怎么啦？你醒醒，醒醒！”
这个梦境异常的真实啊……
第二次解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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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子初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白色的天花板。周围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耳边还有嘈杂的说话声……
这是什么鬼地方？
“吃药吃药！”
一个强壮的女护士把一把药片塞进他嘴里，给他灌了一口水……这口水差点把他呛死，但没有这口水，大概会被药片噎死。
这是哪儿来的恶鬼？
“测体温！”
护士说着就把魔爪伸向他，他大喊了一声，“别碰我！”
整个病房的目光都集中到他一个人身上。
“没见过你这么多事的病人！”
“哎，哎，护士长，他发烧呢，精神不正常，别跟他计较！”唐青抱着饭盒跑回来，笑嘻嘻的跟女护士道歉，“您别生气，待会儿我给他测体温。”
护士长撇了病床上的人一眼，“下次再不配合我工作，把你这几个吊瓶全换成肌肉注射！”
……
护士长愤愤地走出病房，唐青叹口气，做到聂子初病床旁边，“你怎么这么能惹麻烦呢？”
“立刻给我办出院。”
“出院不出院我说了可不算。”唐青把饭盒放在桌上，顺便拿起体温计甩了几下，“来测个体温再说。”说着解开聂子初衬衣上的前三个纽扣，把体温计塞了进去……
唐青的手碰到自己……
“哎，你脸怎么这么红，又烧起来了不是！”唐青把被子压在他身上，没等他解释，冲出病房，“护士长，护士长！”
……
护士长看了看体温计，确定聂子初确实还没有彻底退烧，说等这瓶吊完了，再吊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