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什么？”
“雪——晨——”沈曜柔声在他耳畔说道。
“你自己不会写吗？”
“我几乎都没有摸过毛笔……”沈曜边说着边拿起了一旁的毛笔。
范雪晨见他正热切地望着自己，也就走到他的右手边，拿过砚台，沾了些水，慢慢地磨起了墨来。
沈曜撑着头，饶有趣味地凝视着他，自己的一颗心也仿佛被他这样的清柔风韵给磨软了。
“雪晨……”沈曜不觉叫了他一声。
“嗯？”范雪晨抬起头看向他，待目光与他一接触，不由地有些红了脸，连忙又低下了头说：“你看什么？”
“我在看你——”沈曜笑着伸过了手，与他一同磨着墨，说：“你太好看了……”
“好了！”范雪晨放开了手，将砚台推到他的面前。
沈曜拿起毛笔在砚台里沾了些墨，又看着他说：“你教我。”
范雪晨抿了一下唇，握住他的手慢慢写了起来。
沈曜见他紧挨着自己，顿时便没有心思再放在笔上了。他悄悄斜过眼看着范雪晨的侧脸——苍白的、清癯的，似是雪里的梅花，带着一种古典文人式的病态美。
然后再是他的脖子，像是一茎长在水里的细细长长的秋苇，从那禁欲的立领中伸了出来，无端端地只是觉得撩人得很，让人忍不住想狠狠的亲吻一番……
“好了。”
“还没好……”沈曜见他放了手，立即抱住了他，轻轻咬上了他的脖子。
“沈曜……”范雪晨有些羞恼地推开了他，说：“你根本就不想写字！”
沈曜哈哈笑了一阵，说：“雪晨，有你这样的老师在，只有傻瓜才会有心思在写字上！”
“哼！”范雪晨剜了他一眼，转过了身去。
沈曜将刚才写的字拿起来看了看，说：“雪晨，你的画画得好，字也写得这样好。不如再写两个吧。”
范雪晨不理他。
沈曜上去抱住了他说：“你生气了？”见他依旧沉着脸，连忙软着声说：“雪晨，我刚才只是有些忍不住想吻你，并没有要故意开玩笑的意思。你别生气，雪晨……”
“你还想写什么？”范雪晨终于开了口。
沈曜抿着嘴笑了一下，说：“再把我的名字写上去吧。”见他不动，又叫了一声：“雪晨……”范雪晨这才动了身。
沈曜这回规规矩矩地写完了字，看着宣纸上的“雪晨”、“沈曜”两个名字，心里也觉得很愉快，说：“明天我让人去裱了起来，放在我的房间里。”
范雪晨白了他一眼，也不由地微微露出了一点笑意。
沈曜连忙捧着他的脸温柔的吻了一会儿，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主意，问他道：“雪晨，你喜欢杭州吗？”
范雪晨点了点头，“以前师父带我去过一次，那里的景色很美。”
“等你的画展开完，我们就去杭州吧，那里下雪的时候很美，你可以尽情地将西湖的雪景都画下来。”
范雪晨怔了一下，说：“那是什么时候？”
沈曜笑了一下，“你连日子也不记得？现在是十一月份，到下雪的时候，就是十二月或者一月份了。”
“是吗？”范雪晨微微失了神，轻哑着声道：“那时候你还会记得吗？”
“当然，”沈曜握着他的手吻了一下，“如果我忘记了，你也可以提醒我。”
***
淋漓的秋雨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剥蚀着枯黄的秋叶，接近十二月的时候，沈曜身上的事也越发的忙碌起来。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亲自去看过范雪晨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画展里头亮堂堂的，但此时里面却没有几个人了。他走到楼梯口时，一个穿着亮色衣服的少女手里抱着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沈曜并没有看她，但是那个少女却看清了他，她的心猛然一跳，忽然脚下一软，不由“啊”地叫了一声。
沈曜侧过头，见她身子直往后倒，随即伸出了右手将她稳稳地接住了。
“原来是你。”沈曜看着她道。
张静远只觉得全身都沸腾起来，脸上又羞又红，连忙低下了头说：“对不起！对不起……”
这完全是一个单纯少女的反应，而那个清纯的影视女明星在她的面前似乎就显得做作了。
“你能站稳了吗？”沈曜微笑着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惊惶失措的样子。
“能！能……”张静远踩着脚往下移了一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脚上却完全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沈曜的手才放开又抓住了她的手腕，他忽然觉得这个女孩的手腕也很细，只是她的腕骨很小，而长在上面的肉却要比范雪晨多一些。
“沈先生，谢谢……”张静远从来也没有这么亲密地和一个男人接触过，何况这个男人又是这样的成熟与出众。她此时的心简直快从胸膛里跳了出来，语声中都带上了颤抖的娇羞。
沈曜低低笑了一下，“你要去找雪晨？”
“是！是……”张静远好不容易才使自己平静一些，但是她的手腕却无力从沈曜的手中抽出。
“雪晨就在这里，你们不上来吗？”
上面忽然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沈曜与张静远同时往上望去，就看到范雪晨的身边站着白玉薇，而白玉薇正向他们这边盈盈笑着。
沈曜就丢下了张静远走了上去。“雪晨，我来接你回去。”
范雪晨淡淡的看着他，说：“你先等等。”他走到楼梯下，将张静远手中的画接了过来，说：“你还能走上来吗？”
张静远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声细若蚊，“能……”
“那你上来吧。”
张静远慢慢地跟着他走到雅室中去了。
第20章 第二十章
“沈先生的魅力可真是不小啊，那样的小姑娘只怕要被你迷得晕头转向了。”白玉薇笑吟吟地看着他。
沈曜皱起了眉，说：“你少在这里说这些挑拨离间的话。”
“我难道说错了什么吗？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相识一场，你何必对我这样的恶语相向呢？”
“我也并不想对你这样。”沈曜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便放缓了一些语气，说：“但是你不应该破坏我和雪晨之间的关系。”
“你们的感情若是真的好，又有谁能够破坏得了？”白玉薇顿了一下，又说：“其实雪晨他自己心里都有数，我根本就不需要在他的面前多说什么，这一点你也许还不明白。”
“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雪晨的画展要延期到十二月底了。”白玉薇说着对他笑了一笑，这次她笑得就像以前那样明艳照人，连沈曜都对她生不起气来。然后又突然说：“你可以尽情地多享受一些与他在一起的日子。”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办完了画展就要走？”
“我只是想说你对雪晨可要专情一点，他是一个认真的人，容不得半点的沙子。”
“看样子，你对他倒是很关心？”沈曜冷笑了一下，说：“但是我可不觉得你会关心他，所以我真不知道你这样是为了什么？”
“难道在你的眼中我就是那样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吗？至少我也是半个画家，并不是完全的商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