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大半年?”肖锦书的表情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惊骇了,这根本不可能。
直至此时,景王方才缓缓开口道:“老侯爷似乎是对我这个丫鬟很感兴趣?”
他这么开口了,肖锦书一个老头也不好再握着人家姑娘的手,只得遗憾地放开,对景王拱了拱手道:“老臣见这丫鬟根骨极好,是个习武的好资质,忍不住升起爱才之心,为他摸一摸根骨。王爷也是觉得这丫头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这才让他修习内力的吧?”
“并非如此,”景王淡淡道,“本王是发现这丫鬟体内似乎藏着一股先天的真气,便随便找了一本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内功心法给他练习,想看看能否激发他体内的先天真气。果不其然,他只练了几个月,内力就已经远超常人。”
“先天真气!”肖锦书神色更加复杂。
要知道,景王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可是给已经逝去的皇后加了不少设定,比如皇后为什么武功那么高这点,景王将其完善为有些人天生就有先天真气,这样的人,随便练点心法内力就会极高,这是先天真气的缘故。肖锦意就是一个有先天真气的人,不然怎么解释他小小年纪就嫁到皇城,武功却远超其他兄长?
呼延曦自然也是,所以他们两人的功力才会强到超出这个世界的范畴?
先天真气是传说中的体质,千年难遇一个,比千昙雪莲还要罕见。肖锦意有,而这个生得与肖锦意一模一样的丫鬟也有……
这莫非就是天意?
肖锦书常年在战场上,手上人命无数,是从来不信鬼神的。可是在见到春花后,或者说,在见到春花与景王后,他又信了。
与景仁帝和肖锦意相同的两张脸在他面前,仿佛经历了数十年的时间后,岁月轮转了一个来回,将这两人又带到了他的面前。
肖锦书突然想起自己的来意,想起肖泓剑那个喜欢的女子,想起肖泓剑说过,那个女子是他见过的,最肖似肖皇后的女子……
这何止是肖似,根本就是肖皇后在世!而他又兜兜转转,依旧与当年的景仁帝在一起,仿佛永生永世,他们都是这样恩爱。
肖锦书看着春花,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他说道:“泓剑这孩子跟我说,他见到了一个绝世无双的女子,世间再不会有人像这女子一般让人着迷,我只当他是胡说。可是在见到你之后,才知道原来世间当真有你这般女子。孩子,过来,告诉我你叫什么?”
“奴婢春花。”春花忍住内心的抽搐,回答道。
“春花这名字……”肖锦书听到这个名字脸抽了一下,实在无法接受这般英武的女子竟然会叫这样俗气的名字。
他本来想直接给春花改名,突然想起自己还在景王府,而春花还是景王的婢女,便对景王道:“殿下,这丫头根骨实在是好,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老臣想把他带到漠北从军,这样的身手,应该保家卫国,不该埋没在这深宅大院中。”
一直被肖锦书当成壁花冷落的景王微微挑眉,他对春花微微招手,将人唤到自己身后站着,这才对肖锦书道:“这可不行。这丫鬟是本王极其喜爱的通房,本王可舍不得他离我太远。”
说话间还轻轻抚摸春花方才被老镇北侯号过脉的手腕,占有欲十足的样子。
肖锦书被景王的话给伤到了。
这样的女子,这样如肖锦意转世办英勇的女子,竟然被景王试做暖床的丫鬟,还只是个通房?景王早晚是要娶妃的,若是娶了高门贵女,有些规矩大的家族还会将原本的通房都处理了,到时候难道要让春花被……
肖锦书完全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若只是长相神似,肖锦书还能说天下之下,想找出两个长相相似的人很容易。可是先天真气啊!和肖皇后一模一样的先天真气,那是千古难遇的体质,而他有生之年居然遇到了三个!
容貌、气质加上先天真气,让肖锦书完全确定,春花就是自己妹妹的转世。一时间他对肖锦意的感情全都放在了春花身上,肖锦书又怎么能看着自己妹妹只做一个通房!
还不如让春花嫁给泓剑那小子,这么一来,春花还是他们肖家的人。
“殿下,”肖锦书起身郑重地给景王行了个礼,说道,“老臣有个不情之请。”
景王捏着春花的手腕笑了一下道:“若是还要春花,那本王可是不依的。论辈分,本王还要称侯爷一声舅姥爷,可纵然侯爷是长辈,也不好管小辈房里的事情吧。”
说得在情在理,可是言语行动中都透着一股人渣气息。
肖锦书的话被景王梗在喉咙里,他看了看眉眼淡然的春花,春花一直看着景王,似乎满心满眼都是景王,这样的眼神让肖锦书心痛。
是啊,帝后关系那么好,以自己妹妹对先帝的深情,宁死都要救回先帝的刻骨铭心的感情,又怎么会舍得与景王分开呢?
眼前的景象让肖锦书脑海中的时空错乱起来,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说道:“那就请王爷娶春花为妻,并且发誓此生只有春花一人绝不纳妾绝不续弦!”
景王皱眉道:“老侯爷,这样的要求只怕有些不合情理吧?本王乃是皇亲贵胄,春花却只是个小小的丫鬟,还是奴籍,卖身契就在本王手中。要本王娶这等身份的女子,纵然本王心中喜欢春花,陛下也不可能同意的。”
景王说话时,肖锦书却是一直在观察着春花。只见春花听到景王的话,眼中流露出一丝受伤,肖锦书就有种自己妹妹被人欺负了的委屈感。现在妹妹就他一个哥哥了,那他一定要给妹妹做主!
老镇北侯挺直了腰板,铁骨铮铮地对景王道:“殿下只要记住自己今日这话便好,陛下那里,由老臣去求情!殿下就等着接圣旨吧!”
说罢,老镇北侯便带着一身怒气和对春花的承诺出了王府。
春花:“……”
景王只让王府总管去送客,自己则是安然坐在座位上,喝着春花泡的茶,点头赞赏一句:“春花泡茶的手艺也是好了不少呢。”
春花盯着景王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王爷是要利用老镇北侯?”
景王抬手,发现自己只能碰到春花的大腿,便道:“蹲下。”
春花立刻蹲下,景王伸手拿下他头上的发簪,让那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景王伸手捞起一律长发,笑道:“春花不想名正言顺地嫁给本王吗?”
“春花自然是想的,可是春花身份低微,又不敢想。”春花顺着景王的话道。
“可是本王除了春花,完全不想娶别人。”景王笑着吻了春花的长发,柔声道,“前生前世、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无论多少世轮回,本王……朕都只会娶锦意一人。”
他的吻太温柔,他的眼中流淌着数不尽的深情,春花再也忍不住,低声道了一句“王爷得罪了”,便一把将景王从座位上横抱起来。
春花将景王紧紧搂在怀中,低头吻了景王的唇,深情道:“本宫也是,无论多少世,本宫都会陪着陛下。”
说罢,便将景王直接抱到里间,白日宣 y- ín ,一直宣到深夜,宣得景王又把春花赶到大厨房勤加磨练厨艺……
自从镇北侯来之后,春花便被景王冷落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王府。有些人对着春花说风凉话,有人对春花落井下石。但是更多的,都是相信春花因为“美色”被景王看中又抛弃,知道春花不是那种攀附权贵的人,即使春花被景王玩弄失了身子,却还是愿意娶春花。
春花:“……”
失了身的明明是景王好吗?
当然,一个人不可能受每个人喜欢。王府中还是有一些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人视春花为眼中钉,明里暗里对春花下手了很多次,都被春花轻描淡写地解决了。这些人的手段太过单一,不是下毒就是栽赃,这种小伎俩春花都懒得搭理他们。下毒的自己中毒了,栽赃的银钱莫名出现在自己房中,这些人小心思都不用闹到景王这里,就被人给压下去了。
这么一来,春花倒是将府中不少对王爷有非分之想的劲敌给解决了,很快王府中被春花打理得如铁桶一般,再也没有心思叵测的人了。
至于必须做出好菜才能再搬回景王房里什么的,对于春花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烦恼。白天不在景王房中,那就晚上去呗。反正他有先天真气是武学奇才,晚上在王府中飞来飞去也不会被王府守卫发现。
就在春花和景王过上暗度陈仓的日子时,老镇北侯肖锦书为了让宁安帝为景王赐婚真是磨破了嘴皮,费尽了口舌。
“老侯爷,就算你再说他们两个无比相配,朕也不能任由一个婢女嫁给景瑞,这不合规矩。”宁安帝对于肖锦书是十分礼遇的,最开始私下里还撑肖锦书为舅父,后来被肖锦书阻止了,毕竟君臣有别。
“陛下年幼时可曾见过肖皇后?”肖锦书问道。
“太后大寿时,跟随朕的生母拜见过肖皇后,当真是天人之姿,无人能敌。”宁安帝也有些老了,提到肖皇后,他露出怀念的神色,曾经的惊鸿一瞥,现在却成了镌刻在脑海中的记忆。肖皇后的容貌,永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