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不是说了要给你介绍一个道长么?小道长是要忙着考试,但是小道长的师父下山来了,他的水平比小道长要厉害多了,”姜诚友善地卖了一发安利,“有燕道长在,你肯定能很快就恢复正常的。”
陶齐伟的目光迟疑了一下:“不用麻烦你了……这两天我也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她建议我采用移情疗法来改善这一问题,所以我相信我很快就能痊愈的。”
“那晚了,我已经把他给带过来了。燕衡,赶紧出来了——”姜诚耸耸肩,往侧边走了一步。燕衡从另一边走了出来,朝陶齐伟微微颔首招呼道:“陶施主。”
陶齐伟看着眼前这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微微失神,脑海中第一反应是“好一个俊秀的江湖骗子”,结果等到燕衡食指中指相并触上他的手腕后,他竟然感到了手腕那一点有灼热的燃烧感,再定睛细看,那一处有如加了特效一般还闪着点五毛钱特效光芒。
摸了半分钟的脉,燕衡撤手,姜诚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有问题吧?”
燕衡点点头:“黑气淤塞,血脉不畅,体内有两股气在角力。”
“啊?精神分裂啊?”姜诚听不懂前面的,对后面那句还算理解,“那岂不是和Andy差不多,这没得治噢?”
“不一样,罗施主是中了咒混入别人的意识,陶施主体内那股更像是死气,”燕衡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片柚子叶递给姜诚,“擦一擦,不要过了死气。”
姜诚感觉今天身上的j-i皮疙瘩是起不完了,赶紧接过燕衡手里的柚子叶,揉在手里反复地搓着:“活人体内怎么会有死气?”
“那便是令陶施主举止反常的根源所在了。”燕衡盯着姜诚把手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心稍稍放下了些。
明明是当事人却被当作教学案例放置在一旁的陶施主本人感觉心情有点复杂,虽然不清楚姜诚这个大歌星为什么会和一个道士关系这么好,但是他听得出来自己身上这问题是因为邪物作祟,听描述似乎还已经潜伏了好久了。
陶齐伟急得一把抓住燕衡的手:“这位道长,那怎么才能去除身上的死气?我有钱,多少钱我都愿意出!我还没有孩子,我还不能死!”
被陶齐伟抓上的那一刻,燕衡脸上闪过一丝僵硬的表情,很快他就镇定自若地借用巧力挣开了陶齐伟的手说道:“此事已稍有眉目,施主不必太过担心。”
姜诚心知燕道长对于刚才陶齐伟过分热情的举动膈应的慌,笑嘻嘻地把手搭在燕衡的肩膀上对陶齐伟道:“燕道长可是全国天师联盟排名前5%的特级天师,你就算不相信他也要相信权威机构的认证嘛。”
这一次燕衡没有再闪身,无奈地瞥了姜诚一眼,低声斥道:“别玩了。”
“我没有在玩啊,我们关系好嘛。”姜诚觉着面瘫道长因为隐忍而变得丰富的脸部表情简直好玩死了,憋着笑又伸手在他肩膀上揩了把油。燕衡抓住姜诚的手,小声警告道:“再玩以后就不许鸿运和你来往了。”
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姜诚立马收敛了不规矩的手,有点委屈地嘀咕道:“那我就去狮子山开露天演唱会,吵死你。”
陶齐伟从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自己闪亮无比。
那边的节目组已经拆完了布置和温颖道了别,执行副导这才发现今天一直安分守己的姜祖宗和姜祖宗的朋友居然不见了,四下找了找才在拐角旮旯里找到了和陶齐伟对立而视的姜诚及燕衡,好奇地问道:“你们在和陶总聊什么呢?我刚给怀导打了电话,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们准备一下我们马上要走了。”
“没什么,就突然想炒股了,问问他哪支股票前景好。”姜诚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
执行副导信以为真,感兴趣地来凑热闹:“是吗?刚好我也买了几支,要不陶总你也帮我看看这几支潜力怎么样?”
好在陶齐伟在这方面涉猎深,突然提起来也不会露怯,三两句话就和执行副导谈论起了股票市场的问题,听得执行副导感觉不虚此行。
温颖其间也来过一次,见几人围在一起听自己丈夫开金融大讲堂,脸上浮现出与有荣焉的笑容,特地去厨房泡了几杯茶给几人。她一边将茶分给众人一边笑道:“我这人啊,对理财投资这方面不感兴趣,但是我特别崇拜会理财的人,所以我老公就是我心目中的偶像。”
执行副导一边喝茶一边调侃道:“那温姐您也算是迷妹嫁给偶像的典范了。”
姜诚对投资不感兴趣,他的理财观念向来是有多少用多少,刚刚拿来做借口的投资股票现在听来真是无比痛苦,然而为着不让温颖和执行副导起疑心,只好在一旁故作高深地喝着茶不时附和两句。
等到姜诚打第三个哈欠的时候,他忍不住悄声问燕衡道:“你听得懂吗?”
“……”燕衡没有回答,但是脸上神情似乎是在理直气壮地说着“听不懂”。
“那我们先撤?”姜诚觉得学术氛围太过浓厚,他这个学渣在此环境中无法呼吸,比了个手势和燕衡打商量道。
本就站在话题圈外的燕衡放下茶杯,极为顺利地在没人关注的情况下撤离了这个小型学术交流会现场。
“哎,燕衡你等等我!”姜诚发挥一百二十分的演技喊了一嗓子,对几个沉迷探讨哪一个版块前景更好的朋友们说了声“抱歉”,挤出包围圈去找走到室外的燕衡。
燕衡站在别墅门口的台阶上,背着手盯着别墅前面花园中大片紫堇花,目光显得渺远。
“燕道长啊,你怎么跑也不跟我招呼一声?”姜诚追出门,手扶在膝盖上喘了一阵才缓过劲,见燕衡没搭理自己,奇怪地跟着他一起看向花园,“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家别墅前面种的可比这个贵多了。”
燕衡收回视线,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捏出一片柚子叶递给姜诚:“没什么,你要注意。”说着俯身拿起来时便提在手上的三脚架和摄像机往外走去。
姜诚捏着叶子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燕衡刚才要表达的意思是“我没在看什么,你刚刚接触了不干净的东西,自己要多加注意。”
“这个人哦,你多说两句会死吗……”姜诚捏碎了手上的叶子,仔细地把手里里外外擦了一遍,跑到燕衡身边用满是叶子碎片的手抹上他的衣服,“你也要注意啊小同志。”
作者有话要说:
燕道长:别玩了,回家再♂玩♂
第19章 桃花锁其九
和山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具体无名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连早锻炼的老年人都不稀罕来。其他B市的山,山上山下公园广场修了一堆,和山像是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小朋友,只有城郊的几户人家叫得出它的名字。
不过这样野蛮生长的山也偶然会受摄影师的青睐做一做时尚大片的背景,自然的野x_ing被模特时尚的妆容中和得刚刚好,浑然看不出一丝造作。
姜诚说了“明天一起”,本来的设想是早上睡到自然醒,和燕衡舒舒服服地吃过早饭,最后不紧不慢地开车去和山转一转,看到月老祠就让燕道长进门去看看究竟,自己则在野蛮生长的山头拍几张自拍发微博,省得再让罗天放念叨自己总不记得固一固颜粉。
结果真正到了出发的这天,早晨六点姜诚便被似有若无的食物香气给勾醒了,躺在床上翻了几翻后味道依旧萦绕在房间里久久不散,他只好掀开被子下床去看看是哪家邻居这么勤劳。等姜诚走到餐厅时才发现,原来是自家灶头上咕嘟咕嘟煮着食物,高冷的燕道长正举着勺子缓缓地搅动着锅里的食材,满身烟火气息的他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诱人感。
看着这样颇具冲击力的画面,姜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而燕衡听到身后的响动,回头看到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姜诚,镇定自若地往汤里择了点盐说道:“起来了。”
“唔……”姜诚不好意思地走到料理台边洗了洗手,“你怎么起这么早?”
将汤头的浮沫稍稍撇去,燕衡奇怪地看了姜诚一眼:“今天不是要去月老庙?”
“是啊……这和早起有什么关系?”姜诚感觉自己的脑回路和燕衡并搭不到一块去,“难道你出门上山都是要挑时间的么?”
“早晨至正午是阳气愈来愈旺盛的,到了正午时分邪祟对人体的侵害最小,再晚些起,若是路上再耽误点功夫,到了下午你或许会感到不适意。”说话间燕衡稳稳地将锅中的汤倒在了碗里,“把汤端出去吧,去洗把脸,开饭。”
姜诚依着指令端着汤走出了厨房,心里有一丝融融的暖意。
吃过饭,姜诚开着车上了路,听着导航“前方100米左转”“前方200米测速”心里一阵烦,最烦躁的那宗还数端坐在副驾驶座上神情淡漠的燕衡丝毫没有要和自己搭话的意思。烦烦躁躁地开到了目的地,结果副驾驶座上的那位还对自己情绪毫无知觉地下了车直接往山上去,走了几步才转过头看向拿着车钥匙站在原地的姜诚,眼神中是无言的催促。
得了,感情自己的生气电波半点都没有传到人家那里去。姜诚自讨个没趣,锁了车认命地跟上去,半开玩笑地和燕衡抱怨道:“燕道长,你们直男是不是都不关注周围人情绪的?”
燕衡正拿着手上的罗盘专心探路,没怎么听清姜诚的话,习惯x_ing地反问了一句:“嗯?”
“算了,”看到燕衡在认真做事情,姜诚不好意思瞎说话打扰,泄气地摆摆手,“没什么,我刚刚想明白了,和你打交道得有一张无比厚的脸皮和一颗无坚不摧的心脏。”